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家门口把小狐狸送上墙根,抬手时右臂刺痛感更甚不禁皱了皱眉。
“秀才你真没事么?”
怎么可能没事,顾道昨日降伏尸妖时就耗费了大量的元气和体力。
得亏图卷似乎有缓慢恢复消耗的能力,今天才缓过来一点,又发生了刚才那番事。
他口中安慰独孤寻,心中纳闷道:‘这图卷出现不久,我就伤了好几次。真不知是使用能力的代价还是我自己等级不够。’
如果能到达豪侠阶段,是不是就可以轻松驾驭灵阳剑了。
正寻思着,小狐狸匆忙从墙上跳了下来。
“怎么了?”
“顾娘娘出门了!”
独孤寻丢给他一句话,闪身窜到他身后。
话音刚落顾母已打开了大门,回身关门时正巧看到他现在墙角。
“在门口傻站着做什么?你今天脸色越发差了,还是再让大夫看看吧。”
顾母边说边往外走,顾道始终面带微笑,随意母亲的动作调整位置,把小狐狸藏在身后。
“没事,就是风寒还没好出来一趟又受了点风。回去接着煎药,再吃几副就好了。”
顾唐氏凑上前摸了摸他额头,“好在没发烧,快回家待着别在外面乱晃了。”
“诶。”顾道答应一声,见母亲仍看着自己。
她不走,秀才身后藏着小狐狸,也没法走。
“您做什么去?”
“去看看应姑娘。”
这样正好,顾道寻思女子现在的状态确实不好,顾母去不说帮什么忙,有事也来得及回来叫他。
“那您快去吧,我看着您过去,嘿嘿。”
顾母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丢下一句“毛病”往对门去,正要敲门,顾道又从后面喊了声:“直接进门就行,她家没锁门。”
顾唐氏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开心起来,骂了句“臭小子”,喜滋滋推门进了应姑娘家,“应姑娘,在忙吗?”
趁着这功夫,顾道推开家门跟小狐狸一起闪进门里。
进了家,他烧了点火把张医生给自己开的药煎上一副。
男人想不虚,还是得吃点药才行。
而小狐狸则躲到他屋里不出来了。
‘这小妖怪刚刚还说是自己错了,认错态度良好。怎么现在好像又生气了?’
顾道边拿扇子扇着小炉子的火苗,边里屋眺了眺,不一会就闻到一股烟味。
“着了着了!”
一个火红的影子闻声从屋里窜了出来。
“什么着了?”小狐狸一出屋,正见他脚踩扇子,讪笑地看向自己。
“嘁,笨手笨脚。”独孤寻说完,周身涌出一团烟雾,雾散开后已变成一个一身白衣,头挽花钗的妙龄少女。
虽然灵觉明能看透她的真身,但不影响秀才欣赏小狐狸的艺术造诣。
啧,不赖。
“小妖怪带花钗,装大姐姐?”
独孤寻拍开他的腿,捡起扇子,“按我们狐狸的年龄,我就是这么大!”
小狐狸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虽怒时而似笑,即嗔视而有情。
顾道眨巴眨巴眼睛,咂咂嘴想了半天,只憋出四个字:“种族天赋!”
“你说什么?”
“没事,没事。”
独孤寻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看手背不见一点汗迹,她只得撇过头吐了吐舌头,“你娘说的对,你是有毛病。”
“你有药啊?”顾道发现小狐狸变成这个样子,他反倒更想逗她玩了。
可能是因为她做出与外形不相符的动作时非常有趣。
看着独孤寻一副娇憨少女的样子,却歪着头一脸呆萌的样子,他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她的头,“哈哈哈。”
谁知小狐狸也不生气,出神看着小火炉上跳动的火苗,突然冒出一句:“你去八里庄还受了伤,是为了救那个恶女人?”
不知为何,顾道竟有些不知所措,“不是啊,我就是去那边找大夫嘛。谁知道那么倒霉碰上起尸了。”
“哦。”
这腐儒不爽利,不还是去帮那恶女人请大夫。
“那个……等会教你写字怎么样?”
独孤寻抬起头,“真的?”说完,像想起什么似的,又把头低下去,“算了,等你手不疼了再说吧。”
“嗐,现在也没啥事了。”顾道一把夺过扇子,“不用扇了,就这么熬一会才好。”
说着他坐到椅子上,独孤寻听他这么说眼睛一亮,站到他身后,用手枕着椅子背一丝不苟地看着他磨墨。
“你看好啊。”
秀才提醒了一句,随后慢慢运笔,“独孤寻”三个娟秀小字出现在草纸上。
“这就是你的名字啦,‘独孤寻’。”他边说边点着纸上的三个字。
小狐狸接过草纸,轻轻用手指依次划过三个字,“这就是我的名字。”
“是啊,不过现在只是写出来让你认认。这三个字间架结构对你来说太复杂,不练好笔画你写不好的。”
顾道说的对她来说都是极新鲜的词,独孤寻听着就觉得一阵欣喜袭上心头。
“那我们先从笔画开始学……”
“你的名字长什么样?”
“唔,”秀才的话被打断,并没有不耐烦。他接过那张草纸,又写下了“顾道”两个字,“就长这个样子。”
他用手点了点,小狐狸一手扶椅子背,一手按在桌上,凑近看了看,点头道:“没有我的名字好看。”
顾道无所谓地笑了两声,又在名后添了“明常”两个字,“这是我的表字,顾道,顾明常。所以我当时让你叫我明常兄。”
小狐狸皱皱眉,“为什么你有两个名字,我只有一个。”
“因为我是秀才啊,你要是考上秀才也能有两个名字。”
这就是他信口胡诌了,但独孤寻却信以为真,竟有些跃跃欲试,打算学会了写字就变化模样也去考秀才。
眼看时间已过下午,狐狸的新鲜劲过去了一些,倦怠后让秀才服了妖。
随即解除了变化长出一口气回屋睡觉去了,顾道闲来无事,索性拿出金刚经又抄了几百字。
稍晚些时候,顾母面色有些凝重地走了回来。
“那孩子病得不轻,你既知道也该跟我说一声才是。”
顾道正要跟她解释,就被一阵喧嚣声打断。
“是顾道顾明常相公家吗!”
顾道扶母亲坐下,“谁啊?”
“金宁府宁江县衙门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