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恩辟?莫不是这些时江湖盛传跟河北沧州柴大官人齐名的山东君子剑,张恩辟张大官人?”
张恩辟话音刚落,林冲就有些惊喜的叫出声来。
“不当林教头谬赞,不才正是区区在下。”
“哈哈,快快请进,原来是张大官人当面,恰才林冲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林冲的热情让张恩辟很是开心,这足以证明这段时间他的精力和钱财都没有白费,连远在东京闹巷的林冲都知道自己的名声。
所以他一面很兴奋的随林冲进了院子,一面暗暗打量这个闻名已久的豹子头。
只见有些团脸的林冲长着一副中度长短的胡须,挺拔的鼻梁和有些不大的嘴巴显得他更像个温和的文官,而不是个军中打混的武将。
一身剪裁合体的衣服,在色调上搭配的很是恰当,既不老气也不张扬,浑身都洋溢着某种亲和感。
林冲家的院子不大,他们四人进门绕过一堵照壁就到了廊下,林冲很高兴的呼唤着家里唯一的一位使女——锦儿。
“锦儿?哪里去了,家里来了贵客,快快招呼娘子准备茶水果品!”
“来啦……”
一身粉翠的锦儿应声而出,只见她一身长袖低领衣,头上还梳着系着丝带的团髻。
锦儿撩开帘子从厢房出来后先是悄悄打量了来客,然后朝着众人施礼道福,口中答应了几句,就低头悄声下去了。
虽然张恩辟没怎么看清她的模样,但是单看背影就感到十分的可爱。
“张大官人请坐”
林冲热情而客气的招呼张恩辟落座,他此时内心其实很是激动和兴奋。
兴奋的原因简单,林冲一身武艺在禁军中少有敌手,为了寻求突破,其实他很早之前就把目光投向了藏龙卧虎的江湖,但是无奈身有官职,家有妻子,难以长时间的离开。
所以他对江湖上的传闻很是上心,如果有上门来拜访或是要求比武的人,他都很乐于接待和应承,一般的江湖人士尚且如此,何况这回来的是鼎鼎有名山东好汉张恩辟呢?
“林教头客气了”
二人一番寒暄,客厅上分主次坐定,不等林冲再度开口,张恩辟率先发话。
他一面吩咐王朝马汉奉上礼物,一面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恩辟久居山东,于江湖上素闻林教头美名,只是无奈山高路远未得一见,常叹此为平生憾事。此次送亲入京,恰逢其会,为解心中夙愿,冒昧登门,还请见谅
。”
张恩辟谦虚且诚挚的话语,让林冲极有好感,他连连摆手,笑容满面的回答道。
“大官人哪里的话,林冲不过是军中一小卒,如何当得起大官人这般称赞。反倒是大官人之名,传播四海,林冲久居陋巷亦闻得耳熟,早就心生仰慕,此次相会,足慰平生!”
两人寒暄完毕,使女锦儿正好出来上茶,趁着上茶的功夫,不由得偷偷的瞄了几眼张恩辟。
这些小动作落在了上首林冲的眼里,他向来温和风趣,所以虽然是首次和张恩辟打交道,但还是当着张恩辟的面和锦儿打趣。
“锦儿,你在那里偷看什么?”
林冲的话语惊的锦儿打了个激灵,若是往日有这种情况,她肯定要撒娇还嘴。
但是今天有客人在,她不好失了林家的礼数,只能用手中的漆木托盘遮掩住自己的樱桃小嘴,有些害羞的把头埋下回到了后院。
“哈哈,定是我往日多在夫人和锦儿面前提起大官人的大名,我这锦儿心有好奇,方才失了礼数,还望大官人海涵。”
张恩辟知道这是林冲在打趣,所以并没有对他的道歉当真,反而夸赞起林冲和锦儿。
“林兄何出此言,我看锦儿不仅天真活泼,还知书守礼,端的十分可人。”
面对盛情相待的林冲,张恩辟不失时宜的将称呼从教头变成了更近一层的林兄。
在座的都是武人,所以二人在厅堂略略喝了几口茶水,用了几味点心,话题不知不觉就转移到了较量武艺上。
早就看出上首林冲有些蠢蠢欲动,张恩辟适时的抛出了话头。
“我在山东常常听人说起东京禁军好手首推豹子头林兄和金枪手徐教师,林家枪法和钩镰枪法堪称禁军双碧。小弟也是武人,心目已久二位哥哥的武艺已久,不知林兄能否拨冗赐教?”
“如何敢称赐教,诸般虚名都是江湖上的好汉们抬爱,如何敢称甚么第一?林冲和大官人较量一二自无不可,只是那金枪班的徐教师久值禁中,难得一见,林冲也无力相助……”
林冲有些矜持的谦虚的几句,顺势就答应了张恩辟提出的比武意见,但是面对张恩辟提出想见徐宁的想法,林冲也表示无能为力。
“唉,既然如此,那便不再强求,想是缘份未到。”
见之前颇为炽热的气氛有些低落,张恩辟当即停住这个话题,张口吩咐身后的马汉回客栈取自己的仿古八面汉剑。
“我家中庭院窄小,不如我陪大
官人去取兵器,然后到禁军校场处,那里宽阔的紧,正适合我等武人练习。”
二人计议已定,正要相约出门,只听得堂屋的帘子后边传来了一句软糯的嘱咐。
“官人早些回来,在邻街的楚阁奴已吩咐店家备下酒席,早晚便要上菜,莫要耽搁过久,耽误了贵客用饭。”
“娘子辛苦,林冲少时便回……”
一旁的张恩辟见前一秒还气势昂然的林冲在林娘子的一句嘱咐后瞬间变得柔和温煦,不由得在心里暗暗赞叹。
“不愧是能让久经花丛的高衙内相思成疾的林娘子,连林冲这种一身武艺的好汉都被降得服服帖帖!”
强行按下心中的好奇,张恩辟连忙符合着林冲,礼貌的朝着堂屋的帘子后的林娘子回了一句。
“嫂嫂无需牵挂,我与哥哥自去军中校场较量武艺,并不敢生事。”
“叔叔严重了,但去无妨……”
得了自家娘子的首肯,林冲便再无顾忌,兴致冲冲的拉着张恩辟出了自家院子,先是取道客店,再在客店换乘马匹,直驱东京禁军营盘的一处校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