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 因为哪儿有正常人家的男女之间是这样的啊
这不是纯纯的颠倒过来了吗亏得人家姑娘还愿意。
皇贵妃没想到,儿子在自己面对自己的时候是这样,在跟姑娘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这样。
下意识的, 皇贵妃脱口而出“你怎么能这样”
叶朔愣了愣“啊我为什么不可以”
皇贵妃这才想起来, 自己似乎一直没教过他跟姑娘家正常的相处方式,但皇贵妃不是故意不教的,她以为这些事情, 当人达到一定年龄之后, 自然而然就会的,所以压根没放在心上。
到如今, 皇贵妃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自己儿子压根就不知道怎么疼人, 更不知道什么叫温柔体贴, 他甚至连要保护自己喜欢的姑娘的道理都不懂
皇贵妃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仔细想想也对, 这孩子从小就被自己给宠坏了,哪儿还能突然间就开窍呢
皇贵妃急急的看向一旁的景文帝, 因为景文帝是跟那姑娘相处过的,足足一个月时间, 两人之间的事情定然是瞒不过他的眼睛,皇贵妃下意识的想要去跟景文帝求证。
老天保佑, 别真是这样。
然而正是因为自己亲眼看到过, 所以景文帝才更说不出假话来。
一开始那姑娘压根不知道他们几人身份, 但在这种情况下, 那姑娘依旧是任劳任怨。
景文帝身为皇帝,自然是不屑于说谎, 刨除身份上的差距, 景文帝更是不屑于在这方面给自己儿子找补。
沉默半晌, 景文帝道“还要更过分些。”
“他还要人家姑娘给他上山打猎, 下河摸鱼,猎物要肥美,鱼也要够大。”
天呐这么危险的事情,岂是一个姑娘家能够做的
大约是父兄那样的男子见多了,皇贵妃最是见不得男子这样,哪怕这人是自己儿子也是一样。
皇贵妃再看向自己儿子的眼神都变了。
就连尖尖也再按捺不住,慢慢放下了手里的书。
被三人这么盯着,叶朔一下子就不乐意了“可我是王爷啊娇贵一些不是应该的吗”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自己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皇贵妃咬牙“除了这层身份,你哪儿还比的上人家”
人家姑娘又会功夫又会医术又体贴性子又好,再看看自己儿子,等等,自己儿子有什么优点来着
除了撒娇跟腻歪人,他似乎,什么都不会来着
皇贵妃蓦然愣住,从母亲的身份跳出来,单纯的以一个女子的角度来看,以上这些非但不算优点,反而是大的不能再大的缺点了。
想想看,若是成亲之后发现自己的夫君半点不能抗事儿,事事处处都要指着你一个人,哪怕天塌下来都得你自己一个人顶着,老天爷啊,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皇贵妃跟景文帝两人封建归封建,也并非是全无好处,最起码,两人不不会觉得姚芷一个姑娘家做这些事是理所当然。
这姑娘得多好的性子,才能这么容着他啊
皇贵妃见自己儿子直到现在依旧是一副理所当然、丝毫不知悔改的模样,心里头那个气哟,张嘴就骂了起来。
看着时不时还要反驳两句,不停强调自己优点的儿子,一旁的景文帝摇头,这孩子,怕是没救了。
就这么看着,寻常女子确实是满足不了他,他这样的也确实不
是官宦人家小姐的如意郎君,若真给他找了个循规蹈矩的女子,两人怕不是早晚要变成一对怨偶,后半辈子恐怕都不得安宁。
若是大家族的,怕是要更糟,待自己走后,他那岳家见他这么对待自己的女儿,还不得扒他一层皮
所以小门小户的,倒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
从前的时候景文帝时间多,就只在乎皇室的脸面,如今他没那么多时间了,有些事情反而看开了许多。
最后的最后,叶朔几乎是被容贵妃给轰出去的。
自己儿子本事没多大,一张嘴却是厉害的很,常常能把人说的哑口无言,皇贵妃说不过他,干脆就把他给轰走了,眼不见心不烦。
“母妃母妃我才是你儿子,你不能这样对我啊”猝不及防,叶朔一边拍打着面前的房门,一边喊道。
“滚滚滚,本宫现在不想看到你”
大约半炷香后,外头没了动静,屋子里头就只剩下三人,尖尖见状,也十分有眼色的离开。
待房间里头安静下来,皇贵妃一口气喝了两盏冷茶,心里头的火气才总算是消了些,但面上却是依旧不受控制的泛着忧愁之色“他这样,以后可怎么办啊”
景文帝也发愁啊,小儿子这么多年也没什么长进,往后怕是也难了。
就这样,皇帝跟皇贵妃两个人就有关于孩子教育一事,讨论了大半宿才勉强睡下。
第二天的时候,雨就停了,虽然雨停了,但景文帝依旧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叶朔也破天荒的没有闹,再怎么说,便宜爹剩下的时间都不多了啊
叶朔不至于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跟他对着干。
而前朝的大臣们知道这件事之后,反响肯定是不小,毕竟九皇子都满二十了,如今还长时间的留宿宫中,这算个什么事儿
圣上对其宠爱,未免也太过了些。
但最后这些声音到底还是被压了下去,景文帝自知时日无多,也就不像从前那样处处都在意。
既然圣上都不在意了,大臣们哪儿有这个资格替他操心后宫的事
只是在宫中实在无聊,自打上回风寒一事之后,赵充容的身子便是好是坏,除却每天去探望她,剩下的大把时间叶朔都没处打发。
五皇子六皇子他们几乎每天都能看到自己弟弟在御花园里头闲逛,那模样,别提有多自在了。
尤其是他脸上的无所事事,更是看的人牙根痒痒。
有那么一瞬间,五皇子七皇子他们甚至都想干脆放弃算了。
反正父皇那里都已经内定了六皇子,听说是遗诏都写完了,他们还每天都累死累活的,也不知道究竟在争个什么劲儿。
然而仅仅只是短短一瞬间,几人便清醒了过来。
五皇子的母亲如今被贬为了从五品的小仪,二皇子在外头生死不知,他若是再不争点气,他母亲就真的没活路了。
八皇子也差不多,至于七皇子的话,眼下父皇属意六皇子到底只是谣言,还未有定论,万一,万一事情到最后还有转机呢
他们做不到像九皇弟那样洒脱,哪怕就只有一线希望,他们都要为此奋力一搏。
见几人神色不对,叶朔赶忙闪人,省得碍了他们的眼,叫他们心里头不舒服。
他们心里头一不舒服,万一撂挑子了,自己这亲王的尊荣也要跟着缩水,着实是不划算。
跟北庭打仗的事,正是节骨眼呢,他们不干谁干
最后叶朔思来想去,觉得这样不行,还是得给自己找点正事儿做,于是他专门让
内务府的人给他雕了一副麻将。
人不能一直这么闲着,闲的时间久了,脑子也会跟着变木的。
“这就是你口中的正经事”起初的时候见他这么认真,景文帝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结果就这
看着眼前这一百来张麻将牌,景文帝总觉得眼熟,遥记得当初的时候在梁州的时候,他的清露坊里头见过。
这不是赌具吗
“所以爹,来么三缺一。”
叶朔指了指,他自己,他娘,尖尖,再加上便宜爹,四个人正好。
被拉来充数的十二岁豆蔻少女尖尖“”
没见过这样拉自己妹妹赌的哥哥。
“我还要背书呢。”尖尖忍不住道。
“嗨呀,书什么时候都能背,快来陪陪哥哥。”
随后叶朔又把便宜爹也给按到了牌桌上,要他说,便宜爹这辈子未免也太卷了,直到现在都还要批折子,虽说是做了皇帝,一辈子也没怎么放松过、玩儿过。
但眼前这副小小的麻将牌,真的就能让人放松吗
猝不及防,景文帝坐到了凳子上,听着眼前“哗啦”、“哗啦”的声响,景文帝纠结半晌,最终到底是挽起了袖子。
既然他都开口了,女儿跟皇贵妃也都等着呢,正好最近自己比较清闲,陪她们玩两把也成。
但就是自己未免输的也太多了吧
景文帝起初就只是陪妻女玩耍的心态,但等输了第一把之后,性质一下子就变了。
看着在一旁喜滋滋数钱的儿子,景文帝深吸了一口气“再来。”
尖尖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只差一点,自己就赢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赌牌就是这样,越是想翻盘,就越是翻不了盘,越是着急,就越是要输。
一个时辰后,四个人里头就只有叶朔是赢家,叶朔一个人赢他们仨,就连对皇贵妃,他都没有手下留情。
“哈哈哈,承让承让”
尖尖跟皇贵妃用几欲杀人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美滋滋数金豆子的哥哥儿子。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边最后一粒金豆子也落到了他的手里,景文帝沉默半晌,最终缓缓捂住了心口。
“叮”的一声,叶朔手里的金豆子落到了盘子里头,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不、不至于吧
不会是把便宜爹气病发了吧便宜爹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
一旁的王公公更是惊叫“皇上”
叶朔下意识的站起来,结果就在他走近,刚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却见景文帝当即就恢复如常了。
看着他没事儿人一样,叶朔哪儿还能不知道自己被骗了
“”
便宜爹真够可以的,输急眼了就开始演戏,属实是玩不起。
别说是他了,一旁的王公公都看傻了。
“爹,你再这样以后就不带你玩儿了。”收回手来,叶朔语气幽幽。
景文帝见状,不由得轻咳了一声。
刚刚那一瞬间,小儿子眼中的担忧不似作假,见他似乎是真生气了,送他回寝殿的时候一路上都没说话,等到了寝宫门口,景文帝想了想,冷不丁道“若你当真心仪那姓姚的姑娘,不如朕成全你,如何”
叶朔一下子就愣住了。
天呐,还有这种好事儿这是便宜爹能说出来的话
就是这进展未免也太快了些,姚芷那边不一定能点头啊。
就在叶朔纠结着究竟要不要答应下来,自己究竟该怎么跟姚芷说,心里想着自己万一被拒绝了该怎么办的时候,整整两天时间,叶朔都有些神思不属,觉都睡不着了。
然而还不等他得出答案,就先撞见了六皇子。
因着打仗的事,六皇子最近忙的脚不沾地,每天就只睡两三个时辰,被外头大太阳这么一晃,若非叶朔眼疾手快,六皇子险些从台阶上摔下。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