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草草结束,待众宾客尽数离开后,老太君却把林府上下亲眷通通叫到了祠堂里。
正当众人疑惑之际,老太君却是威严赫赫地冷声喊道。
“不肖子孙林望卿,还不赶快在列祖列宗面前跪下,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过!”
被点到名字的林望卿一愣,心中升起股不详的预感,但她还是咬咬牙,摆出一副茫然无辜的样子,看向老太君:“奶奶,你在说什么,孙女可是哪里做错了什么惹奶奶不高兴了,您尽管说出来,孙女一定会改的。”
“是啊是啊,卿儿若是做错了什么,祖母责骂几句就是了,何必弄得这么严肃呢?”林望卿的母亲,二房的文夫人笑得有些勉强地附和道。
老太君却是不听她们这些狡辩之词,将手中拐杖重重锤地,巨大声响让在场众人都不由为之心肝一颤。
众人明白,老太君这是真的动怒了!
“怎么,我老了,说的话不中用了?我说让不肖子孙林望卿跪下!”
老太君冷冷大喝一声,其身上的可怕气势顿时吓得林望卿腿脚一软,跪在了地上。
那膝盖直撞到冷冰冰地面的声音,听得文夫人那叫一个心疼,她连忙和老太君劝道:“老太君,您看卿儿跪也跪了,就算她真做错了什么,您也可以消消气了。”
“消气?”老太君冷冷重复一遍,“你知道这不孝子孙都做了些什么吗?没有立即将她逐出林家,已经是看在老二的份上了。”
逐出林家?
居然是这么重的惩罚,文夫人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在林望卿身侧跟着跪下:“老太君息怒,会不会是您弄错了什么,卿儿还这么小,能做出怎样的天大的错来?”
“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啊!就是你这性子,才容忍的这不孝孙女干出差点毁了自家姊妹的事情来!”
老太君气得又重重拿拐杖锤了好几下地板,她高声朝门外喊道:“李嬷嬷,把人给我带过来,今日我就在列祖列宗面前,一一数列一番这不孝孙女的罪状!”
说着,祠堂门推开,李嬷嬷走在最前,后边跟着两名侍卫,分别押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这一男一女皆受了刑罚,面容惨白,浑身被鞭子打得破破烂烂,染着鲜血。
林望卿看到被带上来的女子,顿时瞪大了双眼:“翠儿!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闻言,老太君冷哼一声:“你倒是收了个不错的丫鬟,受了那么多刑罚,也不肯把你招供出来!”
“祖奶奶,翠儿姐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她?”林望音平日到林望卿的院子里,都是翠儿帮忙伺候招待的她,她对翠儿印象很好,眼见翠儿被打得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着急又心疼。
老太君没有回答林望音的问题,反而看向了翠儿:“你自己说说,你家小姐都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翠儿虚弱的撑着地坐起来,有气无力地说道:“小姐她……”
还没等她说什么,林望卿便急急地大声打断了她的话:“翠儿,我平时待你可不薄,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污蔑我。”
林望卿尖锐的话吓得翠儿瑟缩了一下,但她身边的文夫人叫她如此紧张,哪里不明白她真的做了些不能见人的事,又气又急地骂道:“你这丫头,现在还想瞒着大家,还不快把你那些糊涂事说出来,请求老太君的原谅?”
听到母亲这么劝说她,林望卿真是有苦说不出,她做的那些事要是说出来被大家知道了,就算没有被老太君赶出林府,她在林府也再无翻身之地了。
老太君冷冷笑了下:“她哪还有脸面说她做的那些恶毒事?先是派人打晕舒儿,把舒儿放到青楼,又让林虎在府内传播谣言,污蔑舒儿清白。之后见一计不成,又在音儿的及笄礼上,派出那名叫何洛的书生,污蔑其与舒儿私定终身,妄想彻底毁了舒儿!”
“这一桩桩一件件,何其歹毒无情?我林家世代忠烈,居然出了这么个心如毒蝎,不顾姊妹亲情的子孙,实乃我林家之祸也!”
老太君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痛心疾首地大喊着。
“这……这怎么可能?卿儿就算再怎么不喜三丫头,也不可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呀!”文夫人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林望音也跟着连连附和道:“是啊是啊,奶奶是不是哪里误会了,或者是小人挑拨离间?”
说着,她偷偷看了眼低垂着头,百无聊赖地靠在墙壁边的林望舒。
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林望舒面无表情地看了回去,看什么看,有胆子做,没胆子承受该受的惩罚吗?
不过她倒是挺意外一点的,老太君居然这么快就查到了林望卿身上,不愧是掌控着整个林府的当家人啊。
老太君拿拐杖重重捶地:“安静!你们以为我老糊涂了,随随便便就会被人糊弄吗?”
文夫人和林望音不甘不愿地低下头,瞬间息声。
“卿丫头做出这等恶毒事情来,定当家法伺候,鞭刑十下,送去南方别院,在定亲前不得再回京城。”老太君威严下令,不容拒绝。
“什么?鞭刑十下?卿儿这身娇体弱的,哪里受得了这个?老太君你这是要卿儿的命啊!”
文夫人顿时抱住林望卿,哭喊起来,林望音看着自己的母亲姐姐如此,也是期期艾艾地流下眼泪来。
老太君却是看也不看这母女三人,转头看向林府二爷林建川:“老二,你觉得呢?”
林二爷一身书生气,皮白身瘦,面上留着一缕长须,面色冷然,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他点点头:“全凭母亲决定。”
“老爷,你疯了吗?那可是卿儿啊,要是被打十鞭,送去别院,卿儿这辈子可就毁了!”文夫人跪走到林二爷身边,抓住他下身的长袍,哀怨大喊这。
“蠢妇,卿儿今日遭此罪祸,都是你平日没教好孩子,你还有什么脸面在此求情?快给我闭嘴,少给我丢人现眼。”林二爷颇有些无情地冷声道。
林望舒看着这一幕,挑了下眉。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二叔对着女儿都这么冷血,难怪教出那么个心思恶毒的女儿来。
不过这一切都和她没关系了,等林望卿被送走了,她也终于可以轻松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