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胪寺。
回想起唐王不痛不痒的回复,禄安赞异常郁闷。
尤其是这两日呆在这鸿胪寺,整日等待各方的消息,让禄安赞心神难安。
几杯冷酒下肚。
辛辣清冽的美酿流转口舌,顺喉而下。
禄安赞心头那股郁闷躁动渐渐涌上心间。
啪。
一声闷响。
禄安赞重重的将酒杯墩在案几上,沉声道。
“唐王这是明摆了要等命案水落石出才会给我答复。”
微微眯起眼,禄安赞的心绪再度飞速运转起来。
若是等案子有些蛛丝马迹,难免会与自己牵连上。
如此下去,自己这个主谋势必会暴露出来。
伴随着殿门外脚步声,矮个使臣站在了案几前。
禄安赞微抬眼帘,望向那张愁苦的脸庞,心中莫名腾起一股烦躁之感,眉头不觉间微微皱起。
“怎么?还没找到那个小子?”
矮个使臣微微点了点头,道。
“这小子就像从皇城蒸发了一般,没人见过此人的踪迹。”
听闻这个预料中的消息,禄安赞眼中闪过一抹决绝,道。
“如此看来,这小子应该是出城了!”
“加派人手前去打探,这小子留着,就是个祸害。”
停顿片刻,禄安赞抬起头来,望着矮个使臣,愤愤说道。
“若是找到那小子,就地处决。”
矮个使臣重重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扭头出了大殿。
整个殿中,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禄安赞斟上一杯酒,端在手中,缓缓靠山椅背,脸上阴晴不定。
眼下那些力压唐昊的大唐文臣们,似乎也只是挫挫锐气,并没有置唐昊于死地的想法。
如此一来,自己就失去了大唐那股势力的支持。
这般下去,自己这个孤立无援的外邦使臣,怕是很难左右唐王的思绪。
现如今的僵局,看来也只有从大唐这股势力上下手。
思虑起此事,禄安赞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道。
“想这么快就从此事脱身,怕是小看了我这个大相。”
……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
唐昊和吴通跨着战马,并排的行走在黄土大道上。
余晖见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映在身后十八骑亲卫身上,显得格外悠闲。
结束了一日的训练,一行人的心绪也逐渐轻松起来。
此时看起来,倒是与这周围奔波的身影,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些来城中贩卖果蔬的农户们急着赶回家中。
路途上‘驾驾’的吆喝声不绝入耳。
而一些外邦来的商贩,终是在天黑之前达到了这里,望着那不远处高耸的城门。
兴奋的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语,叽叽喳喳的叫嚷着。
吴通扬起手臂,遮住眼,王了一眼那彤红的夕阳,说道。
“侯爷,此番你严惩了那张将军,只怕是会有人又拿此说事了。”
闻言,唐昊淡淡一笑,抬眼看向周围三三两两的疾驰的身影,道。
“闲言碎语,就让他们说吧。”
说罢,唐昊一阵苦笑,道。
“如今这朝堂上,我得罪的人,还少吗?”
听罢此话,吴通也缄默不言。
从教训殷开山的两个儿子,到鞭抽李绩的幼子。
这朝堂之上,对侯爷记恨在心的不在少数。
眼下,又是这吐蕃命案,侯爷被革去兵权,更是成了太子拿捏的对象。
也不知这命案何时才能翻盘,又何时才能昭雪。
跨立战马上的两人若有所思。
转过一道弯,这支骑兵已然远离了黄土大道,走上一条密林小道。
这条小道也正是当时唐昊救下两位女子的地方。
此地离远郊的皇庄已然不远。
行至不远处。
“何人在此躲躲藏藏!”
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呼喝。
唐昊收回思绪,目光扫向前方。
在那窸窸窣窣的丛林中,隐约间有一抹身影,藏匿在树丛中,警惕的注视着这支人马。
似是被这声呼喝吓住一般,那躲藏的身影,骤然起身,向着密令蹿去。
唐昊看见那个壮实的背影,面上一冷,喝道。
“追!”
一声令下。
十八骑尽数出动。
那蹿逃的身影的身手不错,在这密林之中竟是快步如飞。
兔起鹘落间,已奔出了老远。
有了上次被埋伏的经历,唐昊变得格外谨慎起来,沉声道。
“小心埋伏。”
虽是在丛林,可这根根树木也影响不到这些机敏的十八骑。
不出百米,那飞奔的身影便落入十八骑的包围之中。
战马首尾相接,将那个身影拦在圈中。
唐昊站在圈外,冷冷的看着圈中那个包裹严实的声影。
“你是何人?为何要鬼鬼祟祟的躲在此处?”
冷冷的质问从圈外传来。
圈内的身影骤然跪倒在地,用不流利的汉语道。
“求官爷行行好,放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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