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衍笑容玩味，“你知不知道，那三个年轻人是什么身份。”
关伟其迟疑。
曹衍道：“大胆说，这里没人会怪罪你。”
关伟其犹豫道：“那三人身份暂未查明，但据我猜测，其一可能是前……太子殿下。”
曹建中和夏永昌两人脸色瞬变。
曹衍却处之淡然，他淡淡道：“情报四组交给你，果然是最正确的事。”
关伟其的脸色微微变化，“真的是他！”
曹衍点头，“是他。”
“那我们……”关伟其欲言又止。
在世人眼中，他们武卫都是一群软骨头，卖主求荣得来的一身富贵，怕是真的，不屑也是真的。
然而在这个时候，消失许久被认为已经死去多时的太子突然出现在洛阳城中，他们不得不警惕。
曹衍望着三人，突然一笑，站起身来道：“有些事情，是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了。”
三人齐齐望去。
曹衍走下，缓缓道：“世人都以为我背叛陛下，得来一身富贵。可谁又知道，在五年前，我也想继裴将之后，战死在皇宫门前，可是在我即将动身之即，皇宫突然有人前来，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有陛下亲笔写下：留得有用之身。我不清楚陛下是在什么情况下写下这几个字，也不知道陛下的目的，但我确信这是来自陛下的旨意，既然如此，我就不得不从，所以带领麾下武卫，齐齐降于伪皇。”
“此后，我被提拔为武卫主将，却无实权，所有的权柄都被伪皇派来的人霸占，但我不闻不问，随便他们去折腾。他们将武卫由原本的三部划为十二组，我没管；他们开始执行那场惨无人道的计划，我也没插手，直到两年前，来自宫中的命令一夜而断，我才意识到了机会，趁机将伪皇派下的人杀了干净，夺回权柄。可惜此后来自宫中的支援断绝，所以才有了你。”
曹衍望向夏永昌。夏永昌认真点头。
他的精明市侩，都在于为武卫准备日常所需的银两，要是没钱，什么事都做不了，好些个能狠下心来，背着恶名加入武卫的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更加过份的事情来。
“十二组已成，没必要再变更，我只是十二组之上设立三名副将，以便掌管，这么我年来，我自认将武卫管理的还不差。”
听到这话，三人立即道：“武卫在曹将手中，那是真正的武卫。”
曹衍道：“这些话不必多说。这么多年来，我一刻都不敢放松，一直在想着陛下当时留下的那句话，究竟有何深意。当大周使团进入皇宫后再无音信时，我有预感可能要有大事发生，但皇宫深讳，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很多人都在等，包括我也是。”
“等什么？”曹建中忽然问。
相比于其他两人常年在外，他陪在曹衍的身边的时间最长，自然清楚主帐中灯火长夜不熄，换来的是曹衍疲惫的身躯。
之前，他不知道，问也得不到答案，现在却是明白了一些。
大汉的忠是写在骨子里的。
有些人的背叛并非没有缘由，一直以来背负的骂名，终究还是忠诚的信仰。
“当然是等一个人。”
曹衍道，“等一个可以对付吕溪的人。”
曹衍望向三人，“五年前那一战，你们都不在洛阳，所以不知情。当时有道境驾临洛阳，一夜之间击杀大汉十位天境。”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天境已是天高，道境更临其中，是他们无法触及，更是无法想象的境界。
曹衍神情悲痛，那一战的记忆从隐藏多年的脑海中，揭开了一角，饶是是他也不禁打了个冷战。
“那一战，我只是远观，可就是远远看一眼，也让我道心蒙尘，五年不得寸进。”
五年前，他就已经是地阶巅峰，五年后还是，境界不进不退，距离天境的门槛似乎越来越远了，那扇原本已经看到几分纹路的门，也变得模糊起来。
“从此大汉无天境，吕溪称王。”
曹衍道：“他镇守的飞云台，谁都不敢接近。是大汉的耻辱。”
曹衍顿了顿，“就在昨天晚上，有人找到我，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三人认真望去。
曹衍道：“你对大汉还忠否！”
三人神情剧变。
“这个问题，与陛下五年前留给我的话，出自同源。我猜想，陛下五年前的谋划，或许到了可以实施的时候了。”
曹衍说到这里，忽然停住，认真的望向三人，“那个人问我的话，我也想认真地问一问你们。你们对大汉，还忠否。”
“忠！”
三人同时抱拳，轰然一声应着。
“可是……”
关伟其犹豫道：“皇宫中的那位……”
曹衍看穿他的心思，道：“你是想说他的做法不对劲？”
关伟其点头。
曹衍皱眉道：“我也觉得有些奇怪。”
他说：“按理，他做出这样的事，不奇怪。天语楼对大周已经伸出触角，大秦与大周的战事一直持续，大汉与大周之间交战也是顺理成章，用这种方式拖住一国绝大部分力量，好配合内部行事，就是天语楼光明正大的阳谋。”
三人齐齐点头，神情豁然开朗。
他们听着曹衍再道：“但我总感觉伪皇的做法似乎又有深意，吕溪的做派也和以前有很大差别。可惜了，如果能接近皇宫，或者知道两年前宫中发生了变故，或许可以猜到一二。”
曹衍再道：“不过这个暂时不用管，不管他的用意如何，却
是贴合了陛下的谋划，将大周方平吸引而来。现在有大周方平，资料上显示，他有越级杀敌的实力，他想进入皇宫救出大周使团，就必须要对上吕溪，有他拖住吕溪，我们其余力量可以专心对付其余的天境，之后杀入皇宫。诛伪皇。”
“眼下有一个问题。”
关伟其忽然道：“外城四家，突然一夜灭门。以王家为例，在透露太子行踪后，引得天境上门，他们却以全族性命为代价，杀了天境。”
曹衍问道：“你是在怀疑他们效忠的对象？”
关伟其点头道：“无法探知到更多的消息，我们不能不注意。而且太子拜访过内城七家，好像也并没有结果。”
曹衍冷笑一声，“世家都是墙头草，他们安份点还好。要是敢作乱，我第一个先灭了他们祭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