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东西什么东西
贺欢眠有点懵,但不妨碍她行云流水地接下去“可以。”
反正她也不是嘉宾。
贺漪折身把之前藏起来的耳坠拿了出来。
贺欢眠接过耳坠,本应该入手冰凉的玉,落在掌心却微微有些发烫。
贺欢眠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她问系统“这是什么”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
本以为跟剧情有关,系统肯定会趁机敲笔积分,可是它没有。
她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画面。
一个她没见过,但十分面善的年长女人正跪在佛前许愿。
她双手合十,掌心扣着耳坠,满头白丝在红烛照耀下闪着柔和暖光。
住持出来,引领她上香。
她点燃香,轻喃“唯盼外孙女贺欢眠生日安康,平安喜乐。”
她身旁从不信鬼神的穆锐武,悄默地接过香,虔诚地拜了拜。
再抬首,那年长的女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潸然泪下。
画面至此消失。
贺欢眠知道她是谁了,她没想到每年生日,都有人记在心里,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为她虔心祈福。
贺欢眠握紧了手中的玉耳坠,抬起头看向贺漪。
贺漪已经想明白了,与其偷偷摸摸、胆颤心惊地留着耳坠,还不如拿它来换什么。
因此她很舒然地一笑“东西已经给你了,我也离开了贺家,说起来咱们好像没有再争锋相对的必要了,化敌为友吧,怎么样”
贺欢眠摩挲了下玉质耳坠“到处找人做朋友,怎么你是没有朋友吗”
贺漪“你”
她强忍住怒气“总之我已经把耳坠给你了,你答应的事呢”
贺欢眠没说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贺漪见她神色不对,不禁有些着急“你不会是想反悔吧”
贺欢眠说了声不急,拿出手机,径直给穆锐武去了电话。
为了和贺家彻底割开,她的手机号换了的,且没有告诉任平镇外的任何一人。
贺漪不明所以,但却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干什么”
她问这话时,电话那头响了一声便通了。
“喂,眠眠你、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传来穆锐武沉稳,又隐含着激动的声音。
贺欢眠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她按下没提,看着面前已经发懵的贺漪。
她轻声问道“玉耳坠是外婆留给我的吗”
“你知道了吗我本来还想等你从回来,这一次,亲手把它交给你。”
穆锐武刻意略去安平镇,虽然出于担心她安慰,私自查了她的境况。
但他却不想提到这点,让贺欢眠有任何被限制拘束的感觉。
贺漪转身就要走。
贺欢眠拦住她,看着她惨白的一张脸,无声笑了下。
“是吗可是耳坠已经由贺漪交给我了,我很感谢她,作为交换,我不会跟她当同一综艺的嘉宾。”
她才不喜欢来虚的,任由贺漪在他们中间玩信息差的游戏。
“贺漪交给你她不是已经把耳坠还回来了”
穆锐武迅速想通整件事的关窍,顿时勃然大怒“贺漪她怎么敢”
怒火清晰地从听筒传了出来,贺漪被吓得面色惨白,狠一哆嗦。
再顾不得什么,一连声地对着电话那头的穆锐武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骗你们,我只是实在舍不得那个耳坠,一时鬼迷心窍”
“够了”
出声的是贺元泽。
他出差回来,家里就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他不可能不过问。
他回来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贺漪。
只是贺漪在电话里一个劲的哭,又语焉不详。
逼问了好久,才说她真的不知道那个耳坠那么重要,她就随便戴戴。
贺元泽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没懂事情怎么就严重至此了。
他来穆家,也是为了贺漪而来。
穆锐武一看到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制止了上火的穆申鸣,冷静将事情无一遗漏的说了,包括贺漪当时撒的谎。
贺元泽震惊之余,还下意识想为她辩解,或许她只是怕被责怪,所以才会撒谎。
但贺漪在电话那头的话,无疑是狠狠地在他脸上扇了一耳光。
他艰涩地开口“眠眠,对不起我”
贺欢眠没兴趣参演狗血煽情剧,利落地挂了电话。
听到话筒里的忙音,还想跟外孙女多聊两句的穆锐武气得一拐杖就敲他腿上“都怪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别说”
穆申鸣则叹气“元泽,你妈糊涂那不是一天两天的,可是你又是怎么回事呢眠眠她是你亲妹妹啊”
贺元泽沉默良久,终于在穆老爷子沉凝的目光中,坦开心扉。
“外公,对不起,是我的错。”
“我只想着家里平静一点,很多事只要能过去都是一家人”
穆老爷子叹了口气“元泽,你要知道,闭眼不去看、粉饰太平,一定是会有人受委屈的。”
“人的心不是铁做的,受了伤,她就会把它藏起来,让伤害它的人再也找不到。”
再也找不到吗
贺元泽没说话,但却下意识地看向微信列表里憨憨的招财猫头像。
那天的宴会过后,他就把贺欢眠的微信置顶了,只是以前每天都有的早安、晚安消息,却再也没出来过。
他犹豫很久,试着发了个句号。
得到的却是你已不是该好友的提示,果然
贺元泽侧头,望向窗外不断往后退的街道,视线掠过一家银行门口。
却不期然想起,第一次在安平镇碰见眠眠的模样。
她像炸毛的小猫一样,捂着准备存进银行的几百块现金和一叠贷款需要的资料,警惕地望着他。
他那时说什么来着
哦,他说让她不要怕,他不是坏人,他会带她回家,会保护好她,不会再让她吃一点苦,受一点委屈。
可是,现在回头再看。
让她受最多委屈的却是他自己。
坐在前面的助理回头“贺总,下午的会议”
贺元泽突然冷不丁问道“我记得你有妹妹吧。”
助理有点懵,但还应道“啊对”
贺元泽冷峻的眉头微拢,像在思考什么关乎公司存亡的严峻问题。
“如果你做了错事,惹你妹妹生气了,你会怎么去弥补”
老板的问题,助理回答得十分谨慎“那得看是什么问题了。”
贺元泽抿了抿唇“比如是对其他亲戚之类的女孩稍好一点”
“死刑,没救了。”
助理听完便脱口而出。
看到贺元泽沉闷下去的面色,助理干笑两声“主要是我妹妹吧,家里养的比较娇惯,性子也霸道,不是独一份的她宁愿不要。”
不是独一份的,宁愿不要。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居然一直没参透过。
贺元泽摩挲了下招财猫的头像,做了个决定“你安排一下,我下周要休个假。”
助理“好的贺总。”
贺欢眠挂断电话,回想起整个过程,没忍住感慨“你这拿我东西讹我的套路,整挺花哈。”
贺漪懵了,她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贺欢眠算计好的。
对她的手段又恨又惧。
贺漪狠闭了闭眼“现在你如愿以偿了,我彻底不可能回贺家,也不可能跟你争了。”
贺欢眠纠正她“我的愿望早就偿了,你这最多算是赠品,就那种没太想要,但送了就送了吧。”
贺漪快心梗而亡了“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你应该知道这玉耳坠的功效,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把东西给你了,你答应了我不做这综艺的嘉宾,你不会食言吧”
贺欢眠摇头“那倒不会。”
贺漪刚松了口气,就听她慢悠悠道“毕竟导演就是让我来顶个主持人,嘉宾那得是另外的价钱了。”
贺漪人都懵了
贺欢眠却没有再搭理她的意思,从系统那里问到这个玉耳坠对人身体有好处,就哒哒地跑回去找阿爷。
阿爷正在门口扫地,见她回来不明所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贺欢眠很认真道“阿爷,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阿爷被她慎重的态度镇住,在裤子边缝擦了擦手“什么礼物啊”
贺欢眠将那副玉耳坠小心地放在他手心。
阿爷看着耳坠有些懵“这是给我的”
贺欢眠肯定地点头“对啊这玉耳坠养人,对身体好,好东西。”
阿爷非常明显地沉默了下“你自己收着吧,我这也没有耳洞。”
贺欢眠点点头“我知道啊所以我还另外又准备了一样礼物。”
阿爷眼皮跳了跳“什么”
“当当当当”
贺欢眠掏出一次性耳洞枪“看我想得周到吧。”
阿爷先小心地将耳坠放在衣兜口袋里,再拎起扫把,对着还在嘚瑟自己天才想法的贺欢眠就是一顿追。
“你个混崽子送我个吊耳朵的就算了,还想在我耳朵上打俩孔,你咋这么能呢”
贺欢眠熟稔地左右闪避“你自己逼我穿秋裤的时候说的,穿什么、外在不重要,身体第一你骗人”
阿爷语塞,也不说话了,提起扫把就锤
爷孙俩在门口又展开了一场追逐战。
阳光下,一身雪白似能透光的少女,跑动间黑发飞舞,裙摆摇曳,浑似山野间的精灵。
小九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扑腾着翅膀,从二楼男人的指尖一飞而起。
“面面面面”
它想循声飞去,却被拎了回来。
小九郁闷至极“坏蛋蛋”
男人轻笑了下,顺着它毛“小九乖,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机。”
他遥遥望向她肆意又灵动的笑,低喃“再忍耐一下”
小九的绿豆眼写透了烦躁,翅膀将男人手边放着的书挥到地上。
郁承泽也不生气,捡起来,又翻到自己刚看的那一页。
黑色印刷体墨字名师恋爱课堂第三课,恋爱不折腾,婚后不动摇。
话分两头,在贺欢眠死缠烂打让阿爷把耳坠贴身带着的时候。
秦禹白不知从哪儿翻出身白色的球衣,抱着球来到了篮球场。
他想通了,躲是躲不掉了。
既然这样,还不如主动出击。
秦禹白回头“怎么样拍好了吗我刚刚那个背影帅气吗”
小乐站起来“拍好了,帅气我们现在打球吗”
秦禹白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才像个球会剪辑吗”
小乐点头“会一点。”
秦禹白这才满意了点“很好,等会你就负责把就我进篮的镜头都剪在一块,务必要青春活泼积极帅气,我给你找了个视频,你就学着他的运镜,比着校园男神剪,知道”
小乐接过来一看,是他之前演得那些狗血网剧之一。
他饰演校篮球队的校园男神,这个片段是第一集出场凹人设。
虽然他在打篮球,但篮球在这里只是个背景板,远没有他正脸、侧脸来得出场率高。
他一甩汗水,场边都有姑娘惊声尖叫,一扯衣服,那些女生更是一副要被他帅晕的模样。
小乐“”
小乐“知道了。”
秦禹白计划得非常好,只要他在贺欢眠来之前,将视频录好发给她。
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地展现他的帅气,他连低调又不失几分酷拽的台词都想好了。
投十个才进九个,他感觉发挥得不是很好,需要她指点、指点。
到那时,他那放荡不羁运动人才少年人设就立了起来。
有谁能逃得过吗
秦禹白把一切都想得很好,唯一没想到的就是。
他的球技真烂得出奇。
枯燥的投球、捡球动作,持续了小四十分钟。
直至贺欢眠重新出现在球场边,他都还一个球没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