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令人伤感的新年。
更岁交子之前，石铁衣主动找到了李祭，安排自己的后事。
“报偿大人，老夫打算重入轮回去了。我这身修为……”
是了。
自打知道卧阳门的真实目的是炼锋神兵之后，这李老哥就没了利用姜愧阻止卧阳门道德滑坡的理由。
也就是说，甲方撤资了，李祭这个乙方也就不需要继续给姜愧帮忙……
石铁衣表示，自己这身修为武功随便报偿大人使用。没有什么交换条件。
“一切由大人做主。”
话是这么说，可李祭很为难。
这老哥明显是丢下一个烂摊子。
他本想挽留一下，留他在报偿司内看看热闹。
不是说明年有个什么‘契机’嘛，估计热闹少不了。
宁夫人皱着眉，拉着他的袖子轻轻摇头。
阻止他多事。
“你就让石老哥去吧。于他来说，饮一碗孟婆汤斩断此生，便是最好的归宿。”
看似残忍，实则宽容。
李祭看着石铁衣那副落寞的模样，思考一阵，觉得宁夫人这话有道理。
丈母娘英明。
“唉，成吧。石老哥，祝你投个好胎，咱们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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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是，石铁衣刚好卡在两个月的交替处重入轮回，这给李祭提供了不少方便。
他得以将报偿司前后两个月的‘收入份额’全部用光，将老哥身怀的六种武功和5000个周天收为己用。
这六种武功里，锻体境功法有‘卧阳功’和‘怒目擒龙’两种。
这俩都是练气功法，相当于武侠小说中的‘内功心法’。学成之后，能够更好的利用自身气血强度。
李祭还真就缺少这样的功夫。
他刀法已经有了王刀步武，炼体有了打岩法，拳脚有了品阶不高但是用着很爽的镇山掌。
道门武功有一个拟龙法，正在学习中。
然而问题就出在拟龙法上。
因为有龙血血核在，他下一项修炼出来的武功将血核将与龙血结合。
他原计划是要修炼‘龙血拟龙法’的，这需要一个月，有修为灌注也无法加速，期间不能修炼其他武功。因此他连王刀步武的修炼都给停下来了。
“就是说，我现在拿了卧阳功和怒目擒龙，也不能修炼……”
就目前这个剑拔弩张的情势，卧阳门肯定会在年后搞事。宁府急需提升一波战斗力。
完全等不到一个月后拟龙法练成。
难不成，要放弃龙血拟龙法？
“不要吧，我对这功法还挺感兴趣的……”
想来想去，他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要不，先把这两种功法放一放，去把那御气境的四门武功练一下？”
要修炼御气境武功的，自然不是他的本体，而是宁夫人的身体。
所谓御气境，指的是完成了全部的锻体工作，身体打通了体表气脉，能够毫无阻滞的操纵灵气，并将灵气释放到体外。
就是说，这个境界是与肉身绑定的。
即便李祭本人对这个境界一窍不通，但是只要让宁夫人修炼了相关功法，他操纵起来也能达到御气境的战斗力。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宁夫人说了一下，后者变得有些扭扭捏捏。
“虽然是个可行的方法，但是，总感觉占了大人您的便宜……”
嗨呀，咱俩谁跟谁。
李祭一直就搞不懂这丈母娘的性子，两人相处实在是太客气了，从未真心袒露过什么。
而且她明显隐藏着什么秘密。
既然宁夫人不反对，那么工程就算是开始了。
大年初一，深夜。
李祭偷偷摸摸的溜进丈母娘的房间，与她对坐在床头，十指紧扣，额头相抵。
这是传功的必要动作，半点马虎不得。
和宁夫人贴贴的感觉很不错，也很折磨人。
两人贴了一个晚上，也只传过去400个周天不到。
武功倒是全传过去了。
“如果龙血也能传就好了。可惜不行。”
如果李祭拿到龙血之后未曾修炼过，倒也能传。
可是他已经修了，龙血开始在他体内运转，也就彻底和他这个人绑定。
宁夫人的身体贴贴了一整晚，也没休息。
天光大亮，她将400周天随便分配了一下，然后倒头大睡。
石铁衣掌握的四门御气境功法分别是：斗酒呼吸法、右手凝金神术、金蛇截刀、小腾空法。
李祭用宁夫人的身体，将这四门功法大概过了一下脑，并未深入研究。
主要也是没那个闲情逸致，忙着吸收体内修为，凝结血核。
其中，小腾空法是最容易练成的。50个周天的修为便将血核凝好。
这是一门轻功加身法，一品血核就可以让武人飞到二三十米高。并且停留十几秒。
附带着可以提高奔跑、跳跃的速度。
石老哥之前展示过这一招，溜得比兔子都快。
然后是金蛇截刀，这个用可70个周天就凝结出了血核。相当于普通武人两个半月的修行成果。
这一招其实算不上刀法，而是一种‘养刀术’。
施展后，可以将自身灵气附着刀身。只要连续施展两个时辰，就可以为刀身附着上一条‘金纹’。
用此刀对敌时，可以将金纹化作灵气绳索，缠绕敌人兵刃。起到一个出其不意的效果。
“感觉好没用呀。”
不过根据功法所述，只要将这一招修炼到五品血核，就能让金纹化为金蛇，可以直接攻击敌人。
总之，不管从什么角度看，这东西都和刀法没有一毛钱关系。
至于斗酒呼吸法和右手凝金神术，李祭各往其中注入了100个周天，却没什么效果。
甚至完全没有血核凝结的感觉。
他已经凝过好多血核了，很有经验。依他判断，这功法没他三五百个周天应该是练不出来。
“这倒是好消息。我现在又不缺修为，却的是上限足够高的武功。”
感觉这两个功法品阶还不错的样子，可以期待一下。
好消息不止于此。
远在深山的余皙虎那边得了好消息，被她拍打的岩石今天一大早便向外释放血气，甚至开始流血。
这是石胎生产的征兆。
李祭练功比余皙虎本人还要勤快一些。
他这毕竟是分身，神识不需要顾忌太多，拍就完了。一天天除了睡觉练功就没思考过其他问题。
进度就比预计快上许多。
看到这个清醒，报偿司内的余皙虎感动得直流眼泪，好像是自己要生孩子做母亲了似得。
“宝珠出世后，我也要走了。”她的眼神中满是落寞，显然对此生命运多有不满。
宁夫人却没向送别石铁衣那样送别余皙虎，反而出言挽留。
“其实你可以在这里多住些时日。或许，报偿大人能够攒到足够的功德。让你我二人一同还阳。”
毕竟，如果江湖即将迎来新的十年动乱的话。赚功德应该不是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