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空和丁秋云两个一愣,只见说话的是那个黄袍道长,老道姑忙道:
“哎,玄明子法师,常少侠只不过想写书,又不是真想打架,他左臂还带伤绑着绷带,你怎好与他比试?你就忙你的去吧,山中事多呢。”
丁秋云心道,果然是玄明子。
玄明子嘿嘿一笑:
“师叔,这常空事先口口声声来找贫道比武,为此不惜先侮我徒儿,后又伤我师侄,如此嚣张无礼,如果就这么算了,那不是让天下江湖说我黄山可欺,让天下武林道我黄山无人吗?那以后还怎么立足于江湖?常大侠既敢带伤上山挑事,想必艺高人胆大,让我来领教一下学常大侠的落霞山剑法。”
老道姑,“这……”
“玄月,取我青龙剑来。”
“是,师父。”
丁秋云一阵紧张,低声对常空道:
“你有没有把握?你这胳膊上还有伤,乱动恐碍事。”
“他不是我对手。”,常空道。
“那你和他打个平手,不要赢他,不然他们伤了面子,后面的事就不好说了。”
“这有点难。”
“难什么,就这样!不然你刚才白花心思了。”
“好吧。”
玄明子把拂尘扔地上,抽出长剑,那剑寒光闪烁,显然是把宝剑。常空也抽出长剑。
玄明子盯着常空,两个来到场地中间,常空正准备拱手行礼。玄明子已倒提着长剑直冲过来了,半路上手一放一握迅速改为正常握剑,到了常空面前,长剑在下方划了一个弧向常空脸上削来,常空想等他剑快到面部时,再用剑去格,这也是为了达到丁秋云说的平手结果,故意反应迟钝。
没想到来剑快到面颊时,那玄明子手腕突然一抖,常空心知不妙,本能的身子一扭,长剑迅捷无比的向左挥出,“当”,火花四溅,险险地格开这一剑,心想还有这个小花招,最后还抖手腕?常空想顺势右脚向前踏一步,同时在他咽喉上削一剑,但是不敢。
众人大声喝采起来,“好一式迎风挥扇!”
玄明子一击不中,剑向后略收一些,手腕旋转,长剑又向长空咽喉刺来,常空又向右一挥,又打开他的剑,此时多想刺他的膝盖,因为他的左腿正弓着朝向自己这边,以自己的速度,刺他膝盖很容易。
丁秋云和方才的老道姑几人正站在一起,
“居士,你的师兄刚才这一招迎风挥扇使得好啊,剑都到他的脸了,他还能及时挥剑去挡,真是快的让人难以置信。”
“相比之下,我这位师侄的左膝那样弓着,以常居士的速度,在打开他的剑时,再刺他膝盖一剑只怕不难。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唉,师侄已经输了。”
“哪里,”丁秋云忙道,“我
师兄没那么快,师太夸奖了。那一剑都到他的脸颊了,他才反应过来。”
师太笑了一下,“你当我看不出来?那自然是他故意反应的慢,以他的速度,怎么可能等剑到了才动?他这样做自然是为了让着玄明子。这恐怕也是你方才嘱咐的吧?唉,其实不必这样,让玄明子吃点亏也好,也好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还当自己在这方圆百里无人能敌呢。”
丁秋云脸一红,也不好再故作谦虚。看着场中两人也交手了几十招,见玄明子行剑走圆舞圈,身法轻灵、舒展,势如飞云流水,常空却动作不多,简直真像个不会武功的人呆头呆脑笨拙的左右格挡,间或刺上一剑,守多攻少,常空左手又吊着绷带,更显得被动,好像一个已受伤之人被一个高手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正拼命自保一样,但其实自己也看出来了,常空剑法看起来动作简单,但却十分有效,玄明子剑式百出,但常空轻轻一剑就化解了,而常空刺出一剑,却让玄明子手忙脚乱。
道士喝采连连,丁秋云见他们只为玄明子喝采,却嘲笑常空:
“打的什么呀,就会那几下,左挡一下,右挡一下。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这小子压根儿就没进过师门,或者有,也不是什么名门大派。看他打的那样,就那几个招式,还不规范。”
“可不是么,落霞山什么派,谁听说过?都没人听说过。”
“下九流门派。”
“我看这派八成就他两个弟子。”
“哎,这女弟子还长很不错哦。”
“那要不要上去试试?”
丁秋云听的脸发烧,也不敢看他们。
终于,常空“哎呀”一声,衣裳被划开个大口子,在腰上,玄明子的道袍也被挑开,迎风飘扬,玄明子脱下黄袍,穿着白色短衣还要打,常空道:
“不行,我没力气了,我的衣裳也烂了,算平手,不打了。”
谁知一边观战的年轻道士都不干:
“这不算平手,再打过再打过。”
于是常空只好说:
“在下输了,玄明子名不虚传,在下输的心服口服。”
丁秋云旁边的师太就道:
“不必打了,算两位平手,你们这些小道也不要闹了,刀剑无眼,伤了人可不好。”
众道士无奈,只得罢手。
师太于是带常空和丁秋云进观内,丁秋云喜不自胜,一连几天,丁秋云都和一个经房道长谈话翻阅典籍。常空就一个在山中闲逛,惹得些年轻道士、道姑指指点点:
“看,就是那个落霞山的常空。”
“哇,就这人一只手打玄明子?”
“可不是么。”
两人下了明山,一路向东而行回庐州。
“这次多亏了你,不然这一趟就白
跑了。”
“收获怎样?”
“收获颇丰,”丁秋云点头道:
“他们的开山历史,门中的几位前辈,空松子,阳明子,虚竹子等,他们的故事都挺曲折,开一个派也不容易。”
“那是当然,创造者总是让人敬仰。”
“我给你二两银子,到前面的大城里你买几件衣裳,你的都打烂了。”
又看着常空的胳膊:
“好点了吗?下次遇到我能对付的我上吧,长骨头时不能乱动,否则会长歪的。”
“不痒了,应该全好了,其实早前就好了,但一直不敢拆。”
“那就好,以后不用看着你吊着个胳膊和人打。”
“为什么?”常空有点不高兴,“我有伤在身,还帮你做事,你还不高兴?”
“不是这意思,”丁秋云忙道,“你胳膊有伤和人打,难免让人担心,本来我今天想上的,你又逞强。”
“谢谢丁小姐。”
“干嘛又谢我?”
“谢你关心我。”
“你总是不识好人心,是不是?你认为别人都是虚情假意?”
丁秋云脸板着生气地道,常空见她真生气了,忙道:
“和你开玩笑,我有时说话是爱怪腔怪调。”
丁秋云见常空和自己说话有些胆怯,又脸色缓和了下来,问道:
“你今天和玄明子打斗,知道那第一式后面抖腕叫什么吗?”
“我们那叫它‘黑子’,是这么读音的,意思是‘隐藏的小花招’。”
丁秋云卟哧一笑:
“倒也贴切,我们这叫‘点剑’。我把这的武林行话对你们慢慢说一下吧,以后你也好和武林同道交流,先从‘马步’开始……”
两人没有施展轻功,回去时已是晡时,回客栈洗澡,慢慢扯下左臂上的布,活动活动,果然完全好了,便换了身干净衣裳,那一件青色的棉的烂了,只剩下一身灰色麻布的,两件都是王青芳送的。常空去丁秋云房前敲门,丁秋云道:
“进来。”
常空看她也洗过澡换了干净衣裳,正在埋头写字,就道:
“去外面逛街?”
“不去了,我得赶紧写出来,免得忘了哪里,我给你二两银子,你自己去买吧。”
“好吧,你一天到晚写写写。”
丁秋云轻轻一笑:
“这也是我的活呀,我的银子也是叔叔的,拿他银子也得干活啊。”
常空来到庐州城街上,自从来到人界,还没有好好逛过城镇,以前满大街灰色、青色的衣裳,现在突然变得五颜六色,红的、绿的,粉的,生意也突然兴隆了许多,因为允许民间经营茶叶、珠宝等,以前这些赚钱的营生只准官家子弟经营。
两边房屋商铺鳞次栉比,车水马龙。
先找了一家裁缝
铺买了两身衣裳,在街上逛了一会,进一家店吃饭,就坐大堂里,点了一只鸡和一盘青菜,要两个馒头,一壶酒。一边吃,一边无聊的打量来往的食客。门外进了一群人,常空一看,原来是几个蓝衣道姑,为首一人年长,约五十多岁,看起来很温和,其他几个甚为年轻,都不过十几二十岁。
“师父,你想那淫贼是不是一定会来这庐州城里?”
“这怎么好说一定?但一路追下来,他是个采花大盗,岂能放过这里?”
“人海茫茫,我们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找?”
“老规距,待会打听一下,城中有哪些出众的大户人家,那恶贼专拣大户人家的女儿下手,到时我们分头行事,晚上埋伏在这些人家的周围。”
“哎,你们说他到底长什么样儿?”
“我瞧这人就像!”,一个年轻道姑嘴向常空这边努了努,常空看她长着乌黑的大眼睛,脸上线条柔和,有些娃脸,挺可爱,也是很久没有碰女人了,心有些痒痒的,在王青芳家,几个女儿又太小,自己又是客人,不敢对主人家的女儿胡思乱想。和丁秋云在一起,又不敢和不想对她怎么样,眼前这个年轻道姑很可爱,便向她笑了一下。
“嘿,他还向你笑呐,八成就是。”
其他几个嘻嘻笑。
“放肆,”老道姑喝道,“不要见到个男人就说他是采花蜂!让人误会,多生事端。”,眼睛却也盯着常空不停的打量。常空心虚,怕她等下真的把自己当成采花贼,便不敢看她们,扭头望向门外。
“都坐下!”老道姑道,
几个年轻道姑坐下,又向常空这边看过来,
“那边那女的是不是他媳妇啊?”
“可能是。”
这时有人从门外进来,一身黄衫,原来是个和尚,二十多岁,头上烙着戒疤,长得十分俊俏,小小的脸蛋,白晰的面皮,挺拨秀气的鼻梁,只是眼圈有些发黑,好像没睡好一样。众道姑眼睛都随着他转,不停的瞧他。
年轻和尚向众道姑双手合什行礼:
“小僧有礼了。”
就坐在道姑旁边一桌。
“大师,您在哪里出家?”,一个道姑问道,其他道姑嘻嘻笑。
和尚未及回答,年长道姑大怒,猛一拍桌子:
“静幽被害,你们不思怎样拿贼,还在这嘻笑!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同门?成何体统?”
众道姑慌忙噤声。
和尚愕然道:
“道长们是来捉拿凶人的?是何人被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