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宫。
今日,算是凤鸾宫最热闹的一日。
沈辞忧和沈闯被扣押在殿内,旁的嫔妃各自落座对她二人指手画脚。
宸妃向皇后进言,“娘娘等下将此事告诉皇上的时候缓一些,毕竟才有了珞嫔那事,臣妾怕皇上他”
皇后道“本宫自有分寸。”她看向沈辞忧,“沈贵人,本宫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招还是不招”
沈辞忧懒得搭理她,白了她一眼没回话。
在凤鸾宫被扣押了一个多时辰,她的情绪也从一开始的紧张慌乱,渐渐缓和下来。
沈闯是安定门的侍卫,德海也是安定门的侍卫。
沈辞忧想,应当是自己当日和德海相认,在长街上多说了两句话被谁偷偷看见了告诉了皇后,皇后才会用这样的损招,让她深陷泥沼难以自证。
却不知怎地错抓了一个自己压根就不认识的侍卫来,强行给自己冠上私通的罪名。
这一局环环相扣,摆明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死局。
但沈辞忧并不怕。
她为什么要怕
且不说她本就清白,并没有做出什么不守规矩的事来。
退一万步说,她就是做了,又如何
反正我跟李墨白又没有夫妻之实,本来就是作秀而已。他是要让我帮他找出幕后黑手来,又不是要我在宫里给他相夫教子。退一万步讲,我就是跟那个侍卫有什么,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皇上驾到”
沈辞忧沉浸式自我分析,正巧被才踏入凤鸾宫大门的李墨白听了个一清二楚。
一阵无名怒火登时就窜上了头。
什么叫就算你跟那个侍卫有什么,跟朕有什么关系你敢跟他有什么你试试看,看朕不当着你的面把他给剁碎了
众妃向李墨白请了安,皇后也将上首位让给了他做。
沈辞忧充满希翼的目光看着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救星。
可李墨白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倒是狠狠地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他落座后睨了沈辞忧和沈闯一眼,问道“发生何事”
皇后站在李墨白身旁,徐徐道“皇上先别恼,这事儿想来也是沈贵人一时错了主意。是这样的,皇上前几日不是赏赐了永安宫四株绿梅,宫里的姐妹没见过觉得稀罕,就和沈贵人商量着要去她宫中观赏一番。”
“今儿个一大早,臣妾和一众后妃来了永安宫,却发现永安宫出奇的安静,寝殿的房门也关得死死的。沈贵人年轻本来就贪睡,臣妾原以为是她还没起来,于是便让宸妃进去瞧瞧,哪知道”
她杨绢按了按鼻翼上浮粉,后又看向宸妃,“你跟皇上说说,你都看见了什么”
宸妃起身回话,“臣妾一推开寝殿的门,就见着沈贵人和这个狂徒衣衫不整的独处一室。那狂徒一手扶着衣柜的把手,分明就是想藏起来,不过被臣妾逮了个正着”
惠妃跟着添油加醋,“看两人睡眼惺忪那样子,定是昨夜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不要脸面的事儿睡得晚了,怕是才起来”她瞪了沈辞忧一眼,愈发阴阳怪气,“皇上前脚才出宫,你后脚就做出这样的事,简直比珞嫔还要可恶百倍”
禧贵妃更是一开腔就直接定了沈辞忧的罪,“皇上,念在沈贵人昔日救治过您和太后的份上,还请您留她一条生路吧。”
这些女人端着屎盆子就要往自己脸上扣,沈辞忧当然要出言反驳,“嫔妾没做过的事,各位娘娘又何苦要抢着替嫔妾认错”
“朕让你说话了吗”李墨白眼风犀利瞥她一眼,怒气腾腾道“这么多人都瞧见了你做了何事,难不成还能合起伙来冤枉你”
沈辞忧被李墨白给气笑了,她指着沈闯向李墨白问道“他样样都不如皇上,皇上也觉得嫔妾会看上他”
呵,朕样样都比他好,也没见你看上朕了
李墨白敞袖一挥,指着沈闯问道“你说,你为何会出现在沈贵人的寝宫里”
“奴才也不知为何奴才昨夜当值完就回了自己的庑房,小酌两杯后来了困意就上床睡了。一觉醒来,奴才就就躺在了沈贵人的床上”
“嗯穿衣裳了吗”
“穿了穿了”沈闯红着脸说道“沈贵人穿着寝衣,奴才也穿着内衣”
“呵,那也叫穿了”惠妃添油加醋道“沈贵人那衣裳都落了肩,倒更显得她风韵犹存了呢”
沈辞忧直接怼了回去,“寝衣里面尚还有肚兜,怎么从惠妃娘娘嘴里说出来,倒像是嫔妾衣不蔽体了一样”
李墨白虽说有点醋意,但心里尚算安慰
还好还好,没被人看到什么没吃亏就好,不然就算他没犯事,朕也定要挖了他的眼睛
“皇后,依你的意思,你觉得沈贵人和这侍卫衣冠不整的在自己寝宫里独处一夜,会做些什么”
“这”皇后脸颊微红,怯懦道“臣妾不敢说。”
“无妨,你直说就是。”
皇后佯装为难模样,半推半就道“月上梢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彻夜相对,衣衫不整,那自然是要做些男女欢好之事。”
“哦只能做男女欢好之事吗”李墨白冷笑着问“就不能是两人下了一整夜的棋”
李墨白此话一出,把所有人都给问懵了。
惠妃道“皇上打趣了。下棋就下棋,脱什么衣裳啊难不成是那衣裳做赌注,输一盘脱一件吗那当这皇城是什么地方,供男人取乐的烟花地”
宸妃道“管它下棋也好,吟诗作对也罢,沈贵人是皇帝后妃,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和侍卫单独共处一室的。”
李墨白没有理会她们,而是继续问皇后,“皇后觉得他们这事儿瞒着朕得有多久了”
“臣妾以为,若是头一次,也没那么大的胆子将人招来自己宫中。且香菱曾经见到过沈贵人和安定门的侍卫拉拉扯扯有说有笑,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人。”
香菱连忙道“确有此事,只是奴婢远远瞧见,不太确定是不是就是这个侍卫,不过身形看着却很像。”
李墨白又道“所以皇后的意思,是她二人早就暗通款曲,背着朕苟且已久”
“确实嫌疑颇大。宫女所离安定门十分近,保不齐她二人在从前沈贵人还是宫女的时候就有往来。如此说来呀”皇后惊悸不已,捂着心口感叹道“那沈贵人上回有孕的事,会不会也是皇上,臣妾不敢再说下去了。”
沈闯一直喊着自己冤枉,倒是沈辞忧与他的慌张相比,看起来十分淡定。
李墨白回眸打量了皇后须臾,徐徐道
“嗯,朕觉得皇后分析的”
“十分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