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半日,两人来到一片林子前,两边山坡夹峙,树林很茂密,中有一条小路,两人催马向前,行了约一里地,却见道路中间几棵大树横躺着挡住去路,丁秋云低声道:
“不好!怕有剪径的……”
正话未说完,一个袒胸赤膊的大汉跳了出来,大喝一声:
“此山是我开,此树……”
张金风手一扬,一枚铜钱打进他脑门。
那人哼也未哼一声,倒了下去,后面也正有两人持刀跳下来,见状呆了一呆,喊道:
“风紧,扯乎!”
还未奔出一步,“嗤嗤”两声,后脑被两枚铜钱打裂。
丁秋云大吃一惊,半天才反应过来,道:
“你就这样把他们杀了?他们话都没说完。”
张金风哈哈一笑:
“听他们说话干什么?不干老实事,靠掠夺自己的同类寄生在同类身上为生,还以为自己本事大呢。”
丁秋云呆了一呆,道:
“你这话有些玄机,你是说他们不干本份事,靠抢劫为生还以此为荣吗?”
“正是。”
丁秋云皱眉道:
“可也不能就这样杀了呀。”
张金风忿开话题道:
“铁桐派还有多远?”
两人一个时辰后来到一处地方,山也不高,山上树木不少,少石多土,山脚下有个小店,里面卖些香火纸烛,丁秋云道:
“把马系这里,让店家看一下,再买些香,到时随机应变。”
两人牵马过去,丁秋云把两匹马拴在店前石头做的人栓马桩上,上面有一个手臂粗的孔,很容易栓好,打了个死结。
对店家道:
“店家,马寄你这一下,我们上山进香,一会就回来。”
“好呐,小姐烧个什么香?”
“祈褔香!”
两人拿着香上山,山路都是泥巴,
“你胳膊有伤,等下你在一边看,我来找茬。”
“我有点不太懂,你写书,要了解这些门派的事情,为什么不直接和他们说,非要找碴打架?”
“这叫以武会友,江湖上可借比武来交接朋友。再说,这个铁桐派掌门有些坏,经常下山敛财,还喜欢动手打人,那边镇子上几个人被他打了,搞些符水骗人,死要银子,看了符子还就要买,不买就打你。”
“是这样,那是可以打。”
常空见路两边的树树皮斑驳,树皮白色的,树叶像一些三尖两刃刀,
“这些就是梧桐?”
“就是呀,你连这个也不识?”
“没见过!”
“你在哪里长大的呀,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有需要,你说我是江南人,反正我的口音也是江南的。”
“你的口音不是很像江南的,不过,外地人应该听不出来。”
两
人上了山,一个道士正闷闷不乐的在山门前扫地。
丁秋云抱拳道:
“请问道长,清虚道长可在?”
道士斜眼看着她,
“你找道长何事?”
“听闻贵派清虚道长剑术超群,一口玄阳剑名震江湖,在下今日特来讨教几招!”
道士嘿嘿一笑,“一个姑娘家找我们道长打架?为什么打架?想扬名立万儿?”
“正是如此,我和师兄初出江湖,无名无姓,来讨教一下,有些名儿,日后好找个镖门营生。”
道士看着丁秋云:
“小姑娘,你还是别在这惹事,我们这个道爷可不是玩的,你要扬名去别处,不然可有你受的。”
“谁找贫道?”
“在下丁秋云,见过道长,想找道长切磋一下武艺。”,
老道摆摆手,“姑娘不必和我比试,贫道武艺低微,姑娘要切磋武功,另找他人吧。”
“在下丁秋云,见过道长,想找道长切磋一下武艺。”,丁秋云上前抱拳道。
老道摆摆手:
“姑娘不必和我比试,贫道武艺低微,姑娘要切磋武功,另找他人吧。”
丁秋云脸一红,进退不得,很尴尬,常空见状,上前一掌向老道肩上劈去。
“咦,”老道急忙侧身避过,跳开,道:
“朋友且慢,你为何无缘无故殴打贫道?可讲明原由,再动手不迟。”
“道长的身法很灵巧,”,常空又是一脚踢去,“砰”正踢中老道胯部,清虚一下子栽倒,常空道:
“原来你受了伤!”
“哎呀,你这疯子,我师父有伤在身呀!”,旁边一个小道急急过来扶。
丁秋云吃了一惊,忙过去搀扶:
“这是怎么回事?清虚道长怎么受伤了?”
小道怒道:“你们为什么上来就打人?”
道长道,“童儿,不必怪他们,我想这两位居士一定是有所误会。我的伤不打紧,你去给两位居士倒茶来,两位请坐。”
小道嘟囔着嘴,一边走一边道:
“上来就打人,还给他倒茶!”
丁秋云有些尴尬,就问:
“请问道长是清虚前辈么?可是在山下街上摆摊施符水的清虚?”
“唉,姑娘,我道号是叫清虚,可街上那位也是清虚。”
丁秋云奇道,“前辈,怎么这么近的地方有两个清虚?”
清虚看起来五十多岁,须发花白,身形瘦弱,着一身蓝色道袍,咳嗽了一声道:
“我也不知他是何人,近日来到山下镇上,冒我名号,摆摊施法,又卖符水又卖药丸,看了不买就打。”
“老道我就下山和他理论,谁知一见面,嘿,我还不知道,我这道童就说‘你俩怎么一模一样?’,原来那道长不但名号和我一模一样,连长
相都一样,我就奇了,回来一照铜镜,还真一样。我就想此事大有蹊跷,昨晚我就又下山,在一旁偷偷观看,我原以为,这八成是个妖怪”
丁秋云在一旁吃惊地道:“妖怪?”
老道点点头,“我以为是,等他收摊时就跟着他,一路跟到同升客栈,他进了房,嘿,没过多久,出了一个年轻小伙,细皮嫩肉,是同一间房出来地,我就想去房内找他,上去推门一看,里面啥人没有。我心想,怪了,莫非刚才那小伙是同一个妖怪变的?
于是,我一连几天都跟踪他,每次都是这道长进房内出来是那小伙,我就知了,这肯定是同一个。于是我昨晚就带上宝剑埋伏在它回客栈的巷子里,拦住它打了起来,我问它是‘何方妖怪’,他竟然回我‘你这老笨蛋,你看我像妖怪?你看小爷是妖怪?’上来两掌就把我打倒,我想我老道要完,这下不被吃了才怪,那家伙打了我一顿把我宝剑抢去,哈哈笑道,‘这梧桐山掌门怎么这么差劲?你们修什么道呀?还受人香火,不如我们。不好玩,说罢,‘啪’的曲断我的宝剑,转身飞出了巷子。”
丁秋云道:“曲断你的剑,飞出巷子?你说的真有其事?”
皱眉道,“有这等身手的人怎会如此无聊?”
清虚道:“贫道从不骗人,不信二位现去那里看看,八成还在,你们一试便知,你二位身手不俗,也许能降得住它,降了它也省得它在此害人。”
丁秋云对常空道,“那我俩去看看?是什么古怪,难道真有妖精不成?”
“童儿,你给他们带路。”
“是,两位让你们见识见识。”
三人下了山,也不骑马,跑着到了街上,来到东头街上,果然清虚在那里正吆喝着呢:
“卖符啦,卖符啦,卖梧桐山的道符啦,梧桐山的道符最灵验,来,都来试试,不灵不要钱,哎,大姐大姐你来买一副吧?”
“不要,不要,这符不灵。”
老道在那跷着个腿,东张西望,
“你看他哪像个卖符的?大腿跷二腿,还吆喝,当卖菜呢。”同来的小道士说道。
常空看了,笑道:“这老道还挺可爱,走,我们去会会他,看他究竟是妖是人。”
两人过去,常空道:
“你这符多少钱?”
老道眨巴着眼睛,使劲打量两人,又使劲的瞅常空背后那小道,那小道在常空背后躲来躲去,老道就把身子歪来歪去,非要看清他。
“嘿,两位贤伉俪,不是来买符的吧?是来砸场子的吧?其实我才是真的清虚,别听那老道骗你们,他才是妖精变的,他霸占了梧桐山,这小道也是它的同伙,他俩霸占了我的梧桐山,霸占了我的道场,老道就只好在此卖符为
生,呜呜。。。”
竟然哭了起来,哭声中还带着童音,清脆悦耳。
丁秋云愣住了,看向常空:
“这是怎么回事?这老道怎么还哭?像小孩子一样?”
“因为他可能就是个小孩子,”常空笑道,“变回来,小心变久了,你真成老头子了。”
“谁说的?”老道一下跳起来,蹭的跳到椅子上,
“你们两位不要捣乱,顶多我等会分你们一些就是。”
“分什么?”丁秋云奇道,
“他是指这卖符的钱。”常空道,拨出剑来,“小朋友,再不现形,我可要动手了。”
丁秋云道:“你的伤?”
“不碍事。”
“你想干嘛?哇。”老道大哭道,“乡亲们,大爷大娘们,快来看啦,强盗行凶杀人啦。”
人群围过来,却又没人来制止常空。
老道见此,大叫道:
“难道我还怕你一只胳膊的吗?”突然凌空飞起,身子在空中一翻,头下脚上,手向下一伸,丁秋云背上一轻,长剑已被拨去。还没落下地来,长剑就向常空左胳膊来削,常空一剑打开,老道落地叫道:
“哎呀,好大的劲,再吃我一剑。”
跳过来,朝常空肚子上就刺去,常空这下用力一剑打在他剑上,老道握不住,剑掉到地上。
“哎呀,我不干了,你打掉我剑算什么本事?”老道叫道,“这不算。”
“什么不算,你变回原形来,捡剑再打。”
“我偏不变,你能耐我何?”
身子一转,到了丁秋云身后,“着!”,一把抓住丁秋云胳膊,丁秋云只觉一股真气透过手臂直冲任督二脉,体内真气一下似被冻住,浑身僵直,竟一点也不能动。
丁秋云急道:“这小子把我的经脉锁住了。”
常空道:
“小朋友,不要瞎玩。”
“有本事来呀,看把你能的,我看你能怎么样?”
常空把剑“呛”的回鞘,冲过来就抓,老道身子一转,又转到丁秋云另一边,常空冲到另一边,他又转到这一边,两人来回回这样,老道身子极其灵活。常空来回十几次,就是抓不到他。
丁秋云急道:
“他轻功好,你贴着我的身子抓。”
“没羞没臊,‘贴着我的身子’,你俩成亲了没有啊?就在这里洞房吧。”
围观人群哄堂大笑。
常空刚上前,老道把丁秋云使劲一推,用力很大,“砰”撞到常空身上,常空给撞了个趔趄,怕丁秋云摔倒,忙重心下沉稳住,扶住丁秋云。
“哎呀,你俩真不知羞,大白天抱一块儿。”
老道站在几丈外笑道,这下是清脆的童音,围观人群都愕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