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房外的外室,她静静地听着。
熙儿真是不懂事,太执着了。
这样是真的可以令到她难受,他一生病,最在乎的人,就是她。
咳多一声,她就痛多一下。
木鱼,为什么偏偏就是木鱼呢。
轻步移了出去,外面的天气也是阴霾得可以,大雪也许很快就要下了,沉得心情一点也不好,冷沉着脸往外走。
公公们小心地侍候着,一路挽扶着走在雪地里。
几个妃嫔在外面走动,看到太后娘娘恭敬地行礼,太后冷沉着一张脸,什么也不说就前行。
走得有些急了,这么多年的修养,仪态,都快失尽了。
男人最是过不了女人关,她欣慰的就是金熙有着一张傲世倾城的脸,女人看了都相形失色,这个世上要找出比他好看的人来,还真的是有点少了。
所以说美人关,熙儿可能就会少了这一关。
但是女人关,终归是过不了去。
他执意要木鱼,他真的不冷静了,他真的是冲动了。
禁宫里十分的安静,只有风呼呼的声音,吹乱了她精致的发鬓,裙角上也沾上了些雪迹。
走到禁宫的门前,守门的赶紧开了门行礼。
她踏了进去,那禁宫里种了桃花,但是此刻,却是满枝积压着的都是薄薄的雪,好几分的凄凉。
“太后娘娘,木将军关在这里。”
她上前去,但是并不想进去。
木鱼在里面也听到了脚步声,心里轻叹,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也许,可以相信金熙的。
他对自已有些时候还是很宽容,还是想得比较多。
很多事往往过后,她才知道。
“木鱼请太后娘娘降罪。”还是跪了下去。
顶替冷倾城嫁进来,是真的大罪,她知道的,但是她无法拒绝。
太后在外面也不出声,木鱼在黑暗的房里心思翻涌着,长长地叹一口气,不管什么样的结果,她即然做了,她就会承担的。
“好你个木鱼。”
太后开口了,冷冷的这么几个字,全是责备,愤怒。
“请太后娘娘降罪。”
“你倒是知道有罪,木鱼,你是想着哀家不会杀你吗?哀家告诉你,哀家要杀一个人,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木鱼自是知道,帝王统制的国家,就是可以随意地杀一个人。
“哀家倒是想问问你,你意欲为何,你逃婚,哀家只是从轻处罚你木家,也不予计较,可你呢,你是怎么回报哀家的,你说与皇上与是君与臣的关系?你怎生又回来。”
“回太后娘娘的话,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木鱼都可以清楚地告诉太后娘娘,木鱼从来不想进宫做什么,更不想要这些尊荣的生活。”
她想她知道金熙的意思了,金
熙就恨不得让她做妃子,好光明正大地让她去侍寝。
“木鱼无意入宫,现在代贵妃娘娘嫁进来,委实也是有原因的。但是木鱼从来没有私心想要做皇上的妃子,哪怕是失去清白,哪怕是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也不想和皇上有什么私情。皇上比木鱼小三岁,木鱼的身份,木鱼的种种,都不足以配上。”
这,句句都是她心里的话。配与不配,其实她不在乎,但是人家太后在乎这个啊。
太后听在耳里,心里略舒了一口气。
“哀家在后宫这么多年,哀家信奉的是佛,从不滥杀无辜,木鱼,你今天说的话,哀家先听着。”
“是,太后娘娘。”
太后并不多说什么,又匆匆地走了。
木鱼依然关在禁宫里,暂时还没有处置,不管怎么处置她,都是有些棘手。她的事关联到冷倾城,冷倾城逃婚可是让皇室没有一点面子,一早下令不许让人多嘴一句。
而且皇上故意闹成这样让宫里人尽皆知,不就是要告诉所有的人,他和木鱼有了关系,如果杀她,那么全宫的人怎么看?
但是要让木鱼做他的妃子,这不可能,她绝不允许。
哪有女人比男人年长的,多少的青春少女都想入宫为妃呢,她算什么啊?她以前又还是金皓辰的未过门的妻子,最后闹得个满城风雨嫁不出去。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道坎,太后心里也有,木鱼是永远跨不过她心里的坎的。
金熙还是没有吃晚饭,太后让人做了些清粥,亲自捧了推开门进去。
金熙刚开始是假咳,可是咳着咳着,就变成真的了,越咳越是难受,唇干渴得要命。
一听到门声响,冷声地说:“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朕什么也不想吃,谁也不想看到。”
“就连母后,你也不想看到了?”太后有些恼怒地问。
金熙冷哼,转了个身将头埋起来,彻底地什么也不想看,也表示什么也不想说。
伏着,还是不停地咳。
他有个毛病,以前咳得严重,所以一咳起来就没完没了的,好些年没有发作了,可是现在咳着,竟然又开始很难受起来。
“熙儿。”太后心疼地叫。
房里的光景有些暗,她素手点亮了烛火,顿时觉得暖和了一些,看着床上还在咳的金熙,心中颇是无奈。
“熙儿,母后让人做了些粥,你起来吃一点,可别把身子累坏了。”
金熙不吭声,也不起来。
“熙儿,别任性了,快起来,身体可是大事,再这样咳下去怎么行,母后传了御医,一会熙儿你喝了药,御医就进来给你把脉。”
“母后不是说朕是小孩子吗?不是说朕冲动吗?朕现在就是不想长大呢,母后,朕不想吃东西,朕更不想看
御医,朕谁也不想见,朕现在难受,就想一个人呆着。”
太后放下碗,也恼怒了:“皇上,你还知道自已的身份是什么呢?为了一个女人,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母后,值不得值得,不是用所有人的眼光来看的,朕觉得值得的,就值得,朕觉得不值得的,朕连看也不会看多一眼。”
每个人的值得,又焉能一样呢。
“你无非就是想要让木鱼在宫里。”
“是的,母后。”
“可是熙儿,你可知道她是怎么样说的,她亲口告诉哀家,她不喜欢你,她不想再与你有什么关系。”
金熙听到这些话,心里一阵阵的绞痛着。
他为她,现在咳得心肺痛得要死,她说着那么无情的话,一次次的销魂,那又算什么?他想,他真有点不明白,也有点恨她的了。
怎么可以对他这么无情,他心里还欢喜着,她却是不断地泼他冷水。
“熙儿,这样的女人,你说,值得么?我的熙儿是一国之君,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何必总是要人看不起。”
他一句不吭声,咳嗽越来越猛烈,越来越是痛。
“熙儿,你们在边关的事,母后也是略有所闻的,熙儿,她的思想,她的做法,她的种种行为,并不是一个金璧女子的典范,也不是一个有教养,知道三从四德,知道女戒之类的人,她和秦烟住那么长的时候,还是一间房,你就觉得她会这么干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熙儿,你一向最喜欢干净,你的东西一概不让人碰,可你想想……。”
“够了。”金熙大怒了。
大声地叫着,坐起身,一张脸黑沉沉的,冷怒地说:“母后,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母后,你请出去,朕要休息了。”
他最敬爱,最喜爱的母后,他现在是真的什以也不想听。
他也不想伤害她,祈求的眼神看着太后。
太后心里一阵绞痛,都说无情不似多情苦,是啊。她的皇儿,现在陷入情里,现在就拔不出来了。
“母后,她对朕很重要,很重要。”他只是这么说。
太后心里有些难过,她和他母子这么多年,还是抵不上一个才认识一年不到的女人。
毕竟心里却还是心痛他的:“熙儿,你把这些粥都吃了,再让御医来给你看,母后不会杀木鱼的,也不会对她处罚的。”
“真的?”
“母后什么时候骗过你呢,熙儿,可是你真的令母后很失望。”
拖着沉重的步子出去,合上疲累的双眼,心里真的痛啊,比他咳痛的难受,还要痛百倍。
公公上前来扶住她:“太后娘娘。”
她喘着气:“回永宁宫。”
雪,飞飞扬扬地下个不停,金熙是开始兴奋起来,看着窗外走
的母后,心里是有些痛,他也不想这样伤害母后的,逼母后的,但是木鱼,他不想放手。
他喜欢她,不管她喜不喜欢他,他现在就是疯狂地喜欢着他。
所以他宁愿去相信,木鱼和秦烟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他是有洁癖,他的女人,就只能是他的。
喝下了那碗粥,心窝里暖和了一些
御医来给他把脉,说是郁积的风寒有些重,必须要喝药。
一边说,一边有些惶恐不安地看着皇上,整个宫谁人不知道皇上是最最最讨厌喝药的,谁提谁就是他的仇人一样,他不会让谁好过的。
谁知道金熙却微笑地说:“那便去煎药,快些上来,高公公,传膳吧,朕饿了。”
一整天没吃东西,一碗粥哪能就让他填得饱呢?
皇上要吃东西,高公公兴奋了,赶紧就让人传了上来。
一桌子的好菜,他吃得兴奋,吃完了跟高公公说:“做些热腾饭菜装好,朕带到禁宫去。”
“皇上?”
他冷哼地说:“没听清楚,还是要朕再说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