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稀玥的舞练得基本满意,她收起舞蹈服,回到别墅内,在客厅的柜子中拿出针线,笨拙地将裂开的裙角对到一起。
她没怎么做过针线活,因此每一针都歪歪扭扭,扎了多次手,总算是将裙子缝到了一起。
刚将针放回原位,一道黑压压的影子便爬上了面前的茶几。
“你在做什么?”薛熠麟盯着顾稀玥手中的舞蹈服,问道。
他今天回来得怎么这么早!
顾稀玥心中想着,她快速收起舞蹈服,起身去拿一旁的扫把,“没什么,我这就回去打扫。”
“等等。”薛熠麟挡在了顾稀玥的面前,“手里拿着什么?”
顾稀玥将手向后背了背,别过头说:“练舞的时候,弄坏了。”
她不想再生事端因此没有将许安卉的事说出来。
即使讲了又如何,许安卉是薛熠麟的未婚妻,她难道还指望薛熠麟会去帮助她吗?
“练舞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被许安卉弄坏的?”薛熠麟将手抱在胸前,试探般地问。
“你知道了?”顾稀玥挑挑秀眉。
他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是陆为远告诉他的么?
可为什么他知道了,脸上会是这副阴晴不定的表情?是怪她惹怒了他的心上人吗?
“我没想到,顾稀玥,你的力气会大到能跟许安卉大打出手,还毁了她的衣服!”薛熠麟脸色一沉,语气也越来越重。
顾稀玥怔愣了一下。
她听到了什么?
她毁了许安卉的衣服?
顾稀玥冷冷一笑,“是许安卉跟你说的?她是不是还说,我打了她?”
薛熠麟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陆为远是她的御用老师,她对你有气可以理解,但你没必要就如此张牙舞爪。”
顾稀玥彻底笑了。
世人都说薛熠麟睿智,一双眼睛似乎能洞悉所有。
但顾稀玥的眼中,薛熠麟比瞎子还盲!
可笑!太可笑了!
“薛总怜香惜玉,我真是看得感动。”顾稀玥扯着嗓子,似笑非笑地说。
“你,承认了?”薛熠麟有些诧异。
她为什么不反驳?
她不是一向嘴硬,说自己绝不承认没做过的事吗?
“呵。”顾稀玥将手轻轻一松,裙子应声落地,“我不认,薛总不也有各种办法让我认吗?我认或不认又如何?您说是,那便是,您满意了吗?”
在他的眼中,她完全坐实了恶毒这两个字。
她说了是错!不说还是错!
许梦昵可怜,许安卉无辜,只有她顾稀玥心狠手辣,恨不得与全天下的人为敌!
她解释得越多,便越卑微。
顾稀玥不想一次又一次地恳求着他相信她,因为他的每一次绝情,都会让她的心疼到窒息!
落地的裙子有一半搭在薛熠麟的脚上,就如同长了刺一样,让他倍感刺痛。
薛熠麟一把抓住顾稀玥,将她扯向自己,“你说不是,我就信。”
顾稀玥不知
道,说出这句话的薛熠麟,是怎样几乎跨过了自己的认知与底线。
他并非是完全相信许安卉的一面之词,毕竟毫无证据,可是顾稀玥竟然连解释都不肯解释。
这让薛熠麟的心,忽然间便慌了起来。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想从她嘴里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顾稀玥的双眼,彻底的暗淡了下去。
她扭过头去,动了动嘴巴,“抱歉薛总,我不需要你廉价的信任,您想替未婚妻出气,要惩罚我您就说,让我做什么,我做就是了。”
顾稀玥的心中,关于薛熠麟的那一块,寸草不生。
如果说那一块枯地中曾经试图生长过幼苗,也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怀疑中,反复的死去了。
她对他,死心了。
薛熠麟闭上了眼睛,说不出的失望开始让他变得有些无措,他很清楚,现在的顾稀玥,连对他解释,都不再会了。
明明,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他想要相信她。
可是,她却拒绝了他传递过来的信息。
他睁开眼睛,松开了手,目光又重新回复了冰冷,“把别墅的每个角落都擦干净。这件衣服,不许再穿。”
锃亮的皮鞋从舞蹈裙上毫不留情地踩过,薛熠麟渐渐走远。
薛熠麟的脚步声彻底地消失在了别墅中后,顾稀玥蹲了下来,她捡起地上的裙子,将它小心地抱在了怀中。
“对不起,你被踩得疼么?”
她向手中的略微有些发皱的布料问去,鼻腔还是止不住酸涩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