城门外。
李遥牵着马车,林雪坐在轿子的外面,前方的护卫仍然守在这里不愿意离开,林雪不由得揪心:“刚刚几里地人都没有,姐姐真的在此处么?”
只听到不远处传来马蹄的声响,林雪抬起头来,她看这前方的凌浅韵朝她招手:“姐姐!”
其实林雪已经做好了呗凌浅韵骂一顿的准备,自己只是想和凌浅韵在一处,因为她觉得凌浅韵就是自己的家人。可能这样的行为像是牛皮糖一样,但是没有关系……有姐姐的地方,才是她觉得安全之地。
凌浅韵握着手上的缰绳,“李遥!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竟然敢带她来?!”
“属下知罪。”李遥直接跪下,凌浅韵抽出腰间的长刀来指着他:“正是因为信任你所以将她交给你,现如今你这么做,可是违背了当时你跟我所说的话?”
“不怪他!”
林雪跳下马车将李遥护在自己的身前:“姐姐,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能够看到你平安无事,我便觉得放心了。”
“你……你疯了,林雪,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姐姐,现在就给我回去!”
这丫头是真的不要命了,难道自己之前劝的全都没有用?现在倒不是惋惜什么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时候……
马车的帘子内,露出一只手,凌浅韵警惕的看过去的时候,只见那人探出头朝着凌浅韵无奈一笑,“凌姐姐。”
林彦?!
他站在马车里,眼睛死死盯着凌浅韵,即使将杀意隐藏起来,改变了外貌,他也依然是恨着这个女人。
恨不得抽筋扒皮将她折磨致死,现在却要装成一个伪君子的模样来喊她姐姐?
凌浅韵心中的疑惑都被惊喜给盖住,她往前走了几步,可是又想到了什么:“你们都快回去,临城不安全。”
“我知道姐姐在为何事忧心。”
“你们才是我最大的忧心,李遥,若是你想将功补过,就带着她们姐弟二人离开,平平安安的回到王府内。”
林彦却叹了一声,“如果我能够解这样的病呢?”
……
李遥并非是不识大体的,那些人在外传的一个个好似跟亲身经历一样,对外秉承着不信谣不传谣。可是那些酒肆破巷。只要是人多的地方都有上锁的似模似样。
说受不了的人直接找一棵歪脖子树,上去给自己直接吊死。甚至还有人给自己身上挠的血流呼啦,传得神乎其神。
直到在路上真的见到一些未曾来得及收敛的尸体,李遥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林彦似乎也想将林雪往凌浅韵那边引,刚好不好在路上见到的人是从临城跑出来的。
“那个时候林彦手上有些药粉,原本痛苦的人皮肤上沾上了一些药
粉,只等了一个时辰,那人竟然出奇的痊愈了。”
凌浅韵自然是不信这些,林雪却扯了扯凌浅韵的袖子:“姐姐是真的,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找一个人试一下,小彦这孩子绝对不会说谎的。”
“不是我不相信,林雪,我实在为你们的安全着想。”
林彦却从门后边走出,“凌姐姐是不相信我么?”
“并非如此……”
因为太巧了,前不久刚刚出现陈国兵人的尸体在河里,最近已经开始禁食水源等,水源都是附近的侍卫引过来的。就算是这样,凌浅韵都要担心水是否安全。
现在皮肤病溃烂的人基本上已经稳定控制,可真正缺少的又不是这些,是物资。就算林彦真的有办法去医治,那么缺少的东西又能从何处来?
这些都是问题,需要考虑。
“我之前一路颠沛流离,无意中被一个大夫救了下来。如果没有那个人高人的话,想必今天的林彦早已是一具枯骨。”
林彦仔细观察这凌浅韵的神情,这个女人的难过是真的么?她可真是能装的很,明明林家的一切劫难都是源自于这个女人。现如今她平安无事的模样真是足够令人感到恶心!
而他却还要违心的说着这些话,林彦的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摸向腰间,这是他藏在这里的一把匕首,依他的武功,定然可以使尽全身力气杀掉凌浅韵!
然而这个时候,冷煜霆带着不屑轻蔑的眼神漠视的盯着他,好像是在看这一个下等人一样。
凌浅韵听冷煜霆说的话,了然的点了点头。
冷煜霆招手让助临现身,“临城内没有大夫,只有助临在。你既然能有法子解决,就暂时跟助临在一处吧。”
“多谢景王殿下!”
林雪上前连忙拉着林彦下跪:“还不快谢谢景王殿下,小彦。”
冷煜霆,凌浅韵?好啊,两个仇人现如今都聚集在这里了。李遥被冷煜霆使用眼神盯了出去,可想而知他待会儿要挨的板子。
不过习武之人皮糙肉厚,李遥在冷煜霆身边就是个重要人物,他都能够犯错,那么一定要重罚。
林雪不免忧心的望着李遥,自己也随着她退了出去。
助临打量一眼林彦,“林公子随我走吧。”
林彦这才站起身来,跟在助临身后走了没几步,忽然顿住回头盯着凌浅韵,“姐姐还记得我么?”
“自然不敢忘,林彦,从此以后你跟林雪一样,就是我的亲妹妹。”凌浅韵面上带着一丝悲痛,如果此时林氏也在这里就好了,他们一家子一定能够团团圆圆。
“有凌姐姐这句话就好了。”林彦语气平淡,他眼睛扫过冷煜霆,发现他也在打量着自己。
可惜啊,他并非是这个意思。
助临此人
面目白净,虽然是男子,但是极其爱干净。他做的草药汁繁琐又费事,进来的时候还有一股子烧焦了的难闻的味道。林彦自是极其嫌弃。
“麻烦林公子了,或许我们要有几日的合作时间。”
林彦斜眄一眼他的物件儿,“你就是用这些石灰粉和草叶灰来清理那些病人?”
随后极其不屑的将助临放在桌面的帕子打落在地,“都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东西,你要是真的想解决这些,现如今能够做到的便是这些人出的钱和物足够。”
“林公子?”助临略略打量着他:“这些民众都是普通农人讨个生活,银钱并没有这么多。而且临城外都给封住,谁都进不来,除非陈国那帮人……”
一开始林彦对助临这个人是极为不屑,随后林彦觉得可以针对以下这个人。
……
“将军,找到了!”
当天临近天黑的时候,有人跑得气喘吁吁,奔过来冲着凌浅韵喊:“将军,有人是纯心想要害临城人啊。”
凌浅韵休息不过一个小时,她并没有任何的怒气跟怨言,将将闭目片刻,恢复了她以往的神采:“什么事?”
只见是一位熟悉的妇人,前不久她还在河边捞鱼网。凌浅韵微微皱眉:“又是您?”
“回将军,老妇我虽然年纪大,但是也知道现如今是关键时候,方才起来,就见到一个人开始往凉江井边跑。”
凉江井是临城东市的一口井,井水甘甜冬暖夏凉,也是这次让江边的水不能喝,外界的水不充足,凉江井水就成了备用之物。
主要作用还是用来烧水,可以给病人洗澡或者是清理伤口所用。也不是不能喝,凌浅韵的意思是暂时不建议去喝。
临城四个方向的市都有井水,为了以防万一,凌浅韵是直接让人用大石给封锁住井口的。
没想到真的有贼人将心思放在井水里?
“景王殿下呢?”
老妇跪在地上,外面的林雪端过来一根盆放了凉水给凌浅韵擦脸,听到声音了才说:“景王殿下已经过去了,姐姐还是暂时休息吧。”
她哪有这闲工夫休息,刚准备要走,林雪连忙拉着她:“不如听大娘将话给说完。”
跪着的老妇立刻朝着凌浅韵磕头,“老妇若是说了,可否能换一坛子酒来,也不需要多少,至少治了我孩子身上的毒就好。”
现在临城所欲的酒价格都在十两银子以上,甚至还有人为了卖高价,还在特意囤酒。说什么酒都在凌浅韵那边,她倒是会免费发,只是那些酒只能落得一点……
“酒的作用只是起到消毒,并不是真的没有这种病存在。”
可老妇人执拗的朝着她磕头,凌浅韵没有法子,就让林雪去拿来一小些酒给她。随后老
妇人才开始说。
家里的孩子身上都沾了血,为了怕他的血跟身上的衣服黏在一起,只能趴在床上,没有钱去医治没有办法。等到天渐渐变黑的时候,她才准备出去提点儿水给孩子泡一泡身体。
“我那个时候怕极了,趴在窗口躲着,竟然有一个人拿着一块东西走了过来,将东西给丢在了井水里边儿。”
老妇人走过去的时候只见地面上有着一根手指落在井口边上,给她吓坏了,直接跌跌撞撞的跑过来。
凌浅韵跟林雪对视一眼,随后安慰道:“要是真的有人这么做,那我也绝不会轻易饶恕他们。拿走吧,这酒是你应该得到的东西。不过酒的作用治标不治本,你家病人应该放在……”
“那里不是死人的地方么?经常烧死人,既然他能活,老妇我拼劲全力也不让他就那么死!”老妇一脸决绝,转身道了一句多谢就离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