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飞扬想起来了,他就是野狗山下那个少年乞丐!此人到底是何来路?又为何到了这里?
漠飞扬重新坐下,“我叫漠飞扬,我不跟来历不明的人交朋友!”
易痕笑道:“原来你叫漠飞扬。上次见面,你咄咄逼人的样子好凶!”
漠飞扬“哼”了一声。
“放轻松点,别老绷着脸,行不?”易痕道,“那次我真没骗你,我也真的只是路过。”
“那你从何而来?”
“南边……”易痕夸张地做了个手势,“大雷山听过么?没听过?当然,它是个小地方,名字中却有个‘大’字,你说好笑不好笑。大雷山中有个村子,叫易村,全村都姓易的。我就从那里来。”
“哦?”漠飞扬似信非信。
“那还有假,你可以去打听的嘛!当然,现在村子里是没人了。”
“这是为何?”
“死光光啦,就我一人活着出来!”易痕笑道。
漠飞扬耸然动容,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就是遭受灭族之灾了,可为何他还一副满不在乎笑嘻嘻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事?”漠飞扬忍不住问道。
“点背,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了呗。”易痕晃着脑袋。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世界那么大,到处逛逛呗。”
漠飞扬想起一事,又问:“你在这漆雕城,呆了多久?”
易痕板着指头算了算,“快两个月了吧。”
从野狗山回来,已经两个月,看来他也是差不多时间来的。“这漆雕城有啥好玩的,能让你呆那么久?”漠飞扬总觉得他别有所图,故而一再试探。
“就是,无聊死了!要不是听说一个月后有热闹看,我早走了!”
“什么热闹?”
“哈,你是本地人还不知道?”易痕笑道,“少年才俊大赛,你没听说过么?”
这么一说,漠飞扬倒是想了起来。确实,每年漆雕城都会举办一个全城的少年比武大赛,年龄限制在二十岁以下。自己以前未得参加,所以一时没有想到。
易痕笑道:“今年的大赛,你若参加,我一定为你助阵!”
从迎贵居回来,漠飞扬想的最多的,不是漠显泽怎么算计自己,而是有关那个少年才俊大赛。这项赛事由城主府举办,据传玄隐宫也有赞助。若能获得最后的胜利,不仅可以得到大量珍贵的修炼资源,而且还有无上的荣耀和名誉!历届冠军莫不是城中数一数二的红人,成为多少妙龄少女心中日思夜想的男神!
漠飞扬对所谓荣耀兴趣不大,也无意俘获多少芳心,他要的只有一样:修炼资源!
不过,这么多年来,漠家的成绩实在难言出彩。冠亚军基本上被漆雕、平宁两家瓜分,偶尔能进前四,就算大大的突破了。
如果我去,会有什么成绩?漆雕家,平宁家,以及城中排名第三的戾家,都是高手如云,能跟那些高手过招,输了也无妨,就当积累经验。而且我还年轻,还有几届可以参加,今年就当熟悉熟悉行情也好。
想到这里,他其实已打定主意。
回到园子巡逻,漠飞扬又去了北墙,发现那扇门还没修上。族里的办事效率可真低!另外找了一根结实的木棍,暂且闩上。再去找漠显平,看见他又跟那一起,一人提了一坛酒,往小丘那边走。
漠显平道:“今天不是我当班,喝点酒没事吧?”
到了晚间,夜深人静,漠飞扬先练了一遍炎杀术,然后进入龙魂玄境。
佛央俏立崖顶,笑盈盈地等着他。
“找到修炼的奥秘了?”漠飞扬一喜。几次进来,都没发现进一步炼魂的诀窍,他都有点懊恼了。
“没有!”佛央断然否决,“怎么,平时就不能笑么?”
“当然……可以!”漠飞扬觉得她笑得有点怪。
“如果我没算错,今天是九月二十日吧。”
“是吧。”
“漠飞扬,你过来!”佛央笑着招手。
漠飞扬满腹狐疑,心想她是不是吃错药了。
佛央坐在崖边,让他也坐边上。两人并肩,眼前是一片苍莽的群山,脚下则是万丈悬崖。阵阵清风吹过,漠飞扬忽然觉得很宁静,心中装载的各种俗事,此时都化作烟云,随风飘逝了。
“你觉得怎样?”佛央笑问。
漠飞扬深深吸一口气,冲她微微一笑。
“五百多年前,也是九月二十日,我也曾和一个人,这样坐着。”佛央道。
漠飞扬吃了一惊,她从未说起过自己的事。
漠飞扬本想问她那人是谁,但见她一副沉醉的神情,便忍住了不问。他知道,如果愿意,她会说的。
但是佛央没说。她忽然靠到漠飞扬肩头,闭上眼睛,“抱抱我!”
漠飞扬浑身一颤,几乎神魂颠倒!他缓缓伸出右臂,轻揽住她的细腰,感受到她柔软娇嫩的身躯。
“那个地方,是一座桥,横跨白云之间,有许多麒麟……”
她没再说话。两人就这么依偎在一起,看着无尽的苍穹,很久很久……
从炼魂石出来,夜已深沉。漠飞扬准备安寝了,忽听得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响,立马警觉起来。
漠飞扬跑出屋子,站在丘顶,看见下面有几个火点在移动,仔细一看,竟是几个蒙面人,举着火把,在园子里乱窜。他们每到一个地方,就用火把点着了草木。
漠飞扬大惊,忙一声大喊,冲下山丘。
那几个蒙面人见有人赶来,更抓紧了点火。
漠飞扬速度奇快,赶上一人,轰出一拳,那人想用火把逼退攻势,哪知漠飞扬根本就是个不怕火的,拳头直接穿过火焰轰在他脸上!
那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出,脑袋朝下,摔落在地,死了。
边上三人吃了一惊,围过来想群殴漠飞扬。漠飞扬手起拳落,轰轰轰,三下五除二,干净利落地将这几个全灭掉。
还有几个人分窜到了其他地方。漠飞扬盯着火把追去,瞬间又撂倒一个。
这时,喊声也引来了其他守卫。漠飞扬大叫:“快救火!”随手点了几个人。
那些守卫如梦初醒,原本乱糟糟地不知怎么办,在漠飞扬的指派下,几个人七手八脚地跑去打水、扑火,其余的跟着去追杀各处的蒙面人。
在众人合力之下,到处乱窜的蒙面人终于全被剿灭,只漠飞扬有意留下了一个活口。
“你们是什么人?”漠飞扬一把掀掉他的面罩,喝问。
那人嘿嘿冷笑,拒不回答。
“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漠飞扬又问。
那人笑容一僵,突然歪倒在地。漠飞扬忙上前查看,他口中藏毒,竟已服毒自尽了。
“还有没有活口?”漠飞扬高声大喊。
“救命——”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凄厉的叫声。
从小丘上传来的,是丁伯!
漠飞扬忙跑上小丘,只见还有一个蒙面人,正抓住了丁伯。形势危急,漠飞扬顾不得许多,抓起一颗石子就弹过去,正中那人的太阳穴,那人闷哼一声,栽倒在地。漠飞扬跑过去,那人却已气绝身亡。所幸丁伯无恙。
丁伯惊魂未定,道:“我听到声音出来,刚巧撞到他。这些是什么人,我在这里几十年,从没遇过这样的事。”
漠飞扬安慰丁伯,说不过一群小毛贼,现在没事了。
漠飞扬让众人将所有蒙面人的尸体集中起来,一个个掀了面罩,其中倒有一个熟人,就是漠显平的那个酒友。
漠飞扬分派人手,一边去通知漠时宏,一边去叫醒漠显平,自己则又去了北墙。果然,原先找的那根木棍,已被人抽掉了。今天就在园里,应该就是他干的。
漠飞扬忽然想起,那日向漠显平报告这北墙的事,却莫名其妙打了一架,细细推究起来,不就是那从中挑拨的么?原来他早有算计了,所以当时故意借敬酒引开大家的注意力!
回到南边,除了漠时宏,漠成修也火急火燎地赶来了。也是,延泽园竟遭夜袭,这可是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事!而延泽园对漠家意味着什么,不用说大伙儿心里都很清楚。
漠成修大发雷霆,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漠飞扬将前后之事简要说一遍,冷冷道:“我说这北墙有隐患,这么多天,竟没人来修一下。”
漠飞扬的确在诸位长辈、包括漠成修面前提过这事,如今家主老爷子正在闭关,族中一应大小事务,都交由漠成修打理。今晚出了这事,漠成修也有一定的责任。漠飞扬这一句,明显是在打他脸了。
漠成修脸露不快,又不能反驳,只好转换话题,喝问:“漠显平在哪里?”
有人答道:“他喝醉了酒,躺在床上下不来!”
“把他抬下来!”
漠成修发怒,漠时宏也不敢多说话。自己这孙子,刚上次犯了浑,不料才几天,又撞上了事。
过了一会儿,几个人扶着漠显平来了。漠显平酒醉未醒,还迷迷糊糊的。漠成修一桶水泼过去,他一激灵,醒了大半。
漠显平见了地上的尸体,认出,吃了一惊,说道:“,你怎么死了!”
漠成修冷冷道:“你认识他?”
漠显平道:“他是我朋友,今天还陪我喝酒呢,怎么回事?”
刚才漠飞扬在向漠成修交代事情经过的时候,并未透露他与的关系,其他人也都没说。不料漠显平酒喝糊涂了,竟自己把这层关系捅了出来。漠时宏在边上一个劲地打手势,他也没看见。
漠成修怒意更盛,“好啊,你这个白眼狼,竟敢勾结外人,毁坏自家灵园!”
漠显平大惊,忙道:“没……没有,修……修伯,我不……不知道……”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漠成修大吼。他已得知,这些蒙面人都不是修道者,普通的街头混混,自然不敢侵犯漠家,所以背后一定有谁在搞鬼!
漠显平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浑身如筛糠,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漠时宏忙道:“成修侄儿,等他酒醒了,慢慢再问他不迟。”
漠成修哪里听他,一把将他推开,身上随即涌起一股强劲的威势。
这可是蓝树境的威势!
漠显平顿时全醒了,他终于明白自己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
“爷爷……”漠显平颤抖着看向漠时宏,可漠成修已经雷霆大怒,在此情况下,漠时宏也救不了他。
“说!”漠成修暴喝一声,顺势拍出一掌。一股磅礴无匹的劲道,直扑漠显平的天灵盖!
漠显平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可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闪过,挡在他身前!那人双手接连推出,几道力量层层叠加,硬生生扛下了漠成修这一掌!
大力诀的三重诀窍!
眼前之人,竟然是漠飞扬!
漠飞扬极力支撑,咬牙道:“漠显平不是内贼,他只是……被人利用,最多……最多算交友不慎,罪……罪不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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