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说完连忙拉上了车上的帘子,接下来的事,还是别让人看见的好。
安茹依旧站在原地,两只含泪的桃花眼一直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车架,一顺也不曾离开。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车架的影子,安茹才慢慢走回家,轻轻掩上了房门。
她可还记得之前嬴政说的话,让喜等着挨打。
这不就是说,阿正今晚还会出宫?
说不定还会在外头住下呢!
想着,安茹两只眼笑得微微眯了起来。但还是鼻头一皱,没好气地朝着超市的方向冷哼了一声。
这么多年,她什么时候见嬴政被打成这样过?
可给她心疼坏了。
“娘子,老赵走了!”喜和白鸿并肩站在窗前,看着那车架慢慢消失在街头。
“你说说你,能不能把你这性子收敛一点?上了次战场,怎么杀气变得这么重?以后我要是犯点什么错,你是不是还要拿着棍子抽我?”白鸿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喜的额头。
“怎么会?我可不敢!”喜苦笑着应道。
“不敢?那你就是这么想咯?”白鸿脸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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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一脸懵。
女人的心思怎么这么难猜?
喜苦着脸,想着这话该怎么回。
看着喜这模样,白鸿憋不住了,噗嗤笑出了声:“好了,不逗你了。瞧给你吓得!这老赵,到底是什么人?”
说完,白鸿紧紧看着喜,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
她总感觉,这所谓的赵寒好像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但这问题,喜也不知道啊!
喜老老实实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接着喜把当初结识赵寒的过程又说了一遍。
“几块年糕给收买了?”白鸿的嘴微微抽了抽。
那就应该不是那位祖龙了,千古一帝……应该不至于这么没出息吧!
“阿嚏!”
王宫前,嬴政在马车里重重打了个喷嚏。
“天又冷了,该添衣物了!”嬴政一边揉着鼻子一边想到。
“王,到了!”高那尖利的嗓子在外头响起。
“晓得了。”嬴政点了点头。
“诶,等等!”嬴政突然想到些什么,连忙作拦。
话音未落,帘子已经被高给轻轻掀开了。
“哈?”高觉得自己也算是见了大风大浪了,但眼前这一幕还是把他惊得不轻,下意识地轻哼了一声。
下一秒,他猛地反应了过来,似是帘子烫手一般,连忙松了手。
松开手后,高做贼般地四处打量了一圈,见周围没有人,不远处那几个甲士也没有注意到这边。高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脯。
乖乖,王怎么成了那个样子?真挨了廷仗?不对啊,都是王了,谁还能打他?
车架内,嬴政还仍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微微撅着屁股,在车架里趴着。衣裳高高掀起,露出了那红地发紫的双臀。
只是一张脸涨得通红。
淡然些,吾乃秦王。淡然淡然……
这怎么淡然啊!
丢人啊!
嬴政的脸深深埋进了双臂中。
喜,乃公不打得你三天下不来床,我不解恨啊!
好半天,嬴政整理好了身上的衣裳迈步走了下去。只是走路的姿势仍然有些怪异,走着,还不忘给了高一个警告的眼神。
“今日之事,你最好给孤烂在心里。”
高一脸诧异:“王?何事?”
听着高这话,嬴政满意地点了点头,迈着小碎步往咸阳宫走去。
一到咸阳宫,嬴政差点被气死过去。
孤这咸阳宫成什么了?
阶梯之下,麃公那仨老将正呼呼大睡。
还各有各的特色,姿势各异。
这也就看出了这几个老将军的性格。
王齮性子最烈,属于那种一把火就着、给把刀就敢去捅六王屁股的角色。睡得也最放肆,抱着柱子呼噜声震天,口水顺着花白的胡子往下嗒嗒滴着。
也就是因为这性子,不知道吃过多少亏。也就是前些年差点死在魏无忌手上,才稍微收敛了些。
蒙骜最为沉稳,不打无准备之仗,常被王齮笑话年纪越大胆子越小。睡相稍微好看些,耷拉着个脑袋,不时发出一声尖利哨音般的鼾声。只是肩膀上还搭着个脑袋——麃公的!口水把蒙骜的肩头都打湿了一片。
其余的诸臣无可奈何的有,但更多的也是在闭目养神。
整个殿中,鼾声四起。
连嬴政来了都没几人发现。
“尔等在干什么?”
嬴政一拍案桌,怒斥道。
这一声,总算是把他们给惊醒了。
除了那三个睡得踏踏实实的老将军,剩余人皆是惊恐地看着那大怒的嬴政。
王好像真气着了,都没有跽坐,而是直直跪着。好像腿都气地直颤。
吕不韦见那三个老东西还睡得呼噜震天,叹了一口气,悄悄伸出脚踹了踹麃公的小腿。
麃公一下子惊醒过来,一巴掌就糊上了蒙骜的脑袋。
“你摸我干嘛?”
“谁摸你了!准是信梁干的!”蒙骜迷迷糊糊睁开眼,下意识嘟囔道。
“信梁,你摸我干嘛?”麃公扭头又是一巴掌。
“谁摸你了!”王齮也迷迷糊糊睁开眼,睡眼惺忪。
“闹够了没有?”嬴政也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
“王,臣有罪!”
三人听见这话,没有多说。就像是训练过了千百遍一般,齐刷刷跪下,高呼有罪。
我们有罪,我们错了,下次还敢!
“王,你在找什么?”
麃公见嬴政在案边四处找着,疑惑道。
“找刀!孤要砍了你们三个!”
……
说是这么说,到最后这三老人也没挨什么惩罚,就不痛不痒地骂了一遍。
毕竟他们年事已高,在这朝堂上睡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今儿也实在是嬴政耽搁了太久。
而且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可是三个宝!若是惩罚,直接罚死了怎么办?
“麃公,今儿王估计真的是怒了!”
仨老将军并肩走出了咸阳宫,蒙骜对麃公说道。
“是啊!”麃公也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吾本来还欲为喜讨一个爵位,最好多往上窜一窜。结果……”
说着,麃公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