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年轻人颤抖着想要辩驳什么，可看见钟善那奇异的眼瞳，心里没有一点底气。
钟善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苦口婆心地劝道：“现在节制，勤加锻炼，还有机会，修炼者要是这时候不注意，就再也补不回来了。”
年轻人羞愧地离开了，其他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谁也不敢再上去冒这个头。
谁没点自己的秘密呢，虽然不一定是那方面，但像是英飞扬那样被指明自己身体的旧伤，那也是大麻烦，平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弱点，那不是傻子？
而且这个时候他们要是再上去，被钟善再说一句你那里不行，就真的只有脱裤子验货证明自己了。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渐渐消去，敬酒的人又多了起来，和他闲聊各类事情，有人被他刚才的本事折服，问他一些关于病伤的问题，也有人问他怎么去给叶竹影治病。
钟善一一应答，他当了两年掌门人，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关于伤病，要是患病受伤的人就在面前还好说，如果不在，钟善就只有打哈哈了。
他可不会治病，最多治一治跌打损伤，没有系统他哪儿来的本事。
至于怎么治疗叶竹影的九阴绝脉，他钟善心里也没有底。
六玄门现存的功法里，只剩下他老婆修炼的冰元涅槃功可能有效果了，但那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还得靠系统。
钟善明白，自己现在做的就是江湖骗子的工作，尽管他确实给了林诗儿地品功法，尽管他先前没有说过假话，但他还是在给这些人伪装出一个本不属于自己的形象。
本就和他没有什么交情的宾客见他像不倒翁一样，任自己怎么问都守口如瓶，和先前狂妄的姿态判若两人，也就渐渐散去。
“师父好厉害。”林诗儿一边为他斟酒一边小声说道，眼眸低垂但他又能感受到林诗儿确实是在为他高兴和自豪。
“你啊，”钟善白了她一眼，原本还指望通过林诗儿让叶问相信自己有能力教好叶竹影，现在看来完全是靠自己辛勤劳作。
“记得帮我收点菜就好。”他提醒道。
忽然见到大门外叶问露出半个脑袋，正盯着自己看，底下还有一个小脑袋，也盯着自己，是个女孩。
叶问见他发现了自己，也不慌张，反倒和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
钟善再次抿了一口，放下酒杯。
“记得帮我留点菜。”他吩咐完就离开了位置。
“知道啦，师父都说了三遍了。”林诗儿微微蹙眉，对他这像是和小孩子说话一样的语气很是不满。
宋青完全没管这边的情况，只顾着吃菜，六玄门待遇不错，但也不是经常吃这些好菜，反正是师父说的让他只管吃就好了。
钟善出了大门，见到边上庭院里，台阶上坐着一个小女孩，粉妆玉琢，皓齿星眸，冰肌玉肤，滑腻似酥。
他只看见女孩的侧影，但也注意到女孩不自然的苍白脸色。
“叶竹影，女，十三岁。资质：灵皇之资；悟性：91；根骨82。体质：九阴绝脉。”
钟善用系统确认了女孩的信息，这就是他要找的徒弟。
他看了看四周，没有见到叶问的身影，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二小姐，你在这里坐着不会着凉吗？”钟善走上前一边与她搭话道。
他自然是看到了女孩屁股底下垫着的绒毛毯子，不过是想找个话题而已。
叶竹影没有理他，依旧保持着微微抬头的姿势看着天上弯弯明月。
钟善也不恼她这态度，千金小姐嘛，总是会有一点脾气的，何况她还天生疾病，被那么多人宠溺着长大，性格天真娇纵也还行，至少比林诗儿和石厚道要好。
他走下庭院，落木萧萧，地面上是新落的半枯竹叶，月光洒落在庭院之中，映照出竹与叶的纷杂落影。
钟善忽然明白，叶竹影看的或许并不是月亮，而是月光留在庭院中的竹影，半枯的竹叶就像是她此时的境遇，将死不死，却已落下。
十二三岁的小孩本就思绪繁杂，看到什么都会抒发情感，更何况本就有着绵绵愁绪天生不幸的叶竹影呢。
他回过头，用最和缓的声音再次与台阶上静坐的女孩说道：“二小姐，在这里待久了，会着凉的。”
钟善暗含深意，他猜这女孩听得懂自己想说的是什么。
“如果着凉，也不会等到现在。”叶竹影淡淡说道。
她的嗓音与林诗儿不同，林诗儿的嗓音偏向静谧温和，而叶竹影的嗓音则是清冷中带着一点喑哑，或许是因为在变声期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她的性格。
这女孩真的是天真娇纵的性格吗？钟善心中怀疑道。
叶竹影的回答也有深意，似乎是告诉他，自己情况还好，各方面都还好。
“叶庄主是在这里想到二小姐的名字吗？”钟善接着问道，去聊那种话题估计越来越难得到女孩的认可，不如借机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凑巧而已，我父亲哪里有那么聪明。”叶竹影轻笑一声。
钟善看到她身上那份天真娇纵性格的一点表露了。
她接着说道：“原本呢，生男的，就用追逐的‘逐’，是女孩就用竹子的‘竹’，和这里没有关系。”
“你也觉得我很脆弱吗？就像是地面上那些枯叶？”叶竹影似乎开了话头就不再是原本清冷的样子了。
她指了指地面上半枯的竹叶。
“我只是觉得二小姐一个人坐在这里太单薄了，总会着凉的。”钟善轻笑道，“至于脆弱，这取决于二小姐怎么想。”
“我到觉得二小姐像是在上面，而不是在这里。”他指着竹上将要落下的竹叶说道。
“钟大叔真的很像教我书本知识的老师，说话文绉绉的。”叶竹影掩着嘴也笑了起来，看上去对他的回答很满意，或者应该说是高兴。
“叫我大叔就好了，我也不喜欢文绉绉的，一开始就是装一下样子，结果你老爸出来了，我就只好一直装下去了。”钟善没想到自己才二十五岁叫做大叔，心里顿时升起了失落感。
“不叫师父也可以吗？”
“喊我大叔也挺好的。”钟善看着她的眼眸，感觉就像是在和自己的侄女说话一样。
“我也不想跪这跪那的，大叔如果要收我的话，可是很麻烦的，你也看见了，我就是个娇生惯养的二小姐，惹我不高兴了我就会哭的，会很麻烦。”叶竹影没有回避他的眼神，接着说道。
“不想跪的话以后可以补上，一直欠着也可以，你都没有喊我师父，我下面那些徒弟哪里敢欺负你，而且你也只用对你师傅师娘还有大师姐三人恭敬，其他人都管不着你。”钟善继续回道。
“那你就是我师父了吗，大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