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若灵就站在了辛目的当铺前,但辛目的当铺却没开门。周围的商铺渐渐开门,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多,张若灵有些失望,敲了敲门。“来了来了!”辛目的声音传来,随后门被拉开。“张大人,不好意思,昨天晚上熬夜做账本啦,所以起得比较晚。”辛目依旧是笑嘻嘻地说道。张若灵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了进来。“走吧。对了,祢衡怎么说的?”
“我说我要请两天假,然后祢大人就同意了。”辛目一边说一边从口袋拿出了一些干粮,递给张若灵。张若灵摇了摇头,说道:“从琅琊到长野也不近,留着吧。现在咱们要做什么?”辛目收下干粮,说道:“现在要去琅琊马场,取两匹好马,然后快马加鞭赶到长野。”张若灵点了点头,随便便赶往马场。辛目提前做好了安排,取马的时候并没有费太大力气。辛目是琅琊郡转运司转运使,自然熟悉道路,所以便带着张若灵离开琅琊。
琅琊郡就是这样,琅琊是琅琊郡最大的城邑,除了琅琊再也没有比较大的城邑。当年兰宗之战,琅琊郡生灵涂炭,大部分城邑都被损毁,如今从战铎到顾孝亭再到祢衡,都别无选择地先建设琅琊城再建设别城。在琅琊,你会走在宽大的石路上,感受到琅琊郡的繁荣,但你若走在其他的小县城,你会了解到百姓生存的无力,因为琅琊与其他城邑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第二天下午,二人到达长野城外,正当二人往城内走的时候,邬辰突然出现在城墙之上。“大人留步!”邬辰一声大吼,二人只能停下。随后,邬辰便快步从城楼走了下来。“张尚书,久仰大名!”邬辰兴奋地说道。“不用您说,您一定是替皇上来视察工作的!里面请!”邬辰站在张若灵的左手便,却无视了身后的辛目。“大人,齐贼消亡之后,河流郡由下官代理郡守,由范生甫之子范彬处理外务,下官以为,在皇上任命河流郡郡守之前,下官应主要安顿河流郡的百姓并使其安定下来。”张若灵点了点头,说道:“邬大人,我其实也不是。。。。。。”话音未落邬辰笑着点头:“下官懂!来人,送张尚书与辛转运使下榻休息。”
邬辰站在城内的大街上,目送着自己人将张若灵与辛目送走之后,长吁一气,面无表情地对身边的手下说道:“立刻给身处青龙的顾大人送信。这人没事为什么要来河流郡。。。。。。”
邬辰安排的寝宿,是长野最好的寝宿,只有达官贵人才可以消费得起。邬辰拍了拍胸脯,他请客。张若灵坐在床上,有些不安。辛目坐在桌子前,一杯接着一杯地喝水。“你怎么了啊?怎么这么渴?”辛目将水壶里的水一饮而尽,随后说道:“
大人,您有所不知,这个邬辰,是顾孝亭手下第一猛将。在顾孝亭进攻东海城的时候,邬辰去河流郡安抚,但仍有不服唐国之人,最后这些人都是死在了邬辰的刀下的。邬辰也不是很服唐国,但他很听顾孝亭顾大人的话,所以会在河流郡做事。”
张若灵叹了口气,说道:“这就说得清楚了,我担心邬辰已经知道我来的目的了。”辛目看了看张若灵,叹了口气,说道:“张大人,刚才邬辰的手下过来送信,说今天晚上要在邬府为我们接风,咱们。。。。。。”辛目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看着张若灵没了声音,他也明白。张若灵站了起来,却片刻之后又坐下。“看来,今晚是个难熬的夜晚。。。。。。”
唐帝国都城青龙,大安宁寺
王江回头看了看,确定身后没人之后便走向了山上的大安宁寺。走在安宁寺门口,停了下来。“皇上,臣来了。”王江说道。沐贤安从一边的石柱旁走了出来,说道:“朕有些想法,想和你说说。”
“皇上请讲。”
“朕想问你,此事为什么要不告诉陈相?”沐贤安问道,沐贤安的声音又像询问又像考验,王江顿了顿,半天才说出来:“启禀皇上,陈相是带领顾孝亭之人,更是力荐此人之人,恐怕陈相会反对杀他。”
“张若灵去琅琊郡几天了?他虽然做事唯唯诺诺,但毕竟是朕的礼部尚书,对朕所颁布的礼律了如指掌。如果张若灵在琅琊郡被杀了的话,朕该怎么做?”沐贤安又问道。
王江顿了顿,张若灵走了几天,他还真没留意,王江想了想,说道:“启禀皇上,若张尚书死在了琅琊郡,皇上应立刻处死顾孝亭,并使武阳郡、天应郡、陈都郡、昌州郡四郡发兵进攻琅琊,扫清顾氏。”
沐贤安没说话,而是转头望向天空。此时天空渐暗,似乎是要下雨了。沐贤安长吁一气,挥了挥手,示意走吧。
此时,孙山与李涵也到达任职地。这一次灭齐,二人晋升,自然是兴奋不已。
夜晚,邬辰派人将张若灵与辛目请到了邬府。邬府是前袁国公府,袁国灭亡之后,河流郡人又将其翻修一边,邬辰奉命前来擒贼,又将公府翻修,最后等齐国灭亡之后,邬辰将其改成了邬府。搁着好远就看到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因为刚刚新年,河流郡百姓也大多在庆祝。“好大阵仗啊。”辛目情不自禁地感叹道。邬辰的手下笑了笑:“这邬府啊,前身是袁国公住的地方,现在有翻新了,肯定的啊。后面那清池,比佑唐宫还大一圈呢!”
很快,手下们带着二人走到了邬府大门,邬辰身穿紫金袍迎接二人。“张尚书,辛转运使,请吧。邬某刚刚考察民情,
咨问考课,才回来,得罪了得罪了。”邬辰赔笑着说道,张若灵摆了摆手:“不打紧,邬大人乃河流郡守,肯定是很忙的。我们都比较闲,没有事的。”说完邬辰便往里伸了伸手,请二人进府。
越过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白玉阶上满是那令人心碎的落英,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绚烂的光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错落有致。可白茶园平分秋色。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小溪在这里汇合流出大院,有一白石板路跨在沁芳溪上可通后面的各房。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正安贤明”匾额。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邬辰为二人准备的宴会就在院中。众人入席之后,邬辰便开口问道:“张尚书,我听说齐国灭亡,顾孝亭顾大人是最大功臣啊,皇上可有赞赏?”
张若灵点了点头,说道:“那是一定的。皇上乃帝国之主,臣子大功,必赏。皇上赏罚分明,乃千古明君也。皇上任命顾大人为御史典,监察百官,乃重中之重。可见皇上对顾大人的重视程度。”
邬辰用胳膊肘杵在桌子上赞同地点了点头。“这就行。邬某是顾大人一手栽培的,你也知道,顾大人出身不好,但毕竟对帝国一心一意,顾大人若有谋反之心,便与齐贼私通了,当然做下属的,也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张若灵举起酒杯说道:“邬大人爱国之心诚心可鉴!张某敬你一杯!”说完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目也追随张若灵将酒喝尽。邬辰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后大笑:“张大人辛转运使海量!”
喝了一会,辛目似乎是喝多了,开口说道:“邬大人,下官听说您手下有七八万的兵力,到河流郡整顿之后,兵力有十万之众,是吗?”本来一直是笑脸相迎的邬辰听到这笑容戛然而止,张若灵也有些吃惊,看着邬辰,邬辰也看着张若灵。
“张大人,邬某名下的军队,都是正规唐军,每一名士兵都有自己的军号,没有黑队(没有身份的军队),而且这些人大多是从琅琊郡随邬某而来的,河流郡养着唐国的军队,难不成还有错了?”邬辰的声音有些不悦。
张若灵掐了辛目一下,辛目缓了过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向邬辰赔笑:“邬大人,辛某有些喝醉,得罪了,大人不记小。。。。。。”
话音未落,邬辰继续对张若灵说道:“张大人,我们一直对唐国忠心耿耿,皇上此行,真让邬某寒心啊。”说完,忽然刮来一阵风,引得杯中酒面一阵波动,波动静下之后,张若灵猛然从酒面的倒影中看到了院墙上伏着的弓箭手!张若灵瞬间醒酒!接着,张若灵用余光瞥了瞥
身后的走廊,数层红色的薄毯下,似乎有着什么。。。。。。
“邬大人,这些都是辛大人喝醉口出狂言的,回去我会上报皇上惩罚他。我这次来琅琊郡以及河流郡,主要是考察二地的官制以及人员分配,因为吏部尚书在丁忧,所以我半路受命而已。因为顾大人入京之后,琅琊郡与河流郡的许多职务都空下,这一次我回去便可上报皇上,使适合的人入职。”
邬辰听到这,严肃的脸渐渐放松。长吁一气之后,又笑了笑:“张大人,我就说是误会嘛,你看看辛转运使给邬某说得,邬某多虑了,邬某给你们赔罪!”说完,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这时,张若灵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说道:“不好意思,邬大人,我喝得有些多了,想出去解个手,还要让辛大人同行。”邬辰点了点头。二人便走出了邬府。
出了邬府二人急忙跑到邬府旁的胡同里。“辛目!你差点把我们害死!”张若灵小声地吼道,辛目红着脸,没敢说话。“现在我知道了,即刻返京,我走了你再回去,就说我不胜酒力回去了。这是一双白玉,献给邬大人。”辛目点了点头,目送张若灵跑向寝宿。过了一会,辛目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坐在位置上,还要再敬邬辰一杯。
“辛转运使,张尚书呢?”邬辰皱着眉问道。
“张尚书不胜酒力,特让下官奉一双白玉,送给邬大人。”说完将白玉放在桌子上。这白玉,是唐庄襄王时期秦国送的贵品,是价值连城的东西。此时更是夜晚,白玉映出的光,也射进了邬辰的眼里,邬辰看着白玉,有些动心。
邬辰过了一会才摆了摆手,让下属将白玉送上,说道:“既然张尚书不胜酒力,回去休息了,今日之宴便就此罢了。辛转运使请回吧。”说完便站了起来,辛目也站了起来,邬辰握着白玉,走到门口,目送辛目。
回到寝宿,辛目立刻收拾东西,驾马连夜返回琅琊。
第二天一早,辛目便回到了琅琊,在自己的当铺里沉沉睡去。。。。。。
过了几天的夜晚,张若灵回到了直隶青龙,回到青龙的张若灵立刻前往王府找副丞相王江。
王府内的禅花园,张若灵坐在石凳上说道:“王大人,顾孝亭虽然不在琅琊,但琅琊军队十几万众,顾孝亭手下的邬辰所在的河流郡更是十万之众!而且伐齐之时,顾孝亭还从琅琊郡带出了几万的兵力,现在正在清霖修整,王相,顾孝亭必杀!”
王江皱着眉顿了顿,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但是我还是得先上报皇上。如果皇上不同意动手,但也没有办法。”张若灵点了点头,随后二人同时叹气,并思索着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