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始皇二十七年七月,北赵都城百兴。
自从从西廷归京,石寿的身体就一直不见好转。太医也不见好,为了医治石寿,王朝甚至去了唐国借来太医,但仍是无用。七月初四,石寿将王朝与三位皇子叫到榻边。看着父亲苍老的模样,石昂忍不住哭出。“子昂,朕在战场上受了箭伤,如今已经时日无多了。这是朕准备的国策。将北赵划分为九郡。北安西郡、上阳郡、茂郡;中咸护郡、京郡、交州郡;南陇左郡、陇中郡、陇右郡。朕不想学习唐国,但不学不行。北赵还是弱,还是地广人稀。这一次伐凉之胜,是偶然而非必然。朕希望,你即位之后能够励精图治,早日拿下中原。石璋石却听令!”石寿用不强的声音努力支撑。石璋与石却跪在石寿的床边,哭着。“朕要你石璋,领兵十万,镇守上阳郡,以防凉人全图重来。而且,你是朕最勇猛的儿子,所以上阳郡的官吏也都由你任命,镇守上阳郡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石却,朕知道你是个风流人,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做交州郡的郡守;如果不愿意的话,你只需要上表朝廷,朕会在咸护郡给你留一套宅子,安度余生。”
当晚,在所有人的哭声中,石寿病逝,年仅四十一岁。随后,石昂登上皇位,追谥石寿为“赵明帝”,并建元光始。
光始元年(唐始皇二十七年)七月十六,早朝
石昂站在皇位前,来回踱步。大臣们行过礼,也站了起来。石昂这才说话:“来,让朕好好看看这些面孔。朕初登九五,所以许多事都需要各位大臣的助力。朕还年轻,所以未来可图也。对了,朕下的第一道指令便是,建立郡县制。朕共治九郡,分别为:安西郡、上阳郡、茂郡、咸护郡、京郡、交州郡、陇左郡、陇中郡与陇右郡。而且,朕已经拟好了各郡郡守的名单,之后会让王相发下去,得令即可上任,不得有误。”王朝站出来:“皇上,这上阳郡。。。。。。”
“朕知道,这是个障碍。不过朕有方法,除了上阳郡,其他八郡按照朕的旨意。”王朝弯下腰:“遵旨。”
北赵上阳郡郡首滋阳,石璋拍案大怒,坐在桌前喘着粗气。周围的大臣都不敢上前询问,这时铁而术走了过来,捡起了被扔在地上的书,说:“公子何必对书生气。”石璋站起来对铁而术吼道:“那石昂建立郡县!而且竟然把我的上阳郡也排除在外!他什么意思?看不起我?”铁而术站在原地,平静地说:“启禀公子,皇上不仅看不起你,如今还想夺你兵权罢黜你。”石璋走了出来,站在铁而术面前,几乎脸贴着脸,道:“他敢废黜我?我在上阳郡就是土皇帝,我也看不起他。”
“可皇上毕竟是
皇上,那是诏书,公子若是不接,便是拒诏,北赵军民人人可诛之。”石璋深吸一口气,又坐在了位置上,问:“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铁而术早就看出了石璋不服先帝的遗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说:“可公子得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啊。找到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间,让石昂将皇位交付于你。”石璋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
凉国都城月州
兴盛殿,宫德走进殿中,见皇帝吕谎正在手握书卷,似乎是在背诵什么,时而握着书卷时而将书卷放到身后。“皇上,石寿死了。谥号赵明帝。”吕谎听完先是一惊,随后叹了口气。“这么优秀的对手,不好找了啊。他死了,朕是真的惋惜。不过他死了,朕轻松多了。”宫德点了点头,说:“而且赵帝石昂将石璋与石却都分封了出去。美其名曰是镇守边关,臣倒是觉得是个好机会。”
吕谎望向宫德,问:“怎么是个好机会呢?”
“皇上只要联合石璋,便可一举拿下赵国。将唐国的西北团团围住。”宫德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吕谎点了点头,走到地图前,望着地图。如今南地失利,赵军虽然快到了月州,但并未占领太多城池,而是没粮之后匆忙撤军,这也是吕谎觉得没有多亏的原因这一。“朕觉得,你可以把消息告诉伏爽和孔休。他们二人是南地的正副都督,军务都在他们手中。宫德,朕任命你为督军,立刻通知他们二人,争取一鼓作气拿下上阳!”
光始元年八月初,孔休率军南进上阳郡,十几日不下一城。八月二十撤军。随后孔休被罢职,北地大都督由新人任命,南地大都督归还伏爽。随后,伏爽率军前往南地边城寻阳。
军营内,诸位将军都贺喜伏爽重获大都督之职。只有伏爽的儿子伏秋闷闷不乐。伏爽特意注意到了这一点,问:“伏秋,众将都在祝贺我,为何你闷闷不乐?”伏秋轻声叹了口气,说:“父亲重登大都督,也能被皇上罢免。”话音刚落,周围的将军不免嫌弃地看着他,但伏爽却挥手叫停。
“我儿说得对,如果我打了败仗,就会和孔休一个下场。”伏爽说完,长吁一气,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大都督,我们可以与石璋合作嘛,因为石璋也想要皇位,为何不利用呢?”伏爽点了点头,说:“伏秋你立刻前去打探上阳郡地形,其他人随我前往军营督军。”
月州,孔府
孔休被罢职了之后倒是清闲,每日到府内的花园里钓鱼。孔休的儿子经常站在花园的门口,眺望父亲的背影。这一次,他四处张望都没有发现父亲的身影,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孔休突然走到他旁边,问:“你看什么呢
?”
“父亲整日赋闲在家,受到朝中贼人陷害,儿——”话音未落,孔休便笑了出来:“孔进啊,你不懂。赵国的石璋就是块烫手的山芋,谁都不好对付。我临危受命,虽然打了败仗回了家,但是未免不是件好事。远离朝廷,才是安身之道。”孔进再要说话,孔休便摆手不停,走向池塘。
北赵都城百兴,永景宫
丞相王朝敲了门自报姓名之后缓缓推门而入,关上门之后站在距离石昂十步之处。“怎么了?大晚上的来找朕。”王朝顿了顿,长吁一气,似乎是由于了很久,说:“皇上,朝中许多大臣都在弹劾石璋,甚至有人说。。。。。。”石昂倒是并不在意,问:“有人说什么?这就你与朕,不必遮遮掩掩。”
“有人说石璋谋反。”王朝吞吞吐吐地说。
“王朝啊,朕知道你之前跟着文忠公,乃我朝国柱。这些话,你也应该想一想再说啊,你觉得可能吗?朕的亲弟弟石却昨日上表说郡守政务繁重,已经得病想要回老家静养。朕且批下了。石璋呢?那可是朕的亲哥哥,会有谋反之心?朕的政绩,他也看到了,先帝让他辅佐朕,他也同意了。他如今是镇守边关的将军,难不成置国家于不顾,来夺朕的皇位?”王朝顿时哑口无言。“不过既然有人弹劾他,就说明他有的地方确实是不尽人意。这样,朕再赏他一些财物,好管住他的心。”
王朝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臣告退。”
回到家中,王朝站在院内抬头仰望天空,儿子王古走了过来,也仰头,问:“父亲看什么呢?”王朝叹了口气,说:“皇上过于仁慈了,如今石璋正在上阳郡招兵买马,我担心有一天,石璋会率军打过来。”王古大惊,问:“那这可如何是好?赶紧上奏皇上啊!”王朝一边摇头一边走向内室,一边说:“没用了,皇上听不进去啊。。。。。。”
唐始皇二十七年八月二十八,匡士病逝。陈霄复相。匡士病逝,匡士的弟子们从南阳郡出发,将匡士的尸骨又运回了南阳郡。沐贤安亲手为匡士选择了谥号:文敬。
第二天晚上,陈霄正在陈府内独子饮酒赏月,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管家走了过去,陈霄摆了摆手,示意让管家退下。等自己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的人让陈霄惊呆,连忙跪在地上。“皇。。。皇上,臣。。。臣接驾来迟,请治罪!”沐贤安倒是满脸笑容,走进了陈府,一打眼便看到了陈霄喝酒的那个台子。
“今天,朕不以皇帝的身份,而是一个你的同僚、你的朋友而来。朕想听你说说真心话,可否?”沐贤安站在跪在地上的陈霄身边轻声问道,陈霄连连回应。说完,沐贤安便坐在台上
。随后陈霄也坐了上去。“第一个问题,西抚郡是匡相与你共同商议决定的,郡守也是你们选出来的,耿舟。这个人,朕不是很熟悉,你得给朕讲一讲,毕竟在那个地方,朕放谁都不放心。”
陈霄顿了顿,刚要说话,沐贤安便饮了一杯,见沐贤安放下酒杯才说:“陛下,耿舟乃唐皇二十一年文士第一,而且在未建立西抚郡之前,便在文士馆上了一表,阐明了建立西抚郡与收复卢地的重要性。臣和匡相听了之后都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就这么实行了。”沐贤安点了点头:“朕会持续关注这个耿舟的。”
“第二,匡士病逝,你成了正相。钱雍战死,魏嗣彤成了正总督。这两个空位,你觉得谁合适?”
陈霄顿了顿,想了一下答道:“副相。。。可以任命大理少卿糜芳,糜芳为人沉着冷静,可以身处重任;副总督可以任命副将刘兴,可以更好地统领直隶军。”沐贤安点了点头。
“第三也是最后一个,许多大臣向朕弹劾你,说你逼走了倪歌,逼死了岑兵。说你结党营私等等等等。你要知道,朕最讨厌结党营私了。你实话告诉朕,有没有这件事?”话音未落,陈霄便走下台子跪在地上,大喊道:“我没有!”沐贤安十分冷静,淡淡地说:“你抬起头看朕。”陈霄缓缓抬头,双手已经止不住地颤抖。看着眼神冷若冰霜的沐贤安,陈霄不知如何是好,双手死死握拳,双手的大拇指甲死死地扣在了食指上。
随后沐贤安突然站起来,从腰间拔出长剑,一剑削掉案的一角。“陈霄!你若还不说实话,你的下场就会和这案一样,甚至比案更惨。”
陈霄此时也已经颤抖不止了,“臣。。。没有骗皇上。。。。。。”
“还不说实话。朕这就让派魏嗣彤一件一件地查,陈霄,你骗不过朕。朕做了二十七年皇帝了,而你只不过是朕的马前卒,要你死朕有一千种办法,你若骗朕,朕就让你一件一件地完成。”话音刚落,陈霄趴在地上,接连磕头,大喊道:“臣知道!臣没有骗皇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