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李的，你小子看着吧，我会让你知道你错了！”
这一刻的李世民，似乎有点赌气的成分，这也正常，换成是谁任劳任怨的干活，却被人质疑毫无建树，心态也会炸的。
李湛心里默默吐糟，真的是用人朝前不用朝后啊，以前还会叫一句李公子，现在成姓李的了，以后会不会叫喂就完事了？
“如果在下错了……”
李湛说了半句，然后李世民等人就眼巴巴等着他该如何承认错误。
“那就错了啊！在下又不是当官的，普通百姓一枚，说错话很正常嘛！”
李湛的后半句一说，直接把李世民气得想砍人，他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小子！
房玄龄也很是忧郁，不过他看到李世民想要动手的样子，还是劝道：
“老爷，其实他说的没错，一个年轻人能懂什么？”
李世民瞪着李湛，对房玄龄说道：“难道这也不叫欺君之罪！”
房玄龄道：“您曾经说过，不因言治罪……”
房玄龄见李世民眼睛一瞪，连忙又对李湛道：
“不过你也是，如果你错了，那你应该赔礼道歉！”
李湛点头，道：
“行，我是一个愿赌服输的人，不过……”
李世民见他这模样就来气，立即道：
“我也愿赌服输，你赌什么？”
房玄龄又道：
“千万别伤了和气，这样吧，我作证，小赌怡情，李湛输了就赔礼道歉，老爷输了就赏李湛100贯，如何？”
双方都点头认可，接下来又规定了输赢的条件，即调查1万个普通百姓，超过三成人不幸福就算李湛赢。
可能是被戳到自尊心了，李世民对这件事很认真，当场交给房玄龄负责，并叮嘱不能弄虚作假，他要让李湛输得心服口服。
房玄龄说不能搞得太正式，所以得到李世民同意之后，通过自己的关系调集了数百人帮忙，有书吏有帮闲，他自己负责统筹，李湛算是监督……
仅仅两天之后，一万份调查问卷已经被集中起来，经过筛选，其中有九千七百五十一份是有效的，其余的因为各种原因不计入统计。
李世民、房玄龄、李丽质和李湛等人，齐聚于房玄龄家中，一起见证这次问卷调查的结果。
李世民对此充满了信心，只见他对李湛说道：
“李湛，如果你现在认输，朕还是可以原谅你的！”
为了得出一个公平公正并尽量真实的结果，李世民并没有对此事动过手脚，而且房玄龄找的人也不是朝廷官吏，李湛虽然没有亲自去调查，但也全程参与了。
李湛摇摇头，拱手道：
“陛下，如果最后的结论与在下所见不一致，在下愿赌服输就是！”
李世民一挥宽大的袍袖，道：
“那就如你所愿！开始统计吧！”
房玄龄连忙挥手，示意一众书吏开始统计，大厅内立即响起一阵阵动静。
良久，房玄龄手里拿着最后的结果，来见李世民：
“陛下，结果出来了。”
李世民点点头，却看向李湛：
“你来吧！”
李湛无奈，只好从房玄龄手里接过结果，开始念道：
“此次问卷调查，有效问卷一共调查九千七百五十一份，被调查对象皆是长安、万年两县的普通百姓，以成年男性为主……”
“受访者中，表示非常不幸福的有501人，理由主要是缺少劳动力、没有媳妇、穷困……”
“表示不幸福的有796人，理由主要是缺少劳动力……”
“表示一般幸福的有4976人，理由主要是劳动力基本能满足自家的耕地、赋税和徭役不算严苛……”
“表示比较幸福的有2391人，理由主要是劳动力较多、耕地较多、家有余财……”
“表示非常幸福的有1087人，理由主要是人丁兴旺……”
“结论，所有受访者中，感到生活幸福的人占总体的百分之八十九以上！”
李湛话音刚落，李世民便忍不住大笑：
“哈哈哈……李湛，现在又如何！”
李湛有点郁闷，表示不想说话，这大唐百姓的要求也未免太低了，光是家里人口多就感到幸福了！
实际上，现在的百姓，其生活水平远远不够，随便上街看看，满大街都是补丁……
李世民很高兴，他就喜欢看到李湛吃瘪的样子，继续道：
“李湛，可心服口服否？”
李湛无奈，只好行礼道：
“在下服了！陛下英明神武，确实是心念百姓，胸怀天下之明君……”
“哈哈哈……”
李世民笑成了一朵菊花，对房玄龄道：
“房相，你待会把这件事与李湛前后所言，统统放到邸报上，发行天下，也让天下人看看，公道自在人心嘛！”
房玄龄赶紧道：
“老臣谨遵陛下旨意！”
擦！
这是打人专打脸，要拿我当反面典型的意思啊！
李湛心里好气，就忍不住挑刺道：
“陛下，虽然结果证明是我错了，但您也不要高兴得太早？”
李世民冷笑道：
“哦？朕倒是愿闻其详！”
你小子是怕在天下人面前丢脸了吧，朕非要这么做不可！
李湛斟酌了一下语言，才道：
“从这次问卷调查中，我们可以得出大唐百姓普遍感到幸福的结论，但这个结论，恰恰证明大唐百姓的生活水平并不高，甚至可以说很底下！”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李丽质忍不住了，怒道：
“李湛，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无赖的人！”
李世民却道：
“长乐，先听他怎么说也无妨！”
“哦~”李丽质还挺委屈。
李湛正色道：
“陛下明鉴，这些受访对象感到幸福的理由，首要是劳动力充足，然后是赋税徭役是否严苛……但在下看过那些调查问卷，代表着其生活水平高的理由，比如生活物资是否充足，比如活得是否轻松、有尊严……可并没有多少受访者啊！”
闻言，李世民大皱眉头，对房玄龄道：
“房相，这是不是真的？”
房玄龄万分无奈，只好拱手道：
“回陛下，确实如此！只是这次问卷调查的主要目的，是……”
李世民大手一挥，道：
“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