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吧门上还挂着打烊的牌照，推门进去，空无一人。看来易生花他们也看到了留下的纸条。
云长生本来很享受这种难得的独处，但此刻他的心情并不算平静。
虽说他决心在游戏里挖掘真相，可越想越觉得中山玛丽那女人说的蛮有道理。
自从她说过那些话之后，云长生就不太能正视生死轮回这款游戏了。
如果事实真如她所说那样，一切的一切就好像安德的游戏那部电影。玩家们以为自己不过是在虚拟现实中游玩，却没想到所谓的游戏居然在现实生活中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更要命的是，那之前的青山镇，白云城，乃至圣光帝国被瘟疫污染都是确有此事...
一群随时期待着侵入新世界的莫名存在，可以随意变化人形的怪物，让他第一次有了事情超出了把控之外的念头。
虽说云长生从来没在新闻上看到过类似的报道，仿佛被完完全全的屏蔽了，但他也渐渐理解了国家的立场。
处于共和国的立场，既然能够由非官方组织（基金会）控制下来，那必然不会对社会各界产生较大的影响。又有资本牵头将可控化的威胁制成一款足以以假乱真的游戏，厂商赚了口碑，基金会也相应减轻了收容压力。
受伤的，唯有不知情的玩家罢了...
包括后来中山玛丽通过不知名的渠道发来的信息，细细一想，十分恐怖：
“基金会借用这款游戏，间接地也是在招募有志之士加入我们，在提升玩家素养的同时，通过不断的考核检验忠诚。”
喝了口啤酒，无言的愤怒稍稍减轻了一些。
可云长生还是觉得，这个世界在一瞬之间变得太过陌生，让他这个老年人有些无所适从。
能够掌控冰雪的女剑仙，可以操纵火焰的精壮汉子，活像是小说里的都市异能，而他仅仅只有偃师的手段罢了。
还是祖传的，并非异想天开的那种。
“按照小说的尿性，往往人类在发生变异之前，自然都是会有征兆的——那莫名的红色月亮就很可疑...”云长生这样想到。
不过要想在这个世道立足，这点本事是万万不够的。
正如中山玛丽所说，一切变强的手段都在游戏里，在不停的战斗中强健体魄，升华异能...
“哎...”
怎么就找到个合理摸鱼的理由呢？
云长生这样想着，缓缓点开了生死轮回。
只不过这一次，点开图标的手异常沉重...
.................
一进游戏，云长生怀疑是不是点开了私服...
仓库里堆满了掉落品和纪念品，全服公告那一栏也显眼地写着——
“恭喜无心道人通关白云城，副本难度下调99%，掉落下调100%…”
“恭喜无心道人击杀白云城城主，获得精良级火元素结晶x10，弱水之精x5…”
“获得残破的歌者长笛x1...”
...
密密麻麻的弹窗公告，让他手点得生疼。
只是最后一条让云长生有点蛋疼...
“已检测到掉落装备品阶过低，已经自动转化为积分点。宿主乃无心之人，积分乃身外之物...”
简而言之，积分充公了，装备被毛了...
云长生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系统维护之后，他的账号就会莫名通关最新的副本，难道是有挂机功能？
或者说，这批来路不明的DCmini是游戏厂商专门给私服大佬提供的？
亦或是基金会给招募人员的福利，让他们在割草无双的快感中成长？
但反正想也想不明白，游戏体验也勉勉强强，云长生吞了吞口水，压下了那颗要去投诉质疑的心。
“还是先来清点一下战利品吧。”
云长生数了数，有价值的东西无非是火元素结晶和弱水之精。而那柄长笛不知道有什么用，破破烂烂的，但并没有被系统回收。看来具有一定的价值...
“不过为什么每次都是火元素的结晶啊。”
他有些想不明白，明明那个叫烈焰君主的家伙才该掉这种掉落物嘛。
不过吐槽归吐槽，云长生还是老老实实地将结晶镶嵌在了奈尔摩尔的火焰之径上。
试了下效果，火焰仅仅是壮大了一分，从淡黄色变成了蓝紫色，估计温度提升了不少。但也仅仅如此了，只是一双华而不实的装逼神器罢了...
想到这儿，云长生也逐渐理解了系统公告的内容。
如果整个被瘟疫污染的世界可以映射到现实世界中，那么整款游戏就是个一次性的游戏。
毕竟被清除的魔物大概率不能复生，被污染的区域也会随之净化。可以不断复生的玩家终究会有一天能够推平到魔物的老家，大墟世界，让第四天灾的威名行于世上。
如果按照魔物目前的能力而言，云长生觉得，这一天不会太久。
他一个普通人随随便便就能平推一个城，等到真正的玩家大佬出山之时，那些魔物还不得瑟瑟发抖啊。
就算魔物之中不乏开启灵智的军师大脑，和玩家们搞起拉锯战。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阴谋诡计又有什么用呢？
总有一天，这个开放世界将会有不开放的一天，所谓的虚拟现实也将变成现实。
想到这，云长生继续玩下去的心思又淡了几分，特别是加好友的提示音滴滴答答响个不停，吵死个人了。
云长生简单地在个人签名的位置写了句：“本人已死有事烧纸。”然后就下了。
正巧，楼下传来嘟嘟嘟的敲门声，估计是有客人看见打烊的牌子被取下来了，云长生便急忙下楼去了。
赚钱养家才是正事，拯救世界什么的，才轮不到他呢。
.................
无尘子一脸黑线地坐弥散着墨绿色瘴气的台子上喝着闷酒，对面坐着的不朽尸王则赔着笑脸。
“你说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不朽尸王连连摆手：“我怎么敢揣测大人的意思…”
“正所谓刑不可知威不可测，我一个小僵尸没啥脑子，推测不出来。不过烧纸啥的我还是蛮懂的。”
“你是西方的僵尸，又不是脑门上贴纸符的那种…”无尘子翻了个白眼，戳了戳尸王空荡荡的脑袋，前半句倒是说的实话。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看来，我很快也要加入你们退休老大爷的队伍了…”
淡红色天空上的朵朵云彩仿佛凝成了一双巨大的眸子，正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