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皇留炳三年八月初一,王川于辽南称帝,建立燕国。
八月初四,燕军猛攻三中,三中县令拼死抵抗,却无济于事。八月十一,三中城破,县令被俘,继而处死。占领三中的燕国皇帝王川与丞相高豨护卫张乔登上了城墙,破了辽南又破三中,似乎辽东郡郡首辽东城指日可待。“陛下登九五之尊,势如破竹,陛下一统九州可图也!”高豨与张乔作揖异口同声道,王川笑了笑,捋了捋胡须,说:“朕当然知道。朕拿下辽东,便可北图北国与凉国抗衡,南进丰京,终结唐帝国。朕就是第二个沐贤安啊。当年苏王朝还在的时候,这里是燕国。朕对燕国研究颇深。燕国坚城就那么两座,一座安蓟,是朕的都城;另一座则是这个辽东城。高豨,你立刻写信告诉晏时,立刻发兵攻辽东!”高豨抱拳道:“遵命!”
齐国都城大邺,九凤台
晏时看着台下的群臣,一边抚摸着柔软的丝绸,一边缓缓开口:“如今陈嘉兴的辽东郡已经是危在旦夕。一旦王川拿下辽东,便可吞并辽东郡,与朕的齐国接壤。燕国丞相高豨给朕发来消息说,要朕协助出兵。各位爱卿意下如何?”话音未落,大将军晏稳站了出来,说:“陛下,您是否还记得秦国为了驱除唐国入侵,将兰国大军引入秦国,结果被兰国狠狠地教训了一下。陛下若出兵相助,拿下辽东城,整个辽东郡又改归属何人?是燕国王川还是陛下您?”说完,主事戴复站了出来,说:“大将军之言有理。陛下占据最富饶的扬州,何愁不破天下?所以陛下应该不发兵,让唐国与燕国去消耗,最后两败俱伤,陛下才可一统九州。”说完,台下的群臣也纷纷开口,不赞成晏时出兵相助。晏时缓缓点了点头,就这么办。
辽东是一座坚城,它毕竟做过苏王朝燕国的都城。从王川登基称帝之后,几乎没有一天不进攻辽东,但就是久攻不下。燕齐拒绝出兵的消息传到完成耳中,王川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将重点放下南下上。
辽东城内,郡守陈嘉兴率领刁叡与包抗到城中巡查,清点人数与物资数量。辽东转运司转运使站在一旁一件一件地说出,身边的主簿一件一件的记,陈嘉兴则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粮草共三十七石,大小兵器共二十万支,箭支共三十万支。。。。。。”辽东转运司转运使一件一件地说,陈嘉兴一件一件地听。他知道,这些他得了如指掌。如今辽东的西边是王川的燕国;东边是晏时的齐国;北边还有凉国虎视眈眈。南边的向蔡郡也岌岌可危。所以这个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唐皇留炳三年八月末,孙聘率五万凉军东进光监郡。孙聘坐镇新凉
已经很长时间,再加上从地方到中央,都看孙聘不顺眼,他只能去带兵打仗。唐国之北,除了燕国与齐国与凉国土地,便是这个光监郡与代郡。沐留纯乱国,光监郡与代郡成为了沐留炳称帝入主直隶的关键。所以光监郡李声死后,沐留炳便任命了一直驻扎在光监的胡苏为郡守。胡苏是胡谨的儿子,一直驻守在光监郡,默默无闻。代郡的梅之锦入京之后,沐留炳便任命了胡彦的儿子胡秋为郡守。胡苏与胡秋虽然能力不比父亲,但治理一方土地还是绰绰有余。毕竟,敢拿着皇帝给的剑,斩杀帝国官吏,这种事不是谁都敢做的。九月初七,凉军攻克巨鹿,巨鹿县令畏罪自杀。随后凉国大军兵临光监城下。
凉国都城月州,甘泉宫
下了朝之后,吕蒯本要前往避暑山庄,结果却被连统与樊奎拦住。二人异口同声:“陛下,伐光监是您的命令吗?”吕蒯顿了顿,问:“怎么了?光监与代城已经是被朕包围的地方,迟早是要被朕吞并的,朕早一点拿了,怎么了?”
“陛下可知道光监郡守与代郡郡守是谁?”
“谁?朕知道这个干嘛?”吕蒯不耐心地问。
“光监郡守乃胡谨之子胡苏,代郡郡守乃胡彦之子胡秋。胡谨与胡彦是什么人?陛下可知晓?”
吕蒯摇了摇头。连统与樊奎刚要说话,却被吕蒯拦住:“朕有些乏了,你们两个赶紧回去吧。这个事,等朕明天再说。”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连统与樊奎站在原地叹气,与皇帝说不允,我便与皇后说。
甘泉宫的后面是东泰宫,居住着吕蒯的皇后赵皇后。唐国的法律规定后宫不得干政,不得面见大臣,但凉国不仅不限制后宫,更是允许大臣面见后宫。走进东泰宫,便传来胭脂的香气。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透着薄纱,二人看到了皇后赵皇后。
“臣拜见皇后。”二人叩首道。
赵皇后应了一声:“起来吧。何事?”
“皇上下令东伐光监郡,但臣以为现在还不是进攻光监郡的时候。如今燕国与齐国与唐国对峙,凉国只需要稳定发展即可,这么贸然东进,是会出事的啊。”连统趴在地上细细地说道,话音刚落,樊奎接着说:“光监郡与代郡有奇人,可易容。当年赵二世就是这么被骗导致赵帝国灭亡的,皇后请劝谏陛下啊!”
赵皇后顿了顿,眼睛瞪大,有些不相信,没有说话。
“皇——”话音未落,赵皇后便挥了挥手:“本宫知道了,你们退下吧。”说完便令左右拉上帘子。连统与樊奎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出了皇宫,走在大街
上。这里是月州,凉国最繁华的都市。在街道上粗粗一看,人头攒动,杂乱无章;细细一瞧,这些人是不同行业的人,从事着各种活动。街道左侧有一些摊贩和许多游客。货摊上摆有刀、剪、杂货。有卖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许多游客凭着店铺中间的过道,或指指点点。中间的人行道上,是一条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挑担的,有赶毛驴运货的,有推独轮车的。。。。。。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商店中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的专门经营,此外尚有医药门诊,大车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业,应有尽有,大的商店门首还扎“彩楼欢门”,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座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二人站在街上,环视一圈,走进了一家茶馆。
登上二楼雅间,一人正在等候多时。
迎面那人,戴着帽子,穿着白色的绣花长袍,十分精神。男子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蓄著一头短发,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性感,剑眉星目。“张日,你为何还不出山?伏秋已经向陛下举荐你数次了,可以再一再二,但不能再三再四啊!”原来请二人喝茶者,便是张日。
张日微微一笑:“如今凉国强大,已经有能力与唐国对抗,你们二人把持朝政,何须我出山?”
连统望着张日,无奈地叹了口气:“张日,陛下下令进攻光监郡,我觉得凉军必败。”
张日笑了笑:“怎么会呢?陛下壮志正盛,唐国经历百年,日渐衰微。你们二人没有劝谏吗?”
樊奎摇了摇头,说:“去了,不仅是皇上,皇后那也去了。可是他们就是不相信。”
张日有些吃惊:“我之前不是为凉国定下三策吗?一策取直隶;二策取唐都;三策取天下。这个时候,应该进攻王川的燕国,为何去攻打光监郡?”二人没了声音。张日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扇子放在桌上,饮了一口茶,说:“这样,如果陛下攻光监郡失败,我便出山。”二人望着张日,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