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吃药了……”
耳畔娇滴滴的少女声响起,似温柔的秋风拂过心海,荡起一圈涟漪。
吕牧睁开眼睛,殷红的夕阳从纸窗外照射进来,有些刺目,他正看见身旁的周茹手中端着一个药碗,用勺子轻轻舀了一团黑而浓稠的液体,轻轻一吹,一股中药的恶臭味扑鼻而来。
“这是什么?”勺子里全是黑水,浓稠如面糊,吕牧皱着眉问道。
这玩意儿看起来,有点像废机油。
“药。”周茹轻轻一笑,手中端着的药碗还冒着热烟,很明显是刚刚炖好的药汤。
吕牧抬起手,捏住鼻子,然后摆了摆另一只手道:“拿走拿走,味道太冲了。”
周茹莞尔,先将药碗放在桌子上。
他四处看了一圈,问道:“这是哪里?”
周茹道:“平安县城,一家小客栈里,天字号房。”
吕牧脸色顿时有些苍白,他躺在床上,想要猛地坐起来,结果腰部一用力,一股腰部抽筋导致的剧烈疼痛感传来,让他差点没有痛晕过去。
“嘶……”吕牧倒吸一口凉气,疼得龇牙咧嘴,心中暗骂自己的肾怎么如此不堪。
周茹见状,说道:“公子修为不足,使完那一招剑诀后更是抽空了全身的精气神,肾水亏空严重,公子万万不可做出过激的动作。”
“你的意思是,我肾虚?”吕牧听出言外之意,他掀开被子,目光瞟向下半身,脸色苍白如纸。
下体发麻,犹如没有……
吕牧看向周茹,认真的问道:“肾水能补回来吗?”
周茹想了想,端起桌子浓稠的黑色药汤,说道:“这碗药汤虽然味道差了些,苦涩难咽,但却是滋补肾脏的上品。”
“咕噜……咕噜……”
吕牧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药碗,然后张开大口,将黑稠的药汤往嘴里灌,他将喝完的药碗放在周茹手中,看着愣住的少女道:“再来一碗。”
“哦,是。”
周茹端着药碗,掩嘴轻笑的离去。
……
夜晚,安宁县内张灯结彩,县内有一条长湖横穿两道,将整座县城一分为二。
湖畔两岸,高楼林立,虽至夜幕挂起,却是不见人流稀少,鲜艳的红灯笼将清澈的湖水映照的宛若少女的腮红般艳丽,火光灿烂,一男一女行走于人群里,吸引不少路人的目光。
“对不起,公子……”周茹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算了。”吕牧摆了摆手,就在刚刚,他们因为付不起房钱被老板从客栈里赶了出来,如今只能夜宿街头了。
对此,吕牧也很尴尬好吧,书生的记忆碎片并不完整,他今早行走的匆忙,也没检查行李,不知道这么大的包裹里几乎全是干粮,只有一个小银踝子。
天字房,一个时辰50个钱,而他只有一两,付完房钱后一分不剩,然后被老板很愉快的赶出客栈。
如今的吕牧,穷的只剩下一堆干饼子,而且看样子只够吃三、四天的量。
吕牧叹了口气,道:“晚上我们似乎只能住桥洞底下了。”
周茹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也没说什么,只是紧紧跟在吕牧身旁。
走着走着,忽然吕牧脚步一挺,转身看向身后一身素白的周茹,想了想问道:“大晚上的住桥洞,不会遇见鬼吧?”
他也是对这个世界产生心里阴影了,在短短时间内,遇见一只鬼一只狐狸精。
吕牧走在路上,与人擦肩而过时,都有些毛骨悚然,感觉身边路过的行人似乎都十分诡异。
周茹听闻一笑,安慰道:“怎么会呢?堂皇大世之中哪里来那么多的鬼,只有生前含冤而死,怨气极重的人死后变成厉鬼,才有可能伤及人命。”
“那我就放心了。”
吕牧现在是真怕撞见脏东西,他的确有底牌可以斩杀厉鬼,但代价太大了,才用了一次《神剑御雷真诀》,他的双肾便亏空严重,上厕所都要酝酿三分钟,尿起来还跟花洒似得。
吕牧刚没走几步,身上的疲惫顿时感涌了上来,他低头擦了一把额头上如豆的虚汗,再抬起头时,看见前方三个穿着官差服的人径直走了过来。
吕牧左顾右盼,发现四周的人群像是统一战线一般,朝着两侧散开,刚好将他抛在中心,这就显得很醒目了。
周茹呢?
吕牧诧异,他扫视四周,也不知周茹跑到哪里去了。
看着迎面走来的官差,吕牧心中紧张的一批。
难道我事发了?
卧槽,难道穷也犯法吗!
一名捕快走到吕牧面前,其他二人包围在吕牧左右,以防他把腿就跑,堵死退路,那捕快道:“我们现在怀疑你跟城内最近的丢失人口案有关,跟我去县衙一趟。”
吕牧瞪大眼睛,咋就莫名奇妙扯上官司了,他觉得此中必有无误会,辩解道:“可小生今日才到安宁县城,如何行凶?”
“你说今天就今天,哼!我们哥几个早已盯了半个月了,你这小贼,看似长了一幅好面皮,实则不然,我现在深深怀疑,你与本县的几起凶杀案有关。”
“带走!”
吕牧心中大喊冤枉,只看见三名捕快已经拔刀了,看着那寒意凌人刀锋,他老老实实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然后……被三人直接带走了。
吕牧被三人带走的时候,看见四周的老百姓目光中带着怜悯之色,对着他指指点点,喧哗话语声响起。
“这外地书生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带如此漂亮的夫人出远门,可不知县太爷之子是色中恶鬼,如今被盯上,怕是黄泉路上又多一条冤魂了。”
“可惜了,如此俊秀的小郎君却要惨死那恶人刀下。”
“美色乃是刮骨刀,刮骨刀啊,年轻人不知世道险恶,人心叵测,有此一难,乃自作孽也。”
“……”
吕牧听着耳畔众人的讨论声,脑子还有些懵。
合着是因为他和周茹逛街的时候被县太爷的儿子看见,后者见周茹美丽动人,心中起了贪念,想要占为己有,于是往他头上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然后名正言顺的弄死他。
吕牧心中暗叹,世道险恶,人心叵测,县城套路深,我要回农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