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发现自己为什么突破不了练气，应该可以很快就到元丹吧。”
李也想着，然后抬头看向摊主。
他与其已有些熟悉，虽说才见过几面，但对方几乎快把自己的家底都给兜了出来。
一辈子是个老实人，四十来岁，姓方，至于叫什么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以往来的熟客们唤他老方，所以，这就是他的称呼了。
茶馆是从他爹那儿继承来的，做了十来年，妻子早死，却有个女儿在慎虚观里求学。
因此才懂了这么多关于修观的事。
不过最近因为隔街的茶楼抢了生意，老方觉着自己快交不上修观下月的课钱了。
之前有提过，修观拜师需要百两。
但这仅是束脩的钱，修练费，丹药费，住宿费，甚至于小灶费，这些也是一概不能少的。
随便提上一例，修观中设有灵气汇集的修室，问你你去不去？
不去？好，那你修行完不成课业，下午收拾铺盖走人，束脩不退。
要去？行，那就交钱，不过不能说我在坑你，因为这也是为了你好，寻常散修那有机会在修室里修行啊。
其余的也是同理。
老方为了自己这个女儿下了不少功夫。
说来说去，这世界寻常人也就只有两条出路，一是读书，二是成为修者。
读书对于女儿家是不太能行得通的。
但修者不同，只要你有灵根，你就能成为修者。
虽说这样的人一样少之甚之，但可不巧么，老方的女儿就有不错的灵根。
听说是她娘遗传下来的，不知个真假。
不过老方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就立马将全部积蓄掏出来送女儿进了慎虚观。
他这一辈子没啥大理想，只想自己和女儿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可他能瞧得出来，自己女儿虽生在寻常人家，但从小时候就与别家孩子不同。
三岁识字，五岁便能吟诗。
若不是女孩子，指不定早拿个状元回来了。
所以老方常想，草窝里真能飞出个凤凰来嘞，既然自己女儿读书都这么厉害，那修行一定也不差。
而女儿也很争气，这才几年时间，就听说已经到练气境巅峰了，下一步晋升纹脉，可算是关键一步呢。
但这钱，却在此时难倒了老方。
若不是还有几个熟客撑着场面，他这茶馆早就面临倒闭了。
不过堪堪维持是绝对不够的，老方叹了口气，向着李也说道：
“客人，这几日我见你常来，跟你说上一声，明日我就要关门，怕不能再卖茶予你了。”
“哎？为什么？”
李也讶然，好端端的怎么要关门了呢，他觉着这儿的茶可比那边茶楼的好喝多了。
“嗐，最近我实在缺钱，又经营不下去，只得卖了这茶馆，好换些银两来啊。”
老方坐在板凳上连声叹气。说实在话，他肯定是不愿卖的，但女儿前日里回来过一趟，说晋升境界要用修观炼制的丹药，那一颗就得百两银钱，自己就算找人去借也没法立即拿出啊。
所以就只剩卖茶馆这一条路可以走了。虽说位置不算太好，但卖个百八十两应该没有问题。
“别啊。”
李也磕了个瓜子然后说道：
“你这儿茶水不比那边茶楼好喝的多，那说书的不过会几个话本而已，等茶客们听腻了自会回来，何须如此呢？你若真缺钱的话，我是可以借予你的。”
经过熟悉之后，他已经对自己上次切了桌腿的事感到抱歉而无法忘怀。
“算了吧客人，你不做我这一行不太懂得，他们去了那边就不会再回来了。”
老方唉声叹气地说着。
茶客们并不仅是因为喜欢喝茶，他们像大多数的人一样都喜欢热闹的地方，在那里他们可以得到足够开怀一天的谈资，亦或者听闻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消息。
总之，茶客们从来都不单单只是为了喝茶，哪里有故事，哪里就有他们。
而老方的茶馆已经失去了故事，自然也就失去了他们。
“……”
李也沉默，他大致猜到了其中的缘由，不过现在他的心里却在纠结。
实际李也从那戏服鬼身上有得到一门黄字七品的术法。
余音绕梁术。
能够将说出来的话萦绕在听者耳边，使其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若再配合上自己前世西游、聊斋之类的奇异故事，亦或者自己见闻的那些，必能让茶客们深陷于此，再不愿听那个说书人聒噪了。
可问题在于李也他不愿意啊。
这书一说就是一上午，口干舌燥不提，主要太耽误时间，得到的不过是琐碎银两而已。
所以李也需要一个值得他出手帮助的理由。
“老方，你女儿长得怎么样？”
李也出声问询，弄得老方连连警觉：
“客人你想干什么？”
“呃，不是老方，你误会了。”
李也连忙解释：
“若你女儿长得俏丽，我倒有一样术法可以教予她。”
虽然这余音绕梁术男女皆可施用，但如能让貌美女子来的话效果会更加厉害。一曲唱罢，听客们估摸三日里都会心心念着。
而修观虽不清闲，但每三日还是会休沐一天的。
如此这样，不如让老方的女儿有空就回来，在他爹的茶馆里唱上一曲，而后再去修观不就行了。
反正距离又不算远，若不是老方为了女儿能好好修行，住宿压根儿就没一点必要。
三日一用，用完又能持续三日。
岂不美哉。
李也这样想着，摸了摸下巴。
他是不愿意浪费口舌，但老方的女儿身为茶馆的一份子，是没有资格不愿意的。
毕竟女儿大了，也该为爹爹的生意效力了不是？不然只花钱不干活怎么能行？
“这……”
而老方听见这话有些奇怪，然后问道：
“不知客人是什么意思？”
他虽清楚李也的修者身份，但并不觉得对方有什么可以教予自己女儿的，所以才这般问道。
“哦，是这样的，你听我细细跟你讲。”
李也嘿嘿一笑，而后慢慢说道。
时间就这样缓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