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斌看着台上这名青年，在对方撕掉画卷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突然被人拉到了岸上，一切变得美好起来了。
也在这一个瞬间，方斌好像突然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他站起身，看着台上：“你花五百万两买一幅仿品，目的就是让我心里舒服点，好和你们赵家合作？”
龙吟伸出一根手指，平淡的说道：“总共两点，你只说对了一点。我撕掉这幅画作，的确是想让你心里好受一点。一个搞收藏的人，在陷入真伪两难的困境时有多难受，我很清楚。我想用这个方法，来换取一次方家和赵家合作的机会。”
方斌的脸上露出笑意：“你说有两点，第一点我说对了，那么第二点呢？”
龙吟嘴角一勾，目光如炬，盯着方斌，然后开口：“谁告诉你这幅画是假的？”
“什么！你！”方斌脸上露出一副惊骇的表情。
龙吟走下台，站到方斌身前，举起已经被揉成纸团的画说道：“我手里这幅画，是真迹，而你家里那幅，同样是真迹。”
“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坐在距离方斌不远处的潘飞大笑出声，“照你的意思说，阎大师一共画了两幅春阳，而且都流传到了现在？”
龙吟瞪了潘飞一眼，毫不客气的说道：“不要拿你的无知，在这趾高气扬，你不觉得丢人，潘家还觉得丢人呢。不懂就闭嘴。”
潘飞被龙吟的话说的一怔，随后脸上充满怒意，心中怒道：“一个赵家的废物家丁，敢说我？”
“我无知？好啊，我倒要听你说说，我怎么个无知法，你说两幅画都是真迹，那就不无知了？”
“宣纸。”龙吟扬了扬手中的画卷碎纸，“懂丹青水墨的人都知道，宣纸分为生宣，熟宣，半熟宣三种。同时，又有夹宣，二层，三层之分。若将夹宣沁水，慢慢分开，能将一张宣纸，一分为二。”
“千年之前的丹青大师阎大师，有力透纸背之说。他所作之画，哪怕将一张纸分成两份，其笔力所做之画，也能清楚的印在第二层宣纸上。所以，两幅都是真迹。方家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家中那副春阳，纸张颜色泛黄严重，但墨色却比这幅要凝重几分，对吗？”
方斌思索片刻，点了点头：“的确，我家中那幅春阳，墨色要比这幅深很多。”
“那是因为你家中那幅，是单层，而这幅，是夹层。”
“哼装模作样！”潘飞冷哼一声，“世上名画那么多，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所以说你无知。”龙吟不屑的看了潘飞一眼，他怎能看不出来，这潘飞就是个搅屎棍子。
“放屁！我看，这就是你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方家主，别相信他！”
方斌脸上疑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这个龙吟。
“那这样好了？既然你说我是在给自己找借口，那我们赌一把如何？”龙吟面无表情的望着潘飞，提议道。
潘飞正准备答应，却回想起之前和龙吟赌九天陨石的事情，一下子就失去了胆量。
“当然，如果不敢的话，就当我没说。”似乎看穿了潘飞的心思，龙吟故意激将说道。
果然，被龙吟这么一激，潘飞碍于面子，立刻就答应了下来：“怎么赌？”
“你赢了，我随你处置。我赢了，你当众跪下，喊我爹。”
“好！赌就赌！我还怕你不成！”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略显年迈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传来：“方家主，方家族，你果然在这啊，希望我还没来晚！”
顺着声音看去，声音的主人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
“张大师？”方斌看到老者，脸上颇为惊讶，“张大师，你不是在帝都吗，怎么跑到金牛城来了？”
“哎，都是因为一幅画啊。你可还记得那幅春阳吗？三年前我曾鉴定过一幅，被你买走。前段时间，我又鉴定了一次，当时我还以为，是方家主你要出手卖画。可仔细一想，那幅与你当初所买有些出入，所以我便赶来了。不知能否碰上买家，给他解释一番。”
“解释什么？”方斌疑惑问道。
“这世上有两幅春阳啊。那春阳画纸材质，是夹宣，可通过沁水一分为二。古代闫阎大师，力透纸背，当宣纸一分为二后，这世上，便有两幅春阳，一幅色浓，一幅色淡，却都是真迹！”张大师所说的话，与刚刚龙吟所说的一模一样。
“这……！”方斌张大了嘴巴，看向龙吟。
“世上还是一幅春阳，在方家主那里，独一无二。”龙吟将捏紧的拳头松开。
那一张张春阳碎片，从龙吟的手中慢慢的飘落到了地上。随着这些碎纸的飘落，方斌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明显。
至于潘飞，那脸色则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感觉自己又一次成为了小丑，成为了衬托红花的绿叶。
更要命的是，他刚刚才答应和龙吟打赌，现在便要当众跪下，喊龙吟爹！这不仅使他难堪，也让潘家蒙羞！
“哈哈哈！不得不说，你的做法的确是让我心里畅快许多。对于我这种只看短期利润的商人来说，都不用眺望，就能看到利润。”
方斌眼神赞许的拍了拍龙吟的肩膀，紧接着看向赵灵：“赵小姐，这次合作的短期利润，你的家丁已经让我看到了。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聊聊长期的利润吧。”
赵灵漂亮的瞳孔露出精芒：“多谢方家主。”
“谢我做什么，只能说，你们
主仆二人，都实在是太厉害了，厉害啊，哈哈哈！”方斌竖起大拇指。
赵灵内心出现欣喜，这欣喜，有部分是因为与方斌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更大的则是因为龙吟真的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随后，赵灵和方斌就两家合作的事情进行了更为仔细的谈论。而另一边，准备悄悄流走的潘飞却被龙吟给喊住了。
“怎么，赌输了就想跑？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可别败坏了潘家的名声。”
潘飞一脸阴沉的回头看向了龙吟，威胁道：“你不要太过分了，免得伤了两家的和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