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综是高三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最后一门，之后是持续三天的教师批改试卷。
对于普通学生来说，在家等待成绩的三天，可能会心焦。
但对于叶振廉，则是提前放寒假。
考试成绩？除了高考，其余考试不都是办家家酒吗？
——
考完试刚好下午四点，也不管班主任是不是还要讲什么废话，叶振廉就早早骑上自行车，逃回了家。
学校离家一公里路，算上红绿灯，最多也就十五分钟。
两室一厅的老破小房子，六十多坪，他一个人住。
至于爹妈，顺风顺水开了十几年饭店，靠着头几年的好形式赚了点钱，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在叶振廉高一那年，直接整个了底朝天，之前在明州买的四套房子都搭进去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这几年为了还钱，跑到京城打工去了，一年到头的回不了几趟家。钱还不上，所以也没空管儿子高三不高三的。
叶振廉倒是乐得清闲，本来就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捡来的爹妈，这么的倒也不差。
——
他走进房间，书包随意一甩。
心心念念，可以抽奢侈品了，刮彩票的快感，谁都挡不住。
令他惊叹的是，意念只是稍微在脑海中闪动，『奢侈品贩卖机』竟自动浮空在眼前。
随后叶振廉看到奢侈点数据，更是惊喜。
101奢侈点！
就只是一场理综考试，竟然活生生弄出这么多点数。
而且这101点里面，还不包括在学校厕所用掉的30点。
叶振廉仔细复盘获得点数的过程，不由会心一笑。某人的辛勤付出，大概贡献了一半左右的点数。
方小曼，我的好老师，我的好绵羊……毫不利己，专门利人，这是大无畏的精神！
正当叶振廉笑着准备消耗100点，按下中级按钮的时候。
【奢侈点+16】
？？？
哪来的奢侈点？
——
明州一中，语文组办公室。
把高三八班的理综试卷统一整理完上交之后，方小曼正发愁，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叶振廉送的三个烫手山芋。
一阵急促的高跟声传来，人还未至，中气十足的嗓音却已然传入办公室。
“小方老师！你给我出来！”
三十多岁、矮个子、皮肤黝黑，她正是高三八班班主任——郑秋红。
方小曼惴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办公室同僚们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监考事故这种事，没十分钟就全校皆知了。
当真是怕了，方小曼吓的赶紧把手上的香奈儿和施华洛世奇塞进抽屉。
因为她突然想到，监考老师当场收礼，这更是要人亲命的重罪啊！
对叶振廉这个坏学生，她愈发幽怨，心底竟生出一丝恐惧。
这一连串的事，不会是……他故意要害我吧！
——
一处走廊尽头，二人大眼对小眼。
郑秋红个子极矮，蹬一双十二公分的恨天高，才将将平视170的方小曼。
她身高矮，气场却一点不矮。
“我听说，小方老师你监考的时候，举报我们班尖子生目无师长？”
“那个坏学生用脏话骂我！”方小曼直言不讳，坚毅凌然。
此时此刻，当“礼物”都成了陷害自己的工具，方小曼的世界观已然破碎，她对叶振廉只有怨恨。
“哼！”
恨天高踩的累，郑秋红双手反扶腰，略作休息。
“小方老师，我不想去探究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但是我们班的叶振廉同学，现在理综交了白卷，你作为监考老师，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说法？”
这锅真就应声砸下，一点不带延迟。
“他自己身体不舒服，一道题都做不出来，跟我有什么关系！”方小曼奋力争辩，一时又委屈的紧，略带上哭腔，“再说，我都尽心尽力服侍他了……”
郑秋红也不甘示弱，大声道：“小方老师，你告诉我！一个年级前十的尖子生，到底是怎么样的身体不舒服，才能在理综考试一个字都不写！”
她深呼吸一口，继续黑着脸说：“小方老师，你别狡辩了，监考组长冯老师都跟我说了，就是你影响叶振廉心态了！”
【奢侈点+16】
(奢侈，监考老师帮背黑锅)
监考组长冯老师正是监考期间，一连串斥责方小曼的男老师。
方小曼料想到了结局，却没想到会是这么委屈……
她气急哭喊起来：“那个叶振廉，他害我！他费劲心机就是为了害我！”
“呜——”
郑秋红很气愤，她没想到眼前这个青年女教师，竟然开始无理取闹。
“害你？就为了害你，他就不要理综三百分了？”
方小曼啜泣着喊：“又不是高考！三百分有什么重要的！”
依然执迷不悟，既然早就撕破脸皮了，郑秋红也就不想再她给一点面子。
“你个刚毕业的小姑娘懂些什么东西啊！只会哭，只会闹！毁了学生前途都不知道的！”
“一次小小考试，我怎么就毁他前途了……郑老师，这种污水你怎么能乱泼！”方小曼有些惊骇起来。
——
“你不知道我们学校的末位淘汰机制？”郑秋红狐疑。
啊！
原来，明州一中规定，从高二文理分班之后，对理科实验班实行严厉的末位淘汰机制。
具体说来，每次期末大考，三个理科实验班的吊车尾，都会被直接踢到慢班。
这事方小曼其实听说过，但她只是第一年教高一，所以根本没有把这个机制放在心上。
那么，叶振廉同学，不可能为了陷害自己，而理综交白卷！
所以，他真是被自己影响到心态！
所以，真是自己毁了学生前途！
——
三百分的理综白卷，再尖子的学生都基本上垫底了。
要知道，明州一中的理科实验班，总分首尾分差不会超过一百分。
方小曼哭肿了眼，她要想办法补救。
“他做了选择题！最多有126分的……如果其他科目成绩稳定的话，总分不至于垫底的！”
郑秋红的眼眶也有些红，她摇摇头：“理综的选择题全对，有点难度啊……”
见方小曼眼神空洞，她嫌弃之余，竟也产生了一丝共情。
“听天由命吧，这么个十全十美的好学生，真要掉到慢班……是我的损失、我们班的损失、也是学校的损失。”
她轻哼一声，继续说：“叶振廉这种永远高高在上的尖子生，要是掉落谷底，我估计……啧啧啧，这辈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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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观再一次破碎，立志桃李满天下的方小曼跪坐在地，掩面痛哭。
一抹寒风吹过，紫色薰衣草围巾被抚到她的脸颊，带来丝丝暖意。
喜欢，就戴上了呀……
喜欢，就忘了摘呀……
围巾带来暖，也是希望。
选择题，应该可以全对，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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