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陈默凡心中惊恐地大喊着!
恍惚间,他似乎又变回了年幼的那个自己。
那个出现在车祸废墟前的自己…那个灰色葬礼上的自己…那个铁柜前的自己…那个蜷缩在大厅一角的自己…那个什么都无能为力的自己…那个自己不想成为的自己…
突然,陈默凡的目光落在那个蜷缩在墙角的身影手上…他的手中好像紧紧拽着一张纸…对!就是一张纸…
一张妈妈留给他的纸…他记得那张纸上写的内容…一直记得…从未忘记过…
【好好活下去,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活下去,学会控制自己的愤怒。别像妈妈这样…】
“我…不能…死!我要…好好活下去!”
这一瞬,有一声丝吼,从陈默凡的灵魂深处激荡开来!
忽然间,陈默凡恍惚的眼神骤然清明。
他干瘪的嘴部开始蠕动,有细微的喃喃声从他喉结发出…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喃喃声逐渐变成了诵念声,一个个经文开始在陈默凡身周浮现,一共81个经文。
九九八十一个经文。
这是,般若渡魂经!
刹那间金光大盛,不断流逝的阳元骤然停止。
下一刻,房屋开始拔高收拢,逐渐化作塔状。
九九八十一个经文四散扩张,纷纷融入塔壁。
一时间诵念声,声如宏钟!至四面八方而来,皆落向鬼将而去。
道道细小经文所组合成的匹链从地面蹿出,将鬼将捆缚。
根根紫色丝线开始向陈默凡汇聚而来,四周黑暗褪尽,身上龟裂的纹理逐渐淡消,干瘪的皮肤开始重新焕发生机。
…
“阿弥陀佛!”
随着脑海中一声佛号乍响,昏睡了不知道多久的陈默凡,猛然睁开了双眼!
“扑通!”
一声强有力的心跳声突然响起。
在陈默凡的右手下,压按着一道有些透明的灵体,虽然模糊了许多,但还能隐约看出是那只山雀。
只是此时…它已从紫灵退阶成了白灵,外形也缩水成了巴掌大小。
陈默凡拍了拍有些昏沉的脑袋,喃道:“这是…怎么回事…那应该…不是梦吧?”
他想起昏迷时,自己内心世界中的那一幕,有些…不确定。
至于昏迷前的事,他好像又断片了,隐约只记得,自己似乎是决定和那傻鸟站撸刚正面来着…而后,就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看了眼被自己压在右手下的虚幻傻鸟,那一副被掏空的模样,像极了前两天被自己吸榨后的样子。
并且,明显更惨烈了十数倍有余!
陈默凡忽然想起了,内心世界中那道照亮黑暗的紫光…
心里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呵,傻鸟!”
陈默凡嘴角扯起一抹弧度,戳了戳已经无法被戳到的山雀。
“哈哈哈!让你丫的傻鸟再追我!”
“哈哈哈!让你丫的傻鸟再爪我!”
“哈哈哈!让你丫的傻鸟再啄我!”
陈默凡每说一句,便狠戳一下,每狠戳一下,便痛快大笑一阵。
这一幕何其的相似。
虽然手指并戳不到山雀身体,都是穿透山雀的灵体,戳到了地面上。
但那又怎么样?陈默凡心里爽啊!管那么多干嘛,爽就完了!
在山雀生无可恋的怨恨目光下,陈默凡一边戳,一边叫嚣,并且一边开始打量四周。
好像…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地下洞窟,四周都是碎裂崩落的乱石。
陈默凡想不起自己是如何到的此处地方,隐约猜测,应该是地面崩裂塌陷时,自己随着崩塌的碎石一并掉了下来。
抬望洞窟顶部,有莹光在如烛火般摇曳闪动。
陈默凡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借着莹光,他依稀能够看清洞窟内的一些情况。
左半边的洞窟已经完全塌陷封死。
陈默凡想要另找出路的话,只能选择往右边通道前行。
陈默凡停下戳山雀的动作,装模作样地虚拍了拍其灵体,叹道:
“哎…真是造孽啊!…算了,爽也爽了,你走吧,如今你已跌成了白灵,灵体有形无实,这洞窟困不住你的。”
陈默凡抬开虚拍的手掌,见山雀丝毫没啥动作,依旧如死狗一般,一副萎到不能再萎的模样,像条咸鱼般趴着。
陈默凡又叹道:“哎…罢了罢了,虽然你应该不是自愿的,但托你的福,我的体质似乎提升了不少,阳元好像也有所增加,精气神都饱满了许多…”
陈默凡说着说着,山雀看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哀怨了。
“你看你…你看你那怨毒的目光?哎…罢了罢了!”
陈默凡说着,摆出一副自己要以德报怨的圣贤姿态,将手掌虚放于山雀上方。
闭目间,意识内视。
开始引动自己额前处的【神】火,以【神】聚【精】,在手心处汇聚四周灵气,缓缓按向山雀虚幻透明的灵体。
半个小时后,陈默凡感觉精神有些开始恍惚,这才停止了手上动作,缓缓睁开了眼睛。
额头处,满是密麻的细汗。
山雀缓缓抬起脑袋,有些复杂地看了陈默凡一眼。
此刻,它的灵体已经不再那么虚幻,大概轮廓也已经凝实许多。
山雀缓缓浮空,又看了陈默凡一眼,它不知道自己该以如何的一种心情,去看待眼前的人。
如果,他不出手的话…自己应该很快便会退阶成灰灵…然后逐渐消散…消失。
毕竟,这一次,是直接伤到了本源核心的。
山雀眼神复杂闪烁,最后还是哀怨地望看了陈默凡一眼,而后飘然离去。
陈默凡无所谓地耸耸肩,心道,有种你个傻鸟下次再来惹我啊!你惹我一次,就吸你一次,看你丫的傻鸟还敢来几次!
“呵,吸不服你?!”见山雀完全融入岩壁后,陈默凡小声轻哼了一声,像是在对那哀怨眼神的回应和表态。
陈默凡伸手掏兜,想要拿枚补神丹磕一下。
结果掏了个空,这一刻,陈默凡才低头仔细打量了一眼自己。
衣裤已经破烂得不成模样,说是衣裤,其实只能算是破布烂条了。
身上的各种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仍可通过留下的痕迹,想象到伤口原先的狰狞模样。
“我槽!你丫个傻鸟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啊!”
陈默凡有些后怕地嘶吼了一声!
一个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