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
一颗蓝色气球，指肚大小，自那女子身上飘出，缓缓飘向王为。
看此大小，应该算不上惦记，或许只是好奇吧。
王为也不是十分笃定，但是他非常不愿被这女子给惦记上。
月光冰凉，夜色寂静。
王为无心梦与周公，只想尽快提升自身实力。
“万妖群中，未雨绸缪，才能保证自己不会任人拿捏。”
按照脑海之中，王为躺在竹床之上，胸脯非常有节奏的起伏着。
万事万物都含有或多或少的灵炁，自身的灵炁不会凭空增加，想要增多，就需要去融合天地间散落的零星灵炁。
而敛息呼吸法，就是通过呼吸去融合空气中的灵炁。
人有脉搏，天地同样如此，调整呼吸，与天地共振，纳入天地灵炁。
院外，月明星稀，青叶凝露。
青牛卧在门外，双眸虽闭，口中仍在不断咀嚼着。
这青牛自王为幼时便在，招摇撞骗时也未舍弃，因为不离不弃，这牛在王为被抓时，没有慌忙逃离，而是跟了过来。
夜色渐淡，破晓将至。
饽饽山脉，连绵千里，犹如趴伏的巨兽，静静的等待破晓。
“咚～咚，咚，咚，咚”
更锣连响，一慢四快，五更已到。
“早睡早起，锻炼身体。”
“五更过，换老罗……”
王为睁开眼，起身看向窗外，此刻正值小妖换班，王为闪身来到壹号医舍。
壹号医舍的门外十分干净，但门槛坏了。
“进来吧。”
正待王为不知如何开口时，屋内传来厚重的声音，不漏喜怒。
王为略微尴尬道，“打搅了，老先生。”
屋内整洁干净，器具摆放十分整齐，老者坐在竹床上，双眸无光。
“无碍，你此来是为了修行之法？”
老者如此开门见山，王为并不觉得奇怪。
“并不全是。”
“哦，此处不比人间，你为何觉得我会说与你。”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道理，王为自然懂得。
“只是求教，绝不会触及老先生的生存根本。”
“你倒是说说看。”老者面无表情。
闻言，王为心中一喜。
“老先生您贵姓？”
“说事。”
王为本想套套近乎，看这情况，还是开口直接问道：
“您就不想出去吗？”
“恩，想的不错，继续保持，看看还能再活个几天。”老者调侃道。
“为什么？”
“你待上一年也就知道了。”老者避而不答，没有给王为想知道的东西。
人老成精，这是王为对老者的判断，对方铁定知道自己想要问什么。
“老先生，我也就不和您打哑谜了，我想了解这里的情况？”
“恩，坐。”
老者指了指旁边的一把简易竹凳，这是他平时晒太阳坐的。
“你没有灵根，应当是开了心眼，可以察觉灵炁。”
老者并未询问王为如何隐去修为的事情，毕竟这属于个人隐秘。
“恩，确实如此。”王为点头。
“先天灵根，后天心眼，你年岁已然二十，太迟了。”
王为闻言，觉得有些奇怪，“这是为何？”
“你既已开了心眼，应当知晓灵炁稀薄，可知为何。”
未待王为回答，老者继续说道，“天地早已没了灵炁，这些灵炁都是来自海河湖溪，譬如此处的无名溪流，便是这方圆千里的灵炁源头。”
王为心中一惊，前世从小说中了解到的，可并非如此。
“因为灵炁稀薄，强者少之又少。”
“此处的妖魔大王，应该是九重炼气境，至于筑基境少有听闻，结丹境恐怕在中州之类的沃土才有。”
“若是如此的话，人族应该比较弱吧。”王为推断道，毕竟海河一般都在妖族领域。
“恩，人类势微，不说海河湖溪皆由妖魔掌握，寿元相比之下，人类就相形见绌。”
老者重重的叹了口气，“唉，这是妖魔的时代呀。”
一般妖魔有着两三百年的寿元，而人类不足百年，时间越长，实力差距越大。
“五岁开眼，年近花甲，方炼气五重，对付一般的妖魔千夫长，已是勉强，何谈逃出生天。”
“确实难如登天，竭力而为，死而无憾足以。”
王为一直觉得人需要有信仰，或者说要走的路，至少不是安逸在原地。
王为又请教了炼气境界后，便回到九号医舍。
老者扶额摇头，王为的出现，似乎勾动了那沉寂数年的心，岁月如梭，十年如白驹过隙。
“我老了吗？”壹号医舍传来一声长叹。
九号医舍内，蜡烛重新点亮，烛火摇曳，王为将器具摆在盘中。
“十年修得炼气一重，这世间修行竟然这么难。”
王为回味着老者的话，没想到情况会这么差劲，还好自己有灵笼塔和图册，当然还有坚持和努力。
收拾好器具和心情，王为倚着门框，等着自己的肥羊。
“大妖们，快来玩呀。”
“来来来，把他抬出去！”
声音雄厚粗犷，引起王为的注意。
有些熟悉，正是上次通知自己的狮子怪，同时也是此处看守的伍长。
“又死了一个？”
王为倚着门框，望着被抬出的医师，脸色青黑皮包骨，眼惧嘴惊生气无，眼看着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老许，你看那是刘大胖那屋吧？”
“恩，这么成了这副鬼样子！”
“嘘……”
又是那两名碎嘴的医师，虚头探脑的聊着，其中的老许反而年轻些。
“恐怕和昨天的那女子有关。”王为心中有着八分把握。
“好了，好了！没事的跟进回屋候着，今天有的忙了。”
狮子怪冲着那两名碎嘴的医师大声喝道。
“你，去五号医舍！”
女子竹杖芒鞋笠遮颜，身姿微弓衫掩身，看上去像是套子里的人，从那娇嫩白皙的小手，不难看出是个女子。
“老许，女人！”
旁边的四号医师对着三号医师老许悄声说道。
“恩？”
老许慌忙起身望去。
王为同样看着面前身影，只是侧重点不同。
这女人是个修行者！
这是王为的判断，乱世之中，只影孤身的女子，大多活不长久，能出现在这的，基本都是流民堆里的，这女子不像，并非衣着，而是神情。
妖魔伴身，不说吓得六神无主，畏畏缩缩，但也不至于如此波澜不惊。
什么目的呢？
王为只是一时好奇，回过头，便开始盼着肥羊们。
远处狮子怪安顿好，转身就走，只是走到门口时，碰到了一道身影。
而这道身影，王为也有些熟悉，正是昨晚的古怪女子。
“我闪！”
王为身形一转，将自己掩在门后。
今日见过这五号医师的死状，王为更加确定这女子有古怪，更加不愿意与之有任何接触。
这娘们绝对不是好人，这想法在王为心里十分坚定。
王为佯装自然的走到器具处，开始为刀具消毒。
身后，门外，步伐渐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