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玄淮把碎片收拾好，出去后坐到砚灵兮身边，尽量随意地问道“为什么那么说”
砚灵兮没反应过来“说什么”
莫玄淮抿唇“为什么说你快要恢复记忆了”
“那个啊。”砚灵兮随口说道，“因为我最近偶尔会梦到啊，昨晚上我就梦到了一个有胡子的男人，不知怎么的，我感觉他很亲近。”
有胡子的男人莫玄淮忍不住掐了下手心，他想他知道是谁。
“你有看清他的脸吗”
砚灵兮可惜地摇摇头“还没看清就醒了。”
莫玄淮点了点头。
砚灵兮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打量了一番莫玄淮，莫玄淮好像又走神了，眼神没什么焦距，若有所思的样子。
往常她要是这么盯着莫玄淮，莫玄淮觉得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到，可今天却一副神游天外，迟钝不已的模样。
砚灵兮回想了一下以前，越想越不对劲。
莫玄淮似乎对她恢复记忆这件事很是关注虽然表现得并不明显，可他们俩朝夕相处，当时没有发现，再去想就很明显了。
尤其是，刚刚在厨房，听到她说快要恢复记忆了，竟然惊地把碗都摔了
莫玄淮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莫玄淮。”她叫道。
莫玄淮没应声。
“莫玄淮”砚灵兮扯住他的耳朵大叫。
莫玄淮回神“怎么了”
砚灵兮问他“你以前是不是认识我我是说，我失忆以前。”
坐在他的对面，砚灵兮清晰地看到，就在她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莫玄淮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他自己没有发现。
“我”莫玄淮张了张嘴巴，想说不认识，可简单的三个字却变得十分艰难。
砚灵兮笃定地说“你认识我。”
莫玄淮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认识的”砚灵兮淡声问道。
莫玄淮抿了下唇，艰难地说“千年以前。”
砚灵兮瞪大眼睛“那你多大了我之前就想问来着。”
莫玄淮愣了一下，摇摇头“我也不记得了。”
砚灵兮点点头“原来我们那么早以前就认识了。”
难怪呀，就说他堂堂的酆都大帝，为什么会屈尊降贵地接近她一个小小的玄术师，原来如此。
“我以前的事你都知道”砚灵兮问。
莫玄淮垂眸“也没有都知道”
“是吗”砚灵兮凉凉地问。
莫玄淮“确实有些知道的不太详细。”
砚灵兮审视地看着他，莫玄淮垂眸，特像受气的小媳妇。
差点被自己脑补的画面逗笑，砚灵兮赶紧憋住，然后问道“那你说功劳簿不能给我看，是真的还是假的”
莫玄淮连忙道“是真的，确实有这个规矩。”
砚灵兮点了点头“行，那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和我说。”
莫玄淮欲言又止，虽没有说话，看表情就知道是不情愿的意思。
“还是不愿意告诉我”
莫玄淮没说话。
砚灵兮猜测“难道我以前过的很惨，惨地让你都不忍心说了”
莫玄淮说“是挺惨的。”
砚灵兮“话说我梦到了，我好像是个没有人要的小孩，住在破庙里，没吃的没喝的，生病了都只能等死，这么看起来真的挺惨的哦。”
莫玄淮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之色。
“你真不打算告诉我”砚灵兮又问了一遍。
莫玄淮还是没说话。
沉默代表着拒绝。
砚灵兮“好吧，不愿意就算了。”
莫玄淮一下子抬起了眼睛，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砚灵兮无语道“你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意识到自己确实太明显了，莫玄淮轻咳两声，回复平时淡然的模样。
砚灵兮“啧啧”两声，指挥道“我饿了。”
莫玄淮“早饭应该有点凉了，我去热一下，等一会儿啊。”
砚灵兮点了点头，看着莫玄淮去了厨房，收回眼神。
不说就不说，反正她自己也能梦到。
不知道今天晚上还能不能再梦到
吃早饭的时候，莫玄淮一直在隐晦地打量砚灵兮，思考她有没有因为自己生气，得出的结论是好像没有生气。
那就好那就好。
正吃着，周奇就跑过来说“老大，你要看看那只鬼吗”
“哪只”
“就那个想对你和莫哥下手的没长脑子的鬼。”
砚灵兮嫌恶道“我看他干嘛没见我在吃饭吗你存心倒我胃口啊。”
周奇连忙摇头，恭敬道“那您先吃，我再去揍他一顿。”
砚灵兮挥了挥手。
平白无故又被揍了的男鬼无语极了“为什么又打我”
他这一晚上，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鬼生艰难。
被拖过来之后，先是挨了一顿群揍，然后谁不高兴了就要过来揍一拳，连掷骰子输了也要过来揍他，凭什么
周奇瞪眼“看你不顺眼”
没错，理由就是这么清纯不做作。
男鬼悲愤至极，偏偏又打不过他。他可以肯定，只要自己试图反抗，揍他的人立马会从一个变成十几个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问就是伤心往事。
周奇遗憾地叹了口气，怎么不还手呢。
吃完饭后，砚灵兮来看了一眼，哎哟
“你这是”
男鬼怒道“被他们打的”
砚灵兮看向周奇他们“你们打的”
周奇他们跟军训似的，站的一个比一个整齐，心虚地点了点头，难道怪我们下手太狠了。
连男鬼心里都升起一丝希望。
砚灵兮赞叹道“不错，不愧是我砚灵兮的手下。”
男鬼“”
他绝望了。
砚灵兮蹲下来，看着他说“现在后悔了”
男鬼“嗯。”
砚灵兮嗤笑“活该。”
心不正，总会得到报应的。
将鬼教训够了，便让无常将他带走了，地府自有公正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