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二个尸体
萧阿刺带着商少峰等人接连去了数个案发现场，途中商少峰一直沉默不语，这令萧阿刺心底只感到一阵发慌。
萧阿刺又带着商少峰走了一圈，随后再也忍不住问向商少峰。“少峰，如何，有什么发现吗？”
商少峰闻言，过了好一阵，似是刚刚回神一般，这才看向萧阿刺，指向前方那个依稀残存血迹的位置。“萧哥，你能大致说一下在这个现场所发现的线索吗？”
萧阿刺先是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案件详情，随后就在随身携带的卷宗里翻找起来。“这里，福运茶楼附近，我记得这是第三个案子的案发现场，死者是一名刚从茶楼吃酒而归的中年男子，稍等，我找找看......”
商少峰说道：“只需找出仵作的验尸报告即可。”
萧阿刺点点头，随后从一沓卷宗里取出一张纸递给商少峰，景明顺势接过。
景明稍稍一看，将验尸报告上所记叙的说了出来，“死者阿库里，男，三十八，上京人士，尸体于子时在福运茶楼转角处发现，死因出血而亡，因为脖颈处的撕裂。”
商少峰看向不再说话的景明，非常诧异的问道：“完了？”
景明则耸了耸肩，很是肯定的点点头，并回应：“完了。”
商少峰见状，则看向一侧的萧阿刺。“闹呢？”
萧阿刺也知晓验尸报告的草草，很是无奈的回应，“我们这里的仵作都是这么验尸的，而且仵作一般都是由药师担任，毕竟这个可是个苦差，一般人学好了医术都是治活人了，没人愿遭罪天天和死尸待一块。”
景明也对此很不理解，毕竟大宋仵作可着实不在少数，“不是吧。”
萧阿刺只得苦笑摇头，“就这还是好的呢，要不是我父亲他老人家亲自督促仵作验尸，怕就连这个都没有。”
商少峰只得退而求其次，毕竟时隔太久，就算是重新验尸，也会丢失许多的证据，“别告诉我现在就连尸体也都没有了。”
萧阿刺再次给了商少峰一记重棒。“咳咳，你也知道，这日子毕竟已经过去了一月之久，这上京虽不比中土，但入土为安的观念还是存在的，这案子一时半会也破不了，我们也没什么理由留尸体，所以......”
商少峰这下彻底无言了，只得狠狠的瞪了一下萧阿刺，随后说出了自己也不想入手的后招，“开棺验尸。”
萧阿刺闻言，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商少峰的提议，可转念之下又不得不同意这一做法。
萧阿刺先是短暂沉默，随后出言，“明着是指定行不通的，我们只能暗着来，这样虽然有失阴德，但为了擒获凶犯，只得不得已而为之了。”
商少峰为了避免苦差，这下也耍起了无赖。“无妨啊，反正又不关我们的事，说破天也不过是你们契丹的内乱，大不了我就不要这老脸了呗，直接逃回大宋我觉得还是能做到的。”
萧阿刺闻言，知晓此事商少峰是不会插手了，只得无奈点头，接下了这脏累活。
萧阿刺像是想起了什么，略带疑惑的问道。“对了，我想知道这么多的案子，你为什么单单就选择了这第三宗？”
商少峰说道：“这案子是凶手作案自生疏向熟练转变的中转点，我想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一下子就会有了如此大的转化，这个转化点或许就会是这桩案子的关键所在，虽然没什么直接证据，但至少我的直觉是这么告诉我的。”
萧阿刺差点暴走，“直觉......一个直觉就要我去刨人家的坟冢，过分了啊。”
商少峰没接话，反倒是略带挑衅的说道：“要不你来？”
萧阿刺一下子没了脾气，直接将手上的案卷一股脑的抛给了景明，随后转身离去安排起相应保密工作。
景明看着远去的萧阿刺，确保萧阿刺远去后，看向商少峰，很是神秘的问道：“大哥，这不仅是直觉吧。”
商少峰莞尔一笑，随后指向那不远处的血迹，“这一共是发生了十一起案子，但你们细看，然后再回忆一下，觉得这里和先前我们看的那十处有何不同。”
商少峰的话让众人陷入了一阵沉默，但还是没人说话，最终所有人都放弃了，因为他们根本没发现任何的异样。
商少峰却对此很是疑惑。“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嘛？”
苏晓婉这下差点没忍住出手给商少峰一下，“有事说事，别卖关子。”
商少峰经苏晓婉一番恐吓，还是没彻底把异常说出来，只是简单又给了一个提示，“这不是我在刻意卖弄，而是在培训你们，要知道，很多时候你们都要独自为我寻找线索，而寻线索最基本的就是细心与臆想。”
“我再给你们一个线索，这凶手杀人专挑什么环境对目标下手。”
四喜想都不想，脱口而出，“富人。”
商少峰点头，认可四喜的话。“算是因素，还有呢？”
景明说道：“夜深人静之时。”
商少峰点头，随后看向思东。
思东感受到了商少峰的目光，随后说道：“僻静无人之地。”
好在思南和思北奉命保护苏丰仁，这二人不在此处倒也省了一番作答。
就在商少峰要看向苏晓婉之时，苏晓婉说道：“我想道了。”
商少峰颇有兴趣的看向苏晓婉，“嗯？”
苏晓婉说的话虽不完整，但却是商少峰最想听到的，“一个人。”
“一个人......”
景明三人经苏晓婉提醒，也像是明白了什么，三人齐刷刷的看向不远处地上那摊早已干涸的血迹。
万幸的是，这里作为案发现场，死过人的地方，百姓对此避之不及，官府也对这里做了些许的简单维护，所以血迹残余虽过了月余，但还是很明显的。
景明医术精湛，很是明白这里面的异样，“大哥，这......”
商少峰点头，肯定了景明的猜测。“没错，就这出血量，压根不是一个人的，而且据报告记载，死者身形消瘦，就算死者是个大胖子，这出血量也是很有问题的。”
景明点头，用自己的专业医识解释道：“没错，看这出血量，这最起码是两个人的血量，再结合案发报官收尸的时间来看，基本没跑的。”
商少峰继续说道。“这里所有的案卷皆记载，死者仅一人，也就是说，每个案子只会死一个人，所以这第三起当然也不会例外，而且这报告上也就记载了一个死者，所以当时有第三方人存在，恰恰是这第三方搞鬼移走了尸体。”
四喜只对新奇感兴趣，“大哥，你觉得这第三方是什么来历？”
商少峰叹息，“唯一遗憾就是我们没见过死者，而这验尸报告又是如此的粗略，但怕只可能跟这凶手有关系，毕竟我有种预感，这凶手或可能不是本意吧。”
商少峰顿了顿继续说道：“或许钱财收尾什么的都是这群人的工作，那次只是业务不娴熟，出了点差错，导致友方损失了一名队友，当然这也仅仅是猜测，想要知道现实，我们也只能等案破了。”
四喜果真四肢发达，大脑是真的不健全，反应直接是慢了几拍。“萧哥不是去暗度陈仓了嘛，到时候让老景简单验尸，那我们不就知道了那人详细的死因了。”
商少峰顿时长吁。“难啊，这里不比大宋，各方可汗实力强大，辽道宗虽是大可汗，但对他们依旧很是犯怵，就别说萧哥这一个小小的宰相了，他这个宰相名号拿到别方族群，那些可汗承不承认还是个未知啊。”
四喜一下子傻眼了，支吾半天没憋出几个字，“这......”
苏晓婉也是没了招。“那我们怎么办？”
商少峰此刻的脸色也很是难看。“说句难听的吧，算日子今天也到了那人出手的时候了，我们或可能只有等新的死尸了。”
景明也被商少峰的一番谜之操作搞糊涂了。“那大哥为何还要萧哥去掘人坟墓？”
商少峰尴尬一笑。“我总感觉那尸体不简单，上面或许会有另外一人相关身份的线索也不一定，但我想谨慎点总没错的。”
四喜自己鼓鼓囊囊的说了几句。“我知道大哥本苟，但我是真没想到，大哥居然苟到了这样的程度。”
不等商少峰出手，身边的思东直接替商少峰暂时的处理了一下门户，给了四喜几个暴栗。
商少峰制止了无谓的打闹。“打住吧，我们暂时回去，静等午夜。”
四喜一下子来了精神。“晚上我们要出来诱敌么？”
商少峰的脸再一次阴沉下去。“不啊，我们不等诱敌，我们等的是死尸，新的死者我们要拿到第一手的线索。”
景明觉得此番有失儒道，“大哥，这不太合适吧。”
商少峰说出了内心的苦闷之处。“通过今天这些发现，我一般可以确定这是团伙作案，他们能够在重重封锁的上京连续犯案十一起，你觉得他们可能会对周边环境不作事先的研究么，而且我们刚到此处，人生地不熟，限制可是大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