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朱厚照越发的愤懑,心底怒火腾腾。
而今的交通已经很是繁荣了,大明各地一片昌盛,这是肉眼可见的,于是诸多消息的往来,也十分的顺畅。
然,就是这样,在开封府这边,诸多消息,尤其是开封这边即将动用劳役的事情,朝廷那边竟没得到半点消息
就说这开封府下的祥符县,前几个月动用劳役,且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死伤,而今冬季就在眼前,已准备再度动用劳役。
这些,朝廷那边都不知道
除此外,再小一些的事情,如那满仓儿的父亲吴勇之死,以及诸多学子闹事,朝廷那边仍旧没有半点消息。
“大抵是事情太小了,无法如那皇帝法眼吧”
朱厚照喃喃了一嘴,面无表情。
直至此刻,他大抵也明白了内阁的作用。
内阁设立之处,太祖皇帝的意图大概是分散宰相权利,将内阁设置为只为君王处理政务之处。
想法,很是不错。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内阁的权限不断增加,职位也不断上升,继而有了许多事宜的决策权。
若说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普天之下的事情太多了,大事小情,每日的奏疏数百上千,若是将若有的奏疏都呈上,那皇帝老子怕不是要累死。
跟着一些个小事情,许多地方官未必上报,反正上报后也未必能到君王哪里。
再者,若是不好的事情诸多地方官也不会傻乎乎的上报啊
“都是麻烦事,哎”
朱厚照一声叹息。
这也是由来已久的问题所在。
朝廷自然是有厂卫这等监察机构,可日积月累下来,厂卫这边所上报的事情,多也是那皇帝老子想要听到、知道的事。
所以,真正想要各地方事先真正的公平、公正,实在太难。
就说那科举改制之火,也未必能实现十足教人无奈。
“公子,打探清楚了。”
也是此间,有锦衣卫来报“那知县严守行,多流连于松竹馆,今晚极可能过去。”
朱厚照点头。
所谓松竹馆,听起来倒是相对文雅,实际却也是瓦子勾栏等场合。
堂堂一任知县,整日留恋这等场合,可说得过去
“本本公子为了体察民情,也只是偶尔去上一遭,他倒是会玩,呵呵”
他冷笑一声,随意抬手“走,体察民情去”
于是,就在这个下午,松竹馆出现了一个“大客户”。
“什么区区一个时辰,生生砸下万两银子”
县衙,得知消息后,知县严守行已是惊呆了。
这手笔未免太大了
要知道,有明以来,几乎一直推行重农抑商,这也就导致先前本以商业为主的东京城也就是开封府的发展受到了严重的限制。
若再加上开封、开州等地本是黄河流域,连年来水灾不断,百姓们日子过的并不富裕。
在这等地方,生生砸下一万两银子,已不是一般的大手笔了啊,即便是在开封那也是一笔不可想象的银子。
“啊呀呀,本官一年的俸禄方才九十石而已即便按照而今祥符县的米价来算,一年也还不到二百两银子。”
“可这他叫什么来着”知县严守行扭头过去。
“具体叫什么名字不清楚,好像是姓牛,是个举人,据说与今年科举的状元、榜眼、探花等皆认识。”有衙役回应。
“啊这”
严守行暗自一惊。
若只是一个举人的话,他自浑不在意,可与那杨慎、孙清等人皆相识,未免有些可怕了。
要知道,这些人,日后都将是封侯拜相、进入内阁的存在啊
“走走走”
来不及多想,严守行忙是向外走去。
这人不一般,得认识结交一番。
很快,松竹馆便迎来了又一位贵客。
严守行简单打探一番,便来到一处雅间跟前,试着敲了敲门。
开门者是一面色不苟的中年男子“有事”
严守行淡淡笑了笑,道“咱叫严守行,在这祥符县应无人不知,听说你家牛公子在此咱特来认识认识。”
“严守行可是知县严大人”
这时,里面响起声音。
严守行踏前一步,便望见了朱厚照,轻轻摇了摇折扇,笑道“正是在下,牛兄弟鼎鼎大名,如雷贯耳,久仰久仰啊”
朱厚照便懒洋洋的指了指“坐”
很快,一曲舞过后,朱厚照抬起头看了过去。
“严大人有何指教”他问。
“这不敢当”
严守行忙是抱拳“咱只是听闻牛兄大名,特来谒见,牛兄弟人才仪表,佩服,佩服”
朱厚照有些不屑,却也只得敷衍着“往事不提,吾今年只是险些考中而已,时运不济啊,哎”
严守行眼睛转了转,已是计上心头。
考过了会试,殿试便稳妥了,也就是说但凡此人在会试中考中,接下来的官职未必比他差。
但没考中,那便又是一个层次了,犹若天堑一般
于是他凑前几分,笑着道“牛兄弟,举人未必不可为官,你可知,近来有大机遇”
朱厚照微微侧目“什么机遇”
严守行一脸的神秘“加官升职”
朱厚照更是讶异“仔细说说。”
严守行缓缓道“牛兄弟既然来了开封府,理应知道这开封、开州等地,水患不断吧”
“而今,天下富足,朝廷的银两也多了些,当想办法治理河道。”
“换而言之,只要朝廷出银子,只要我等将河道治理妥当,那便是无上功劳,必当升职”
说着,凑前几分“牛兄弟,恰巧,老哥我这里有个好差事,只要你愿意,老哥我保证你日后至少混个知县当当。”
朱厚照不置可否“以举人的身份,为地方官”
举人自也是可以围观的,但却要等朝廷的空缺。
而一般而言,举人做官,一开始多是自小吏等做起。
“那是”
严守行大咧咧道“这差事做好了,老哥我必定升职,日后有老哥我罩着你,你想不做官都难”
朱厚照好像来了兴致似的“那到底怎么做”
“改日再说。”
严守行大咧咧道“今日只饮酒,不提正事。”
饮酒,自不可能只是饮酒的,需要有人作陪。
不过是,一名中年妇人兴冲冲走了进来“两位大人,明晚,咱这里将会来一个妙人,据说哪怕在京城都是头牌的存在。”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