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许没敲门，直接闯进董事长办公室。
“你也知道了？”
苏德成见她火急火燎的样子，猜到她看了热搜。
“我正打算找你。”
“这次管旺他们明显筹备了很久，加上他背后一直有大洋国的支持，所以能抢先我们上映。”
“我已经抓到内鬼了，他说是钱程把剧本泄露出去的。”
苏德成说道。
苏清许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
“哦？那是什么。”
苏清许脸色冰冷，“这次，你是打算买票房吧。”
“当初是谁一直教导我别做坏事的？”
苏德成一愣，放在桌下的右手轻微抖了一下。
别人这么说他，他浑不在意。
但被女儿当面揪出黑点，实在尴尬。
他没回答问题，反问道：“是许倩告诉你的吧？”
上次苏德成吩咐手下准备买票房，恰好苏清许在外出差，没听到风声。
许倩是编剧部负责人，很多影视部的事情，都瞒不过她。
果然，苏清许还是知道了。
苏清许冷冷道：“你别管谁告诉的。”
“这件事，不对！”
她是真的生气了。
电影收获票房口碑，谁都乐意。
但用这种龌龊方式，她说服不了自己良心。
苏德成叹道：“清许，这次我们压力很大。”
“《忠犬八公》不容有失。”
苏清许默然无语。
这是事实，乐夏虽然牢牢占据着巨头位置，但挑战者可不少。
说起来，公司已经连续两年没出过现象级作品了。
钱是能赚，名声却有所下滑。
观众都把乐夏这种巨头看作行业标杆。
如果跟普通公司一样，只会赚钱，那乐夏就没存在的意义了。
要是作为季度主推作品的《忠犬八公》翻车，后果会很严重。
苏德成继续道：“《忠犬八公》的样片我看了，很不错。”
“你是对的，江一值得继续栽培。”
“但，我们的对手是管旺，说得夸张一点，是他背后的大洋国。”
“他们这回准备了很久，一旦击败我们，《灵犬黛西》在夏国的影响力势必不小，管旺早就偷偷换了国籍，这笔声望会算在大洋国头上，他们在全球艺术榜上的排名，就更稳固了。”
这番话，就算苏清许也会认同。
他没说，买票房也是为了不让苏清许丢面子，那样只会激怒骄傲的女儿。
如他所料，苏清许没再生气，低声说：“江一，未必就不能胜过管旺。”
这话她自己都没底气。
人家管旺拍戏几十年，名气实力摆在那里。
江一再怎么有才，也只是个20岁的年轻人，经验名气都远远不够。
怎么比？
苏德成说：“还没完，《灵犬黛西》预告片的曲子你听了吧？”
苏清许点头，“很好。”
苏德成苦笑，“好就对了，那是孔东写的曲子。”
苏清许瞳孔微缩。
难怪这次管旺自信满满，顶着可能被人骂“抄袭”的风险，也要蹭一蹭《忠犬八公》。
如果说《灵犬黛西》的成功率原本是七成，那现在就是九成。
孔东被誉为钢琴大师，但还有一个称号：
“配乐杀手”。
经他手配乐的电影，就没有失败的。
甚至曾有一部戏，剧情稀烂，演技感人。
结果硬是靠着孔东逆天的配乐，拿下当年大洋国的票房冠军。
联想到音乐部那边连一首像样的曲子都还拿不出来，苏清许更绝望了。
但她还是咬牙道：“不管怎样，买票房还是不对！”
苏德成苦笑，“谁说我铁了心买票房了？”
苏清许一愣。
“那内鬼说，他把我准备买票房的事透露给钱程了。
“现在我要是还硬买票房，那不是傻吗。”
苏德成说。
闻言，苏清许这才松口气。
但问题还是没解决，怎么对抗管旺和孔东？
两人陷入沉默。
五一档就快到了。
这是一年的转折点，各大公司都很看重。
赢，会所嫩模。
输，你就是嫩模！
现在看来，《忠犬八公》赢过《灵犬黛西》的可能微乎其微。
苏清许起身，“不管怎么说，电影拍完了。”
“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不一定。”
“我相信江一！”
说罢，她转身出门。
看着女儿背影，苏德成眼里满是欣赏。
随即，他轻轻叹气。
这次失败，不知道那个叫江一的小子，会不会再次陷入沉沦？
可惜，他再大几岁就好了。
有些东西，真不是靠天赋能弥补的。
……
江一还不知道管旺的大动作。
他刚到钢琴录音室门口。
“江导吧？您好您好！”
录音室的小胡子主管来迎接。
江一笑道：“这次就辛苦各位了，回头我在群里给大家发红包！”
对录音室来说，这属于计划外的工作。
谁能想到导演都会来弹琴啊。
他不是不懂事的人，既然额外麻烦了人家，那就该给些好处。
小胡子赶紧摆手，“不必不必，不辛苦。”
他有些讶异，以前不都说这位江导性格差劲吗。
挺好的啊！
小胡子指指其中一间屋子，“苏总交代过了，这是我们最好的一间钢琴录音室。”
“那就谢谢了！”
江一也不推辞。
质量不同的录音设备，效果天差地别。
就拿乐夏这间录音室来说，别说里面好几百万的钢琴。
单是专门的麦克，一个就得好几万！
而这样的麦克，有十来个。
监听音箱什么的，一根线都值几大千。
完全不是一般琴房能比的。
要不然，他早都随便找个琴房录了。
不过江一自信，自己的曲子，完全配得上这种顶级录音室！
……
见江一进去，录音室的工作人员都有些心疼。
“这么好的设备，给业余的人玩实在可惜。”
“唉，平时我想摸都摸不到呢，真羡慕江导。”
“被人宠真是好，就是糟蹋这音乐了。”
小胡子低声呵斥，“都注意点儿。”
众人不再言语。
小胡子也无奈，人家江一是苏总旗下红人，是苏总一手带起来的嫡系。
弹弹琴怎么了？谁敢不服？
什么音乐都不如一个“权”字。
抱怨归抱怨，大家觉得江一人还是挺温和礼貌的，便尽心尽力准备录音。
“江导，可以开始了！”
小胡子说道。
不多时，琴声传来。
没人再说话。
大家闭上眼，仿佛正在经受一场雨的洗礼。
……
半晌。
江一长吐口气，双手离开琴键。
发挥不错，他为了稳妥，还多录了几遍。
出门，眼前景象吓他一跳。
只见大家都背对着他，默默坐在角落，身体还有些颤抖。
像极了恐怖电影里的场景。
“那个……感谢大家。”
“我还……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吗？”
江一硬着头皮问。
小胡子稍稍露出侧脸，“不用了江导，您先回吧，我们很快就把曲子传上去。”
闻言，江一又道几句谢，小跑出录音室。
这里为了隔音，本来就偏僻。
现在出现这种诡异场景，他也顶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