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来了，带着口罩来的。
到达大殿之时，在场的十来位肱骨老臣皆是一幅垂头丧气模样，就连唐王也颓然坐在大殿，拧眉沉思。
再见孙思邈时，唐昊发现，这个老人更加清瘦，也不如先前那般硬朗了。
寂静的大殿上，孙思邈将一路见闻，悉数向唐昊道出。
听罢这个老人屡次涉险的经历，唐昊发现老人却并未感染征兆，当真好奇。
老人亲口述说的这些症状，和后世所知的天花，相差无几。
此时此刻，唐昊更加坚定这次的病疫正是天花。
听闻到耕牛也犯了病，唐昊顿时来了兴趣，详细问上片刻，心中已有了妙计。
拱手向着高坐的唐王说道。
“陛下。”
“臣请奏，恳请陛下命些兵卒四处汇拢些犯病耕牛。”
“这便是咱们治疗虏疮的关键所在！”
说起来，牛染病和人染上的虏疮礼数同类病毒。
在后世之中，英国有违医生也是在无意之中发觉，种牛痘便可预防天花。
而这牛痘种在人身上，并不会起太大的不良反应。
更何况先前皇庄的老农算是中牛痘的先驱了，如今不是安然无恙吗？
听到唐昊这莫名其妙的要求，程知节有些慌了，指着殿侧两大包口罩。
“唐昊，这口罩戴在嘴上，防止飞沫我便能理解。”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全城上前患者都病恹恹一片，你却还想着为耕牛治病？”
“难不成这人还没有耕牛金贵？”
唐朝时，耕牛确实珍贵，就连杀牛吃肉也会触犯唐律，可即使如此也万万没到，抛下人的死活去管耕牛之理。
不单单是程知节，就连房玄龄也站了出来。
“唐小子，眼下时间紧迫，耕牛的暂且放放，还是去看看病情，想想药方吧。”
身旁的杜如晦也附和道。
“确实如此啊！人命关天，不能再耽搁了！”
两人急的团团转，唐昊脸上反而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看上去胸有成竹。
唐王也觉察到了唐昊淡然神情，微微挥手，打断了殿中的私语声，凝望向唐昊。
“唐昊，你且说说这牛和人患病，有何关联？”
关于病毒，关于免疫这两个词，唐昊决然和这些人解释不清。
索性便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唐昊朝着唐王拱手。
“陛下。”
“实则这耕牛和人患病确有想通之处！”
“属下决定以毒攻毒，用耕牛身上的病疫来杀死子民身上的病疫。”
天花之毒，就现在而言，无药可治，至于两者相杀，这说法实则胡诌。
但当今之际，也只能这般半真半假的忽悠了。
话音刚落，房玄龄便开口呵斥。
“简直胡闹！”
“这牲畜患病能和人相同？人畜之差，千差万别，怎么能用这等方法？”
杜如晦摸着下巴，围着唐昊转上两圈。
“这方法却为古怪，这病疫会如此听话？”
身旁的孙思邈若有所思，静静的望上唐昊一眼，手捋胡须。
“以毒攻毒，乃是中药常见治疗之法。古方之中的‘小金散’便是以此理治病。”
“蛇蝎毒性甚大，若是入药，可清热定惊，治耳聋中风。”
“定北侯所言或许可以一试。”
神医既然颇有赞同，即是在场的其他人员也有异议，也只能吞在肚子中。
高士廉狐疑的看了唐昊一眼试探性的问道。
“敢问唐昊，这等法子，有几成把握？”
重要的一步已被孙思邈压下，其余的就较为顺手了。
唐昊也不遮掩，如实道。
“不瞒诸位，这疫病实则并不可怕，致死并不高。”
“可怕的乃是其所引起的其他病源，如姜医官所言，病患挠痒不止，浑身血流不止，乃是引起败血之症。”
“要说这把握，便要看病患体中是否能隐含其他致命病症。”
有了这等解释，孙思邈心头迷雾恍然消散，接过话茬。
“定北侯所言甚是。”
“难怪先前，老夫曾遇见一些可以完全自愈之人，除了脸上多些血痂，并无任何异状。”
随着唐昊一点点解释，众人也渐渐明悟一些，可心头仍是压着一块石头。
没多少把握，又用患病的耕牛来治疗，当真可行？
高士廉沉思颇久，缓步上前。
“陛下。”
“即是唐昊的一个设想，眼下还是收集些患病牛羊为好。”
“也可让唐昊连同孙神医一起，共同研习这病症的药方。”
总体而言，唐王对于此事也将信将疑，不过想想，此时也并未任何办法。
“死马便当活马医吧。”
“传令下去，找寻病牛，已备后续使用。”
说罢，看向两人一眼，道。
“唐昊，孙神医，此番就有劳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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