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沙弗莱正躺在陪护床上, 闭目休憩,腕上的终端突然发出警报。
他猛地睁开双眼,一个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这是沙弗莱绝对无法忽略的声响,预示着陈词身体状况的紧急。
沙弗莱立刻调出程序, 屏幕上属于陈词血压的线条正在飙升,过速的心率甚至都出现不稳, 并且数据还在继续攀升。
不好
昨天沙弗莱全部心神都扑在陈念身上,导致忽略了陈词那边的状况, 好在陈词自己有惊无险地应对过去了。
但这一次, 沙弗莱绝对不能再犯相同的错误。
沙弗莱赶忙拨打陈词的通讯,他提心吊胆,已经做好了准备, 如果陈词不接, 就立刻安排在三水的人手,前去查看情况。
十几秒后, 在沙弗莱焦急的等待中,通讯被接通了。
“喂。”陈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稳,如同正在剧烈奔跑着。
沙弗莱急切道“你那边怎么样程序显示你现在的身体指标已经超过了阈值, 需不需要支援我的人十几分钟就可以到你那边。”
陈词沉默了几秒,沙弗莱听到通讯那头有急促的呼吸声, 还有一些相当细小的响动,像是水
总感觉有点熟悉。
“不用,”陈词回答道,“我在做暧。”
旋即通讯被挂断了。
嘟嘟嘟嘟
沙弗莱听着响个不停的忙音, 陷入了呆滞当中, 陈词的回答直接把他给干蒙了。
“唔怎么了”旁边陈念睡得迷迷糊糊, 含糊着问道。
沙弗莱当即选择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
“没事。”他立刻将终端关掉,无视继续超出正常范围的数据,“接着睡吧,什么都没发生。”
一缕乌黑鬓发被汗水粘在脸颊,衬出晕开的绯色,旅店昏暗的床头灯光里,陈词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格外明亮,映出傅天河的模样。
aha浑身紧绷,他坚实手臂和后背上的肌肉如同磐石,皮肤上渗出点点晶莹汗水,极具野性的健美。
由陈词制作的眼罩,又在方才被oga亲手扯开,aha深凹的眼眶中空无一物,曾经由他的手指和紫晶内外联合,共同造成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呈现出发黑的肉红色。
白发扫在傅天河的眉梢,发尖同样被汗水打湿。
陈词稍微动了动,是前所未有的感觉,但不觉得讨厌,浓郁充斥着晚香玉和琥珀木香信息素的房内,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两人谁都没有动作,傅天河左侧乌黑的眼眸中写满了茫然。
陈词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他抬起手,轻轻放在aha的胸膛上,认真道
“一分钟已经很不错了。”
傅天河
傅天河这下彻底绷不住了。
再怎么和陈词干过其他事情,现在也是傅天河的第一次。
不光是源源不断的强烈感觉,更是想到如今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是最爱的人,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刺激之下,傅天河用实际行动向陈词表明了,一个aha的第一次能做得有多糟糕。
陈词甚至还抽空接了个电话。
少年十足真诚的安慰让他都有点喘不上气来,傅天河紧紧抿着唇,不让自己此刻的表情太过悲惨。
所有语言都变得贫瘠,傅天河知道,只有实际行动才能为这次意外正名。
傅天河拥有着惊人的体能。
这一点陈词早已经见识过了。
而现在,他正在亲身体会着。
墙上的电子表跳过一个又一个数字,只是树林里的风不曾停下。
温暖阳光笼罩的林中,橙黄色的树脂浓郁滴下,落在下方那株盛放的晚香玉上,纯白花朵被清透澄澈的蜜蜡沾染,花瓣因突如其来的重量颤抖着,被粘稠的树脂整个包裹起来。
时间是最好的养料,在琥珀木香和温暖阳光的照耀下,化作澄透的琥珀,这一刻的美,被永恒的保存在心中。
陈词略有些艰难地翻了个身,难言的鼓胀让他蹙起眉头,傅天河忠实地完成了他在最开始提出的要求。
如果不是在最开始,他往aha嘴里塞了几片避孕药,那么现在他们只需要安静地等待新生命开始孕育。
傅天河紧紧将陈词抱在怀中,时隔近两个月,他们终于再度建立起了标记,却并非探测平台上的临时标记。
除却在九月的后颈处留下属于自己的牙印,他还将更深的烙印,打入了少年内部。
浑身充斥着晚香玉味道的九月,同样正流露出浅浅的琥珀木香,他们的信息素融为一体,从此之后,再也无法分开。
彻底标记意味着ao的灵魂也将开始融合,其中一方的死去,都会对另一方造成剧烈影响。
这便是陈词打的算盘,以后就算是傅天河想要寻死,也得掂量掂量会不会对他产生负面影响。
陈词知道aha的感情有多纯粹,他绝不会让自己有任何遭受痛苦的可能。
所以从今以后,他再也不用担心傅天河会突然想不开,自寻短见了。
“其实我刚才只是看一看那个刀片,没想做别的。”
傅天河小声道“接下来的日子还不知道能陪你多久,我当然要珍惜眼前的每分每秒。”
陈词轻轻嗯了一声,他指尖挑开傅天河的白发,凑上去,在他空洞的眼眶处落下一吻。
傅天河将他标记时,牙齿刺破了后颈的腺体,有血流出来,被aha贪婪又迫切地舔舐殆尽。
有了这些血,傅天河的情况应该能安顿上两三天,况且aha刚刚从他身上吞掉的,可不仅仅是血。
只能说是一滴都没有浪费。
傅天河安静地接受着这个吻,他视为恐惧根源的眼眶,正被轻柔地触碰。
纵然丑陋又十足危险。
从前傅天河觉得,他的病已经如此严重,还活着的每一天,都是上天恩赐,应该怀着一颗感恩的心,面对和包容一切。
他对所有人都展露出热情和笑容,将自己的病痛隐藏在最深处。
但之后发生的种种,却让他忍不住厌恶命运,为什么偏偏要让他在这个时候遇见九月在他不知道哪天会突然死去的时候。
他是那么渴望从死神手中抢夺更多时光,拼命想要从死亡的阴影里爬出,眼底生长出的紫色晶体,却用不断的冰冷和剧痛告诉他别做梦了。
而如今,他真正将最爱的少年拥入怀中,听他认真许下,一定一定会救他的承诺。
陈词很累,之前他也不是没和傅天河干过别的,但还是头一次像现在这样疲惫。
强烈的快乐冲破身边无形的屏障,让他感受到鲜明的情绪,前所未有,多巴胺的冲击让他几乎爱上了这种感觉。
如果不是自己现在连翻身抬手都有点费劲,陈词还想再来。
陈词闭上双眼,安静地躺了一会儿,就听傅天河小声问道“刚开始是谁打来的电话”
“我的一个朋友。”陈词想了下,还是没有告诉傅天河那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夫,如果实话实说,可能会产生一些不太好的影响。
傅天河噢了一声,也没再多问。
陈词倒是想起,沙弗莱和陈念打算过上一阵,和他们共同前往月光,进行调查。
“接下来前去月光可能不只有我们两个人。”
陈词道“我弟弟和朋友也需要到那边去一趟,如果不出意外,会是咱们四个人共同行动。”
“你弟弟”傅天河愣了下,还是第一次听九月说起家人。
此前他只是从黑诊所医生口中得知,九月有一个身体很不好的父亲。
陈词嗯了一声“他现在受了伤,估计要一段时间才能养好,我们就暂时在三水等着吧,有他们加入,行动可能会方便许多。”
“好,”傅天河答应道,“都听你的。”
对于有人要和他们共同前去月光,傅天河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但一想到马上就要和九月的弟弟见面了,他就忍不住紧张。
这可是见家人九月的弟弟知道他们已经完成标记了吗
万一九月的家人觉得他身份低微,又有残疾,不同意他和九月在一起,要怎么办
傅天河忍不住担忧,他试探着问道“你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性格和你差不多吧,挺活泼的,你们两个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话题。”陈词回道,事实上在电幻神国里,傅天河和陈念就相处的很好。、
“这样吗”傅天河松了口气,“那就好。”
接下来他可得好好养伤,争取在见面之前,把状态调整到最佳,可不能给九月的家里人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
至于那个朋友,应该也是和九月关系很好的人。
就是不知道是之前帮他们修理服务器的,还是物资接他们回到信标的,亦或是刚刚打电话过来的朋友。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