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胆馆修炼到第五天，李捕头又揍打了。
一样的剧本，一样的节奏。
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帮人临走时还往他身上啐了口痰。
当日挨揍的还不止他一人，几个年纪不大修为一般的内武院弟子也遭遇了相同情况。
此外，江麓城内还流行起一个传言。
说是前几日被人杀死的卧阳门长老石铁衣，其实是死于龙胆馆弟子之手。
卧阳门人为此事怒不可遏，正满大街的抓人贴告示，说是要严惩凶徒。
“这特娘的，恶人先告状是吧？”
他们这已经算是明牌了，表现出了自己的恶意。接下来会逐步将暴力升级，以此吓退龙胆馆弟子，逼他们退出武馆。
可惜，这么简单的东西偏就有人看不懂。
“咱们去报官吧。”姜愧缩着身子，一脸心虚表情提了这么个建议。
江湖子弟挨了打，然后跑去报官。
“这世界上就找不出比这更丢人的事儿！”李祭挨了两次揍，也是豁出去了直言不讳，“馆主你是不是疯了，是不是非得等人家打上来你才知道反抗？”
提起‘反抗’，姜愧她脑袋里闪过四个大字——表现良好。
‘我……真的还会反抗吗？’
看到馆主如此靠不住，当日便有两名内门弟子缺席日课。估计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了。
陆原师兄召集了几个修为不错的师兄弟，组成了一个防卫阵线，打算用年纪最小的师弟作为诱饵，引蛇出洞找出凶手。
隔天一大早，防卫阵线的几人鼻青脸肿的来到武馆，显然是钓鱼不成被鱼反杀。
作为诱饵的师弟不见踪影，据说是退出了门派……
距离新年只剩下五天，李捕头本打算回临山县陪老婆孩子过年，今天是年前最后一天上课。
见到武馆内这副惨兮兮的模样，他心里不是滋味。
“馆主，你没瞎的话就请睁眼看看。你觉得这样好吗？这只是个开始，后面还有更狠的。”
姜愧很怂，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脚尖，进入了逃避现实模式。
不管李捕头怎么说，她都像是没听见一样，不吭声也不回话。
她这副不争气的模样要是被石铁衣看见，这老头怕是要替她十八代祖宗骂她祖宗十八代。
李祭也是气大了，一时多数落了她几句。见她没反应，脑袋里不由闪过一个很糟糕的念头。
“你该不会空有修为，却不敢与人动手吧？”
姜愧还是没吭声。
“啧。”李祭发了狠，驾驶着李捕头的身体，抡圆了胳膊就是一个大嘴巴。
当然，是假打。就是个假动作。
不过他施展出了王刀步武中的‘厉兵马，破藩篱’两招，释放出了凛冽杀意。
他本以为自己下一秒会被这四十层气血强度的女人一脚踹出去。
结果……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姜愧既不反抗，也不躲避，只顾咬着下唇闭上眼睛，打算用俏生生的脸蛋硬接这一巴掌。
“这是……为什么？”
在场一众内武院弟子同时发出疑问。
他们不理解，馆主明显感知到了有人要抽她，却没做任何反应。
不挡不防也就算了，躲都不躲。
乖乖挨打。
“这是什么道理？”
拥有三点悟性的李祭好像有点懂了。
临山县，宁府。
宁花竹这几天一直开开心心的养刀。
即便她不懂养刀术，也可以通过喂食灵气让‘厌战’成长。它刀身已经凝聚了一寸寒芒，可以射出去伤人的。威力方面比较一般，大概只能折段一指粗的小树。
就在她用手指逗弄着刀身寒芒时，李祭咚咚咚敲响她的房门。
“大小姐。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把你的刀带上。用得着。”
一听说有好玩的，宁花竹便乐呵呵的跟了过来。
结果李祭带她来到马棚，套上马鞍，骑着往城外走。
“这是要去哪儿呀，怎么还得骑马呢？”
“去江麓城。”
“啊？”宁花竹以为自家老爷疯了，“后天就是年三十，咱这个时候去江麓干嘛？”
李祭不想让自己愤怒的情绪影响到大小姐，努力挤出个笑容，用尽量欢快的口气说道：“我带你去踢馆！”
是的，踢馆。
他的逻辑很清晰。与其让龙胆馆被卧阳门那些家伙毁了，还不如他自己来。
能打的打，能砸的砸。
把弟子都遣散，把馆主捆了。
带上抢来的金银财物和废物馆主，回家过年！
很多时候，李祭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创意。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石铁衣说了一下，报偿司里的三位琢磨了一阵，同时竖起大拇指点赞。
“就这么干吧，挺好的。”
既阻止了卧阳门走上撕毁条约、穷兵黩武这条路，避免了他们的堕落。也能帮助那些忠于龙胆馆的门人，免于杀戮。
至于那个古古怪怪的姜愧。
“这姑娘算是废了。”石铁衣是老江湖，见过许多这种人，“八成是受了什么刺激，泄了心气儿。没得救的。只是可怜我卧阳门，竟然忌惮这种人这么久……”
卧阳门中修为最高的门主金无定，修为与姜愧不相上下。
不过姜愧肯定是怀有龙血血核在身，金无定没有，所以他一直认为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连余皙虎也在一旁叹气，“谁又能想到现实竟然会是这么个情况。委实荒诞。对了报偿大人，我身体那边咋样了，珠子养好了吗？”
“还差点日子，年十五怎么也出来了。”
听到这里，余皙虎一阵感叹。
“终于，快要离开这里了。”
她走到宁夫人身边，攥紧她的手，“虽然现在道别还有点早。不过这些日子多亏姐姐照顾，此番恩情来世再报吧。”
宁夫人被她逗笑了。
“我啥时候照顾过你。是你陪着我说了许多话，让我困在此地没有那么无聊。我该谢谢你才对，好妹妹。”
看着二女这副融洽模样，李祭无端联想到了皇帝后宫。
宫里的妃嫔们怕是没有这二位这么好的感情吧？
再唠两句怕不是要当场结拜成金兰姐妹。
‘后宫和谐呀。’
李祭也是难得犯了个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