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日。阴暗、潮湿、冷。
听着水滴答滴答的声音,少年从梦中惊醒,眼前一片漆黑,他想要活动手脚,却发现自己是跪在地上的,双手被铁链束缚在背上,脚也被铁链拴住,就这么跪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改变不了姿势。
“这是哪……”少年很茫然,他只知道他还清醒的时候是在学校里……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少年卯足了劲,吼了出去,却没有一个人回应。
这个封闭的空间,黑暗又寒冷,见不着一点亮光,手脚又被铁链所束缚,每挣扎一下,铁链就会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啦~啦~啦~啦~”
少年听到了少女哼着童谣的声音,只是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显得格外恐怖。
“啪”,房间的灯亮了起来,适应了黑暗环境的少年,被强光突然照射,少年还是没忍住闭上了眼睛。
“啊啦啊啦,魏书洛学长你醒啦?”
熟悉的声音,女孩叫出了男孩的名字,魏书洛忍着强光睁开眼睛,一个双马尾的女孩半蹲在他的面前,身上还穿着学校的制服,只是有些脏乱与血迹。
“林芊语?!”魏书洛大惊,下意识的叫出女孩的名字。
“啊……学长还记得人家的名字,真是高兴呢。”林芊语咧嘴笑着,伸手像摸宠物一样摸着魏书洛的脸。
“快,帮我把铁链解开。”魏书洛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关在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林芊语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她是自己目前见过唯一的活人了,又是同一所学校的学妹,应该可信。
林芊语将摸脸的手挪到了魏书洛的头上继续抚摸着,只是让魏书洛浑身不自在:“学长,不行哦,费了好大得劲才把你弄到这里哦,嘿嘿嘿。”
“什么?!”这根稻草瞬间断开,本以为是救他的人,原来是真正的黑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放我出去!我父母知道我失踪一定会报警的!你这是非法拘禁!”
“学长,别这么焦躁嘛,喝点水。”
林芊语从桌上拿来一个碗,当着他的面倒入了满碗纯净水,递到了魏书洛的面前,“喝吧,要用舌头哦。”
“你别这样!你疯了!”魏书洛挣扎着,林芊语再也不是那个曾经憧憬着学长的学妹了,她变了。
“学长,你要乖乖的哦,不然我们没办法在一起了哦。”林芊语一只手捏住了魏书洛的脸颊,将整整一碗水强行灌入了魏书洛的嘴里,还意犹未尽的在魏书洛脸上留下了一个吻痕。
水从脖子往下流,打湿了穿在身上的衬衫,林芊语贪婪的摸着魏书洛身上的肌肉,从胸口一直摸到腹部。
“学长啊,外面已经世界末日了哦。”林芊语捂嘴
偷笑着,笑声诡异无常:“你看,老天都安排我们在一起了呢。”
“说什么胡话!什么世界末日!你疯了!你绝对是疯了!”魏书洛疯狂挣扎着,铁链不停的发出撞击的声响。
林芊语表情一黑,从墙边抽过来一根金属球棒,“学长,我得让你先好好冷静冷静。”话音刚落,林芊语手持铁棒,一棒直接打中魏书洛的腹部,魏书洛吃痛的叫声,惹得林芊语兴奋不已,魏书洛身体下意识的往地上倒,因为手脚被拴住的缘故,只有头顶在了地上,姿势极其难受。
“学长,等你冷静完,我们再聊。”
“还有哦,学长,不要想逃跑哦,我听说就算把人的四肢全部砍掉,也是不会死的哦,你要乖乖的,不然我会强行把你变得乖乖的。”
林芊语哼着童谣一蹦一跳的走出了房门,魏书洛很清晰的能听见房门反锁的声音。
魏书洛勉强的从地上爬起,手和脚被铁链栓的通红,还有少许的伤痕。
十月五日,听说,最新消息A区难民营,那天晚上混入了感染者,整个难民营的人无一幸免,A区彻彻底底完全沦为了红区,已被军方隔离,解药还在继续研制中,虽然上面已经尽力屏蔽消息,却还是流露出来。
月光皎洁,时不时的有那么几只乌鸦飞过,魏书洛坐在高楼顶层的边缘上,在空中晃动着两条腿,享受着微风拂过脸颊的感觉,“就这样,我只知道一夜之间,这座城市变了模样。”
“就这样被关了几个月?然后呢?你怎么出来的?”
在魏书洛的旁边,一个女孩,更为大胆,直接站在了边缘上,脸上画着淡妆,面容十分秀丽,身材高挑,扎着个高马尾,显得格外的干练。
魏书洛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发夹,很卡通,应该是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儿的东西,魏书洛拿在手里看了好一会儿,把它奋力的从楼上丢了出去,将头转向一旁:“算了还是不说了。”
还没等女孩回答,魏书洛又自顾自的开了口:“忘忧姐姐,身处乱世,真的每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吗?”
南忘忧递给魏书洛一根烟,魏书洛摇摇手表示拒绝,她便自己点起来,深吸了一口,说:“说是说什么不忘初心,方能始终。曾经的秩序与法律约束了人们,现在没了约束,他们可以肆无忌惮,但是谁又能说谁是错的?现在唯一能约束的,只有什么所谓的道德底线罢了。”
“走吧,忘忧姐姐,楼顶有些凉,别感冒了。”
今夜,城市依旧喧闹,但味道却与以往截然不同。
一群来自这个城市各个角落的人们聚在了一起,不同的年龄,不同的职业,但是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活下去。
这栋楼总共有二十层
,是个酒店,应该全是A区最大的酒店了,不少政府官员来视察工作都会在这住下。
魏书洛和南忘忧从顶楼阳台顺着楼梯走下来,喧嚣声此起彼伏的响起,看来魏书洛和南忘忧两个人上天台许久,楼下还是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
“沈老板,咱们再这十九楼可呆了好几天了,再这么呆下去不是办法啊!”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小伙发起了问,他还穿着一身保安服,看样子是没来得及换下来。
沈老板,全名沈国安,正值中年壮年,是家上市公司的大老板,也是我们这个小组织的领头人。
沈国安留着赌神同款大背头,只是两鬓多少都有些斑白,带着一副眼镜,只是不知道事近视眼镜还是平光眼睛,只瞧见他推了推眼镜,说:“李威啊,一楼现在全是丧尸,你们也知道,我们是被逼上来的,虽然没有什么物资,但是这里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了,为什么选择在十九楼呢,因为这栋楼只有二十层,楼上是楼顶天台,不用顾上,只需要顾下,要是在这栋楼的中间楼层,不仅要顾上还得顾下。”
李威一听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是又不知道哪里奇怪:“沈老板,那咱们总得出去不是?”
沈国安深吸了一口气,又说:“我不是没想过,这里没办法搜寻物资,带着的那点东西也快没了,是得找个办法出去,我曾也想找我在政府高管的朋友帮忙,也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忙于救援,我这一个也联系不上。”
“大难临头各自飞。”南忘忧站在小李的身后幽幽的说着,“出去了,又能去哪里呢?”
“去藏龙山。”
“藏龙山基地?!”
李威下意识的说出口来,沈国安也没有否定,微微点了个头说:“对,这是离我们最近的军事基地了,我们现在没办法等他们来救援,他们也不会来救援,我们这已经被规划成了红区,只能靠我们自己活下去。”
“那,沈老板,我们要怎么去?”魏书洛在一旁听的出神,也忍不住开了口。
“藏龙山基地在我们市东部山区,距离我们直线距离可有两百五十多公里,咱们A区在市中心,可没这么好出去,但是,只要出了市区就能够高枕无忧了。”
“沈老板,您光说话,咱们也不知道个所以然,有地图没有?”李威摸了摸脑袋,天生方向感不好的他,听沈国安这番话跟听天书一样。
“有!”一个女声从人群中站起来,她是这个酒店的前台,叫白小糖,看样子是刚毕业没多久,出来实习的,一身职业装加上一副黑框眼镜,也算的上是气质十足,“我记得酒店防止有外来游客不懂的本市路线,每个房间都有地图的,我找找。”
白小糖从房间某处抽出
了一张地图,上面描述的清清楚楚,沈国安这下子的描述让李威和其他几个人听的更明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宜早不宜迟,晚上不利于我们行动,不如明天一早就出发吧,沈老板您说呢?”李威询问着。
“我觉得可以。”沈国安给了李威肯定的答复,“看一下这层楼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全部得利用上。”
白小糖说:“电梯坏掉了不能用,我们得徒步走下去。”
“出去的话肯定不能步行,有车吗?”南忘忧靠在墙边,又点燃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有!”没错,这次又是白小糖,“地下室一直停着一辆专门接送游客的大巴车,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李威性子急,最怕别人说一半留一半。
“只不过,钥匙在前台的抽屉里。”
沈国安沉思好一会儿,说:“只能分两头走,一头得先去前台拿钥匙,毕竟车是尤其重要的,不仅是代步工具,更是藏身之所。白小糖,得辛苦你了,你是这个酒店的工作人员,你会比较熟悉,然后叫李威陪你一起吧,他好歹当过几年义务兵,能保护好你的。”
“啊!”白小糖听到自己被沈老板点了名,先是被吓一跳,随后沉静了半晌,才回答:“是。”
“随后全面武装一下,身上等挡住的地方都挡住,能做成武器的都得做成武器,我们可没有电梯坐,得一步一步走下去,我希望多少人进来,就有多少人一起出去!听到了吗!”
伴随着沈国安的一句“听到了吗?”,全体人员都随了一句听到了。
“就先散会吧,时候也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吧,今晚轮到小魏和小南守夜了。”沈国安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每层楼的左右两边都有楼梯,楼梯间都有两扇门,虽然门已经封的严严实实了,但是非常时期,夜里没人守着还是不太安稳。
两张椅子摆在楼梯口,魏书洛与南忘忧各坐在一张椅子上。
趁着还有电,南忘忧拿着手机玩着手机上的单机游戏,魏书洛在一旁一言未发,气氛显得安静的可怕。
南忘忧在一边,赢了就会欢呼一声,输了就会小声抱怨,玩的出神了,却没有发现魏书洛在一边一直盯着她看。
玩着玩着,南忘忧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仅存着几根香烟的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她知道魏书洛不会抽烟,便就没有递过去,只是摸遍全身也没有摸到打火机,应该是不小心掉在哪里了。
下意识的转头,“你有火吗……”,正好与魏书洛对视,魏书洛丝毫不慌,没有避开,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南忘忧脸上却露出了些许红晕:“我脸上有脏东西?”
魏书洛没有
回答,一把抢过了南忘忧已经叼在嘴里的烟,说:“忘忧姐姐,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南忘忧先愣的出神,突然摇摇头,回过神来,说:“好啊,你这个小鬼,现在管起姐姐了?”
“别打脸!”
“噗嗤。”南忘忧一笑,也没有真的打下去,把口袋里的烟盒也交到魏书洛手里,“行吧,姐姐我不抽了。”
到了后半夜,别人换了班,魏书洛倒大床上,一倒就睡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