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是你才对。”
声音不大,在赵天生耳边宛若呢喃,可是落在心头,却好比惊雷炸响。
刹那间在他心底卷起惊涛骇浪,波涛不已,好似那海中怪浪,翻滚不休。
一瞬间,他慌了。
不是怕,只着声音过于熟悉。
他不死了吗?
亲眼看见将他拍成的肉泥,尸体还在刚刚的脚底。
其中缘由,他来不及猜想,就感受到了极为凌厉的掌风。
还有阵阵雷音,起初小如耳畔呢喃,渐渐的,这声音之大,好似有天雷滚滚,在耳边炸响。
叶仁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赵天生身后,掌心有雷霆孕育,拇指大小的紫色雷霆光球,却仿佛是一个雷霆世界,朝着赵天生的后脑重重拍下!
“轰!”
雷霆炸开。
赵天生身体飞出几十米才停下,左肩被直接穿透,鲜血潺潺而流,这一掌若是真能打在他后脑,必死无疑。
可惜在最后关头,两权相害取其轻,他身体微斜,以左肩硬抗下叶仁杰这蓄谋已久的一掌。
叶仁杰站在原地,没有乘胜追击,这一击失手,就注定没有可能,轻轻叹了口气。
他和赵天生之间的差距,大的过分,这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一掌,还是落了下乘。
木婉清早就停下了手中剑,膛目结舌的看着叶仁杰,起初的惊讶,在一瞬间化作狂喜,再无法压制内心的情绪,扑入叶仁杰怀中。
在见到他身亡时都没能流出的泪水,在这一刻全部奔涌而出,打湿了叶仁杰的胸口。
“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叶仁杰紧绷的神经,也缓和了些,抱着木婉清,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还没有找到你,我怎么敢死?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咳咳。”狂三千不知何时来到了两人身旁,不合时宜的咳嗽两声,道:“现在不是温情的时候。”
的确不是,前有赵天生虎视眈眈,还有一个小人赵楷,不知逃到了什么地方。
常说上阵父子兵,然而这对父子着实有些意思,为父者浴血奋战,作儿子的不来帮忙不说,跑的那叫一个快,属实滑稽至极。
反倒是那赵天生不以为然,捂着左肩上的伤口,冷冷的瞪着叶仁杰,短时间内,这条胳膊算是废了,但比起身上的伤势,心中的震惊,反倒是更加强烈的。
他不明白叶仁杰为什么还说着,他清楚的看着叶仁杰被自己一巴掌拍死。
分身?
不可能。
那么短的时间和距离,他没有这个机会。
果真没有继续动手,而是看着叶仁杰,问道:“你为什么还活着?”
“我是不死之身!”
叶仁杰平静说道。
在顿悟自化雷霆功的刹那,他就已经没有的肉身的限制,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他自化雷霆,与天地同寿,万物同时,只要这天地还有雷电在,他就不可能死。
这才是这自化雷霆功最逆天的地方!
只是叶仁杰有一点明白了,为何这自化雷霆功逆天到了这种地步,为什么当初的雷帝死了?
他想一定是有什么限制在的,只是他现在还不明白这限制在什么地方,所以,他不敢去轻易的尝试死亡。
赵天生没有笑,只是平静的看着叶仁杰,愈发觉得看不透他。
不死之身?
危言耸听。
可他一时间又想不到是因为什么,三人之间,一时就僵持了下来。
一个木婉清不敢杀。
一个叶仁杰杀不死。
一个狂三千太难杀。
踏马的!
赵天生面色铁青,他身为极北仙宗宗主,活了几万年,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圣女,你要找的人也找到了;叶仁杰,你要找的人也遇见了,你我往日无冤,一切事情既往不咎,现在你们是否可以离开我这长青城了?”
到最后还是赵天生说了出来,不为别的,这三人不走,着实阻碍了长青城的恢复。
他是极北仙宗的宗主,就必须要为极北仙宗负责,不能总想着逞一时之快,而忘了后路。
叶仁杰与木婉清对视一眼,“走。”
他们来这里本来就不是为了覆灭极北仙宗,只是为了找到对方,现在目的达成,已经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这一日,赵天生恭送一男一女一老人,出城!
——
中州。
茫茫大漠。
一条蜿蜒崎岖,看不清尽头的大道,不知通往何处。
二十岁的叶自仙看着远方,又对比了一下手中的纸条,舔了舔因风沙吹的干燥的嘴唇,喃喃说道:“这还需要多久?”
纸条不大,只字迹娟秀的写着——来天域见我。
写的不是旁人,正是无量老祖。
一年前,她将这纸条留给了叶自仙,并让他走上了这条路,并告诉他,她在尽头等着他。
如今,叶自仙在这里走了有一年的时间,终究不见尽头,他从草木初开,走到白雪茫茫,又走到草木初开,从长河湖泊,走到茫茫大漠,不知尽头在何处。
“施主,这是要到何处去?”
一个和尚的声音传来,吓了叶自仙一大跳,一路走来,连个人影都没瞧见,怎么突然蹦出来了一个和尚?
连忙寻声去看,在自己身后,果真跟着一和尚。
白眉白须,但精神矍铄,身上袈裟洗的发白,但一路走来,身在茫茫大漠中,难免会尽是风沙,此刻正双手合十,看着自己。
“天域。”
叶自仙平静回答。
老和尚似在思索,手指着东南方,说道:“施主路错了,那里才是天域的方向。”
旋即,老和尚向着叶自仙施礼道:“阿弥陀佛,在此相遇,证
明你我有缘,贫僧有一句话要送给施主。”
“这脚下路可以错,但这心中路不可以错。”
话音落,老和尚朝着东方不紧不慢的走去。
看着老和尚的背影,叶自仙眉头紧蹙,手挠了挠满是风沙的头发,看了看老和尚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看了看脚下的路,又看了看东南方,喃喃自语道:“什么意思?”
他不懂。
也不理解。
一个人朝着东南方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