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饭馆二楼包厢,俩脸盆半冷的黄鱼搁在圆桌,陈若正苦笑着作介绍。
瞧这余叶李一大两小,仨生人嬉皮笑脸杵在那,陈老太有点不满。
这傻不愣登端俩冷鱼盆上来啥意思?黄鱼再好,吃一小碗还不够?
该感谢的,不都让大儿子专门去谢过了吗?嫌儿子官不够大?还是嫌红包不够厚?
仗着点小恩小惠就蹬鼻子上脸,携恩图报巴巴的找上门讨饭打秋风来了?真有人能这么不要脸?
陈如同样有这种想法,自从端上堂灼黄鱼被奶奶嘲讽之后,她就没怎么说过话。
后来当表妹陈若力挽狂澜讨得满堂彩,两相对比之下,每一句对表妹的赞赏都化成巴掌打在陈如脸上,她像孔雀,自己仿佛就是只落水臭鸭子。
当亲生父亲陈川阻止自己一同下楼向叶家致谢时,陈如望着表妹装模作样跟着离去的背影……
那一瞬间,很多事情都变了。
妹妹吗?表妹罢了……
长姐如母吗?哪有女儿会当众羞辱母亲的……
还有那个叫叶振廉的阴险少年,他才是罪魁祸首吧。
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了?
奶奶是不耐烦的,在场所有人都察觉到了,陈如亦然。
她一阵冷笑,想打秋风是吧?看我羞辱不死你!
她从女儿手中抢过一个红包,无视身后的叫唤,就笑着走过去塞到叶振廉手中。
“小叶,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可不要嫌少呦。”
陈如说完,就越过叶振廉三人,一把将包厢门打开,场内谁都知道这是让讨到饭的臭乞丐赶紧滚。
李峰臊的不行,给岳老头陈老太鞠了个一百二十度大躬,嘴上道两句吉利话,就赶紧抽身离去。
这特么的,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老子信了这个臭小子的邪!
有意思,叶振廉斜嘴一笑,上来这一趟虽抱有薅奢侈点羊毛的心态,可面上,我也是正儿八经把自家的年夜大菜端上来孝敬的。
就这?
叶振廉当然不会出去,把害怕的瑟瑟发抖的余馨紧紧牵上,就换上了个诡异的谄笑。
“陈姐客气,不嫌少不嫌少!”
他说完,把红包往自己兜里一塞,又朝陈如挤眉弄眼,示意少了余馨那份。
“……”
“哎呦,看我这记性……”陈如怪笑着,又从女儿手中抢来一个红包递给余馨。
余馨小可爱早就蒙逼了,哪会去接,只敢躲在男友身后。
叶振廉帮着接过,然后拉着余馨走了几步,走到一个面生的中年女人面前。
他偏头稍微弯下腰,恭敬的很,同时偏头问向陈若:“这位是?”
“这是我妈妈。”陈若生生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她整个人尴尬的发痒。
“阿姨新年快乐,我们俩祝您永葆青春,容颜永驻。”
叶振廉一本正经说口彩,甚至还搂着余馨微微鞠了个小躬。
陈若的妈妈没反应,叶振廉就这么一直盯着她。
“哦哦,你等会……”陈若妈妈憋着一张脸,赶紧往自己包里掏红包,掏了十五秒还是没找到,她想缓解尴尬,就随口问女儿:“阿若这位怎么称呼来着,我给忘了……”
“叶,他姓叶。”陈若说完,就咬着下嘴唇帮母亲一起翻包。
叶振廉并没有等她们,而是侧向一步,眼前一个中年男人。
“陈小姐,这位是?”
“这是我爸爸。”
“叔叔新年快乐,我们俩祝您日进斗金,财源滚滚。”
陈海听完还算沉的住气,深深打量一眼少年,这才眯起眼来咬着牙朝叶振廉竖了个大拇指。
没有红包封面,陈海掏出一打百元大钞,也不知道里面多少钱,就往叶振廉兜里一塞。
“陈叔叔大气!”
“小朋友客气!”
陈若母亲把千辛万苦找出来的两个红包递来,叶振廉欣然接过,欠身致谢。
“陈小姐,这位是?“
“这是我大伯母。”
“阿姨新年快乐,我们俩祝您……”
……
陈老太冷眼旁观,气得牙痒痒却不能说什么,人家一没撒泼、二送黄鱼、三添吉祥,反倒是自己的大孙女陈如着了相羞辱人家在先。
旁的寻常百姓家面对新年口彩乞丐,撕破脸皮一哄而去就好,可自己这等显贵之家,而且大儿子做官三十余年,讲究的就是一个沉稳妥当,天子脚下再加上还有岳老头在场,处事总不好太过张扬。
陈老太叹了口气,倘若大儿子陈川年轻时有这种脸皮,现在岳老头还敢来蹭自家这顿年夜饭吗?
“陈小姐,这位是?“
“这是我表姐夫刘嘉……”
哦?陈如老公?
四十多岁,个子不高,身材普通,不过天庭饱满、正气逼人……这是官象。
将来该是由这人来继承陈川退下后的官途香火吧……
难怪陈如……
却见刘嘉站起来,笑着双手握来,直接说:“小叶,阿如没恶意的,你多担待。”
“刘哥,客气了。”
刘嘉淡然笑道:“既然你喊我一声刘哥,你我同辈想交,那我就不给红包咯。”
叶振廉突然恍然,因为喊陈如为陈姐,就理所当然的喊了刘哥。
只是女人希望被喊年轻,男人却想被喊爸爸或爷爷。
“刘叔。”
“好,你们俩以后来沪海玩。”
【奢侈点+272】这位的官还不算大。
刘嘉给过红包后,随意一偏头却发现小表妹陈若跟个小秘书一样,乖乖巧巧的帮忙介绍?
有点意思。
“到时候我让阿若带你们玩。”
“好,谢谢刘叔。”
——
“这是我奶奶。”
“陈奶奶新年快乐,我们俩祝您福如……”
陈老太缓缓抬手打断,面无表情的说:“我的红包,已经给过了。”
叶振廉却说:“红包给过了,吉利话还没说呢……”
他见余馨已经差不多适应了,就鼓励她开口。
“这次换你说?”
“唔……”
“陈奶奶新年快乐,我们俩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慢慢悠悠、柔柔糯糯、赧声赧气。
陈老太心下纳罕,怎么到我这待遇就不同了?
别人听公鸭嗓子,我糟老太婆听柔声细语!
这小子,不仅仅是脸皮厚啊……
“哎呦呦,这小娘乖巧的,阿若赶紧再给我弄个红包来!”
“好的,奶奶。”
又借着媳妇儿多赚了一笔钱的同时,叶振廉却是疑惑不止。
眼见就要拿完红包了,但是这么多人里面,只有刘嘉那里有奢侈点数,甚至这位主坐的老太太都没有。
那么……所谓的一把手就是最后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咯。
“这位是岳爷爷,是……我爷爷的朋友。”陈若说完一怔,自己为什么透露这些?
叶振廉发现,这老头已经把那一大碗家烧黄鱼吃了个半光。
岳卫国放下筷子,坐的笔挺,随意甩甩手就抬头问:“今年多大?”
“十八。”
“已经混社会了?”
“在读高三。”
“京城这两所考的上吗?”
“考不上。”
“那就滚回老家好好读书!”
【奢侈点+10224】
——
被个糟老头子教训了?
这狗系统也是真够贱的,被喷反而加了一万多奢侈点?
这是太上皇金口玉言?
还是异姓爷?
此时此刻的饭馆包厢内,叶振廉涌现某种冲动,是不是该跪下来:
“谢主隆恩,微臣不胜惶恐?”
或者直接辱骂回去,怼天怼地怼空气,也许……稍微喊个“老不死”,奢侈点能给我加十万?
叶振廉在发笑,以上两种做法,任意其一,整个叶家这辈子可能就完了。
“小子,你笑什么?”岳卫国冷声笑喝,挺直的身躯往椅背仰躺,随即闭上眼,哪都不看。
谁知叶振廉直接往下一蹲,一脸谄媚的恭敬之中,闷闷的咚、咚、咚……
他在帮岳卫国敲腿。
二人仿佛身处一个密闭空间,无视其他人,其他人中有阴鸷的、有震撼的、有担忧的、有戏谑的。
“岳爷爷把我孝敬的黄鱼都吃光了,我当然得意啊!”
“哦?”闭目养神的岳卫国略微一滞,脸上突然堆砌出玩味的笑意,停顿了很久才说: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白白吃你的鱼?”
叶振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起身笑问:
“岳爷爷,我可以帮您按按脖子吗?”
“来吧。”
往手上哈了两口热气,叶振廉才双手触及老人脖颈的枯槁,轻幅的、舒缓的。
然后稍微一个用力,双手就好像掐死老人,随即马上松开。
“岳爷爷,您不怕我是个杀手吗?”
“老头子我最多活到明年……”
岳卫国轰轰的发笑,又舒服的把脑袋后仰了几分。
“您知道那条黄鱼是怎么来的吗?”
“当然知道,这种精怪啊,肯定是京城天降祥瑞咯。”
“哎呦!”叶振廉一个惊呼,停下手中的动作,就凑到岳卫国耳边说:
“您老料事如神,这三斤二两形如黄金、贵如黄金的妖精,正在我家浴缸化形呢,眼看幻化成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了,您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岳卫国回过头来,一张老树皮脸乐的贼欢脱。
“嘿,那黄鱼精初成人形,赤身裸体的一丝不挂……那屁股翘的呦,还有那白花花的胸脯,我这精虫上脑的,实在是没忍住就摸了上去,结果……结果那妖精啊,活生生给我吓回鱼形咯!”
岳卫国听的精彩,大拍一下桌子,然后急切地问:
“好小子!摸上去滑不滑、爽不爽!?”
“啧啧啧……”叶振廉享受的闭上眼,他似乎沉溺回了当时的感受,眼皮下的眼珠驳动,是迷离是陶醉、是瘾。
“臭小子,赶紧说啊!”
叶振廉张开眼。
“岳爷爷,那黄鱼女妖精的肉不都被你吃了嘛,滑不滑爽不爽的,谁能有您了解的透彻啊?”
岳卫国稍微一愣,随即拍起手来,爽朗大笑,简直畅快淋漓。
“够滑、够爽!臭小子说的好啊!”
【奢侈点+23500】
(岳卫国的好感)
【奢侈点+3300】
(陈氏一家的羡慕)
【奢侈点+250】
(得见陈如破防扇女儿)
【奢侈点+250】
(得见陈如被父亲喝骂)
【奢侈点+250】
(得见陈如被丈夫冷视)
【奢侈点+52.0】
(得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