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万贯现钱,这是平民眼中的一个天文数字。就算是国公爷,看着这个数字也难免眼红。
可如今却正堆积在郑家的钱仓之中。
隐隐之间,郑远有种坐拥扬州首富之名的感觉。
想到唐昊败落,搬离扬州,自己借调阎将军兵马,一一将这些胆敢违逆的商贾扫出扬州地界,郑远不觉间露齿欢笑。
再想到扬州的俞三娘,姜小五被官兵搜家,仓皇出逃,就忍不住心潮激荡。
甚至于郑远脑海之中已然有了俞三娘,姜小五跪地求饶的画面,巨大的征服感一时间充斥头脑,膨胀,炸开。
就在陈列满屋木船模型和整齐书卷的书房中,郑远笑出声来。
房门被吱嘎一声推开。
略显惊慌的声音从脑勺后响起。
“家主,出事了!”
尚未从成就感十足情绪中走出的郑远,头也不回,淡淡的回上一句。
“慌什么?叩门的规矩都忘了嘛?”
身后的李管事皱起的苦瓜脸又愁上几分,转身出去,扣响门扉再度走了进来。
“家主啊!竞拍,没能拦住。”
声音带着一抹萧瑟,就是在这炎热的季节也不觉间让郑远心头一凉。
猛然扭过头来,望着唯唯诺诺的李管事,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能拦住?
要价太高?能比我当初给的支配五万现钱的权限还高?
“什么?”
“为何没能难住?哪怕是买来砸了,又何尝不可?”
“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我亲自教授吗!”
尖锐的厉喝声到了最后竟乎咆哮起来!
郑远有些气炸了!
不知道是眼前的这个管事胆小,还是脑袋之中全是浆糊!
竟能将如此简单的事情搞砸!
低垂的头颅上明显能感受到涂抹飞溅的痕迹,李管事慌忙拱手,声音呜咽。
“不是咱不买,是另有其人,出价九万五千贯,强行买走了!”
哗啦。
后撤的小腿撞到了案几旁的座椅。
郑远的耳畔回旋着这句话语,当场便怔在原地。
九万五千贯!
这可是他从未听说过的价格!
高出天际,刺破云霄!
愣神半晌,郑远还有些难以置信这个数目,探出头去,望着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
“九万五千贯就为了这琉璃?是谁?谁有这般傻?”
李管事不用去看郑远那张脸,也知道此刻他的表情。硬着头皮回应道。
“是一个姑娘,面生。却对咱们郑家了如指掌。”
“直到加价到九万时,才略微皱皱眉头。”
短短三言两语,却在郑远心头泛起滔天巨浪。
这人不是疯了,应该便是傻了!
半晌后,郑远不去想象这个骇人的数字,转而认真思索起来。
脑海中排查一圈,纵然绞尽脑汁,也着实想不出到底是何家,能有这样的手笔。
“此人来路不明,若是说来自皇城,是唐昊故意放出的人手,大可不必死扛到底。”
“对咱们郑家熟悉无比,又能混进检查森严的轩宝阁,此人定是家住扬州。”
“可曾查到此人去往何处?”
回答他的是摇晃的脑袋,和轻声叹息。
“此人身旁有两护卫,武力高强,警觉极高。”
“在轩宝阁兜转几圈,消失在人海之中,并未查出。”
郑远的脸上现出一抹凝重,竞拍被阻,又神秘消失。
沉默半晌,郑远随意摆摆手道。
“此人及时有备而来,再查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可言。”
“扬州能与郑家平分秋色的不过寥寥数家,派上几人盯上那两家财阀,另外派出些人手盯紧俞家和姜小五,此两家嫌疑颇大。”
抬头之间,见此时乃是日上三竿之时,郑远心头闪过一抹疑惑。
据竟宝过去仅仅不到两三个时辰,难不成现如今就完了?
“竟宝中止了?为何?”
听闻询问,李管事拱手道。
“是唐昊亲自喊停,或许已是发觉了竟宝现场的蹊跷。”
郑远微微一笑,脸庞上的笑意渐渐散去,转而扬起一抹笑容来。
“竞拍停滞,乃是好事!”
“想必唐昊心中也担心着之后的拍品,会再度出现首拍的状况!”
“这个侯爷,也终究有害怕的事来。”
一味在乎眼前的事情,此番经郑远提及,李管事心中迷雾渐渐拨开。
神秘人物出现,放手一搏,算是力挺唐昊在竟宝之中的颜面,见好就收也是唐昊明智的选择。
可这样的人,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
又会有那个世家会如此阔绰的不停砸钱?
貌似在这场争夺之中,颜面尽失的郑家,却是反守为攻,彻底堵死了唐昊今后拍品的退路!
来龙去脉皆已清楚,郑家李管事暗叹家主深谋远虑之时,心头浮现出竟宝阁的那一幕。
“家主,一些小世家对咱们颇有怨念,此番还在背后说些风凉之语,他们……”
轻哼一声,郑远脸上浮现一抹不屑。
“抓几个跳蚤,断了他们的船只,取消货源收取。”
“让他们也瞧瞧得罪郑家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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