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穿成盲人反派的前任 > 第16章 一
    贺关把垃圾桶拿上来,行走间思考了一下。

    今明两天是难得的假期,去哪里玩呢。

    洗漱过后,他又下一趟楼,从一楼拿来两个圆型硬麻坐垫。

    倒是难得和楼冬藏在早饭之前聊天。

    “老楼,来坐。我在阳台。”

    楼冬藏摸着墙走过来,按着阳台的门问“哪边”

    贺关“我拿来了两个坐垫,在坐垫上坐着。来,手给我,这个距离伸手我就能抓到你了。”

    楼冬藏朝他伸手,被他热情地握住,带到沙发靠垫上坐下。

    贺关对自己的自发行为敏感度很低。

    楼冬藏稍微试探,见好就收,跟着他的动作坐下来,没什么留恋地放开他的手,开始慢慢摸身下的坐垫。

    贺关撑着下巴感叹“这垫子我坐三分钟了,还是无法理解它的设计理念,感觉像坐了个猫抓板。怪不得被遗弃在杂物间。”

    楼冬藏“嗯,杂物间里很多都是不合适的装潢。”

    贺关“都是吗我看有好多装饰品挺好看的。”

    楼冬藏“家里你随意动。”

    贺关眉开眼笑“真的”

    楼冬藏“嗯。”

    贺关“好,那下午叫人来搬。”

    楼冬藏“还要人搬”

    贺关奇道“不记得杂物间里有什么大件了”

    楼冬藏皱起眉回想。

    贺关对此类卖关子行为不亦乐乎“想吧,慢慢想。想不到下午也就知道了。”

    楼冬藏“那上午做什么你今天不去上班吗。”

    贺关“不上,今明两天我给自己放假了,等着手底下的人给我发传真,发了再说,不一定看,主要看心情。”

    楼冬藏“早饭呢”

    贺关捡起阳台的一根羽毛扔他“这怎么回事,阳台怎么有麻雀的羽毛让你看麻雀,别让麻雀进屋,你看哪里去了”

    楼冬藏“。”

    楼冬藏把飘到自己手里的羽毛握紧,装不知道。

    贺关看他想敷衍又不熟练的样子就想笑,转移话题“现在还早,天刚亮没多久,家里的菜这几天吃差不多了”

    他想了想“咱们出去买菜吧”

    他随意一提,已经做好楼冬藏拒绝的准备。

    原书里,楼冬藏在父亲的干预下才肯吃饭,之后时隔两年,他才迈出藏冬园的大门

    为了买鱼。

    贺关想到买鱼,脑袋就开始隐隐作痛。

    得给楼冬藏发展点别的爱好。

    这养鱼倒也不是不行就是一不小心,贺关自己可能有点生命危险。

    贺关翻翻手机,查附近的农贸市场在哪。

    还有个花鸟市场

    买点花再去买菜也行,花买晚了都要蔫了。

    贺关等了等,没等到他回答,自问自答道“不去也行,那你在家和岳叔一起把院子理一理我准备买点花回来。”

    贺关还在说“院子左右两边留着的草坪我准备修花墙,种花”

    楼冬藏“我去。”

    贺关停顿一秒,问“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错”

    楼冬藏“没听错,我说我去记。”

    贺关“好。”

    虽然不知道怎么快进到现在这个状态,但只要不在家窝着只想养鱼,贺关就放松得多。

    贺关能从这个回答里感觉到楼冬藏对自己的一点信任,但这信任从哪里来的,贺关还真没想明白。

    做点吃的就这么相信他

    这不合理啊,怎么和书里说得不一样。

    有有点傻白甜是怎么回事。

    贺关皱起眉,上下打量楼冬藏一会儿。

    自己现在和他一起住,倒是能把人看好,这以后万一碰到一个人警惕性就这么低

    这怎么办啊。

    性格要是被掰成这样那不行啊。

    有点儿有点儿坏菜。

    贺关蹙眉想了半天,看着楼冬藏安静地朝向面前的样子,心想。

    大不了他就一直看着。

    有自己看着总不会出事。

    不管怎么说,现在楼冬藏是唯一一个和自己没有直接金钱关系的人,还和自己在一张结婚证上,照看是应该的。

    他想明白,答应道“好啊,那去给你挑一副太阳镜吧。今天天气很好,外面太阳挺大的,等咱们买花再买菜回来估计也十来点了。深棕色的怎么样,上次在衣帽间看见过,一会儿我去找找。”

    太阳镜

    楼冬藏因这个提议停顿片刻。

    要不怎么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楼冬藏刚刚失明的那段日子,很多人来看过他,劝他多出去走走。

    他们看到他紧闭的双眼,故作好心地说“戴上墨镜拿着手杖出去走走吧,我们相信你会好的,这个世界对盲人还是比较宽容的。”

    实际上语气漂浮,只是敷衍。

    他也不需要。

    这样的话谁不会说。

    楼冬藏自己都可以对自己说。

    这些话只会给来看他的人增添一种能在他人面前展示和炫耀的属性。

    那属性叫“我会怜悯”。

    也叫“我心很善”。

    到目前为止只有贺关的态度不一样。

    只有贺关会拉着他一起向前。

    让自己明白现状,认清现实,在自己有限的条件下向外拓展世界。

    且手段十分温和。

    不喜欢被当成盲人,不喜欢被人指着叫瞎子,那就不戴墨镜。

    戴一副深色的太阳镜吧。

    借此避让太阳,也避让了别人明显的、逡巡的目光。

    所以楼冬藏没有犹豫,说“好。”

    贺关决定好,又回到第一个问题上“早上吃什么出去买花买菜肯定得先吃饱,到时候弄一堆花盆还要搬让俊彦跟着吧。昨天的米饭还有剩,炒个蛋炒饭怎么样”

    楼冬藏“嗯,俊彦是谁”

    贺关“之前和你说过,新招的司机。”

    他语气猛地带上一点热烈“好亮”

    楼冬藏“怎么了”

    贺关“刚才树叶被风吹开,好多阳光进来啊,真漂亮,特别亮堂。”

    楼冬藏“嗯。”

    贺关自然地说“你要是能看见就好了。”

    楼冬藏微怔。

    在最细节的地方记注意到他心情的是贺关,不会避讳他的眼睛,把他当正常人相处的也是贺关。

    他竟想不出用什么来形容对方。

    贺关看他不回答,笑了笑,说“我长这么帅,你看不见亏死了。”

    楼冬藏“我可以摸。”

    贺关“嗯”

    楼冬藏伸手过去,按在他的坐垫上。

    根据声源,他很轻易能确定贺关在自己手边不到二十厘米的位置。

    贺关看着他靠近“摸我的脸这有什么用你还能摸出我长什么样吗。谁不是两只眼睛一张嘴”

    他截断楼冬藏伸过来的手,问“还有一个问题,洗手了吗”

    倒是没有拒绝。

    楼冬藏被他挡回手,说“嗯。”

    贺关闭上眼“那来吧。”

    楼冬藏本以为会遭到拒绝,这么顺利就被答应

    倒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伸出手,向前摸,首先碰到贺关柔软的脸颊。

    皮肤很好,他摸上去像摸

    贺关哔哔赖赖,破坏气氛“你捏包子呢能不能换个地方”

    楼冬藏便转到眼睛。

    他手指被什么拦了一下,去摸第二下时才意识到那是浓密的睫毛。

    贺关眼皮发抖“好痒。”

    楼冬藏接着向上,从睫毛摸到眉毛。贺关在这些地方都长得很好,眉毛不会扎手,恰到好处似的,很乖顺。

    贺关像个催促他完成工作的监工,拖长声音晃了一下身体。

    察觉自己的脸离开了他的手,他又主动晃回来,把脸送回到他手中。

    他重复道“快点,下一个。”

    楼冬藏便从眉心往下,很快从山根向下摸到鼻梁。

    他没有去摸嘴唇,想先向后摸,被贺关眼疾手快地攥住手“说好的只摸脸呢”

    楼冬藏见好就收“嗯,不摸了。”

    耳朵好像是

    敏感点。

    贺关拉他起来“走,去吃饭吧,这下知道人都是一张嘴两只眼了吗这位小学生。”

    楼冬藏跟着他起身“。”

    他还有了个新收获。

    一不好意思似乎话也会变多。

    蛋炒饭简单好做,贺关把肉丁芹菜胡萝卜和米饭一起翻炒,五分钟就出了锅。

    做饭快,开饭便很快,又因为不着急,贺关刷了一会儿今天的热搜,把手机放到一边,刚好看到楼冬藏停顿。

    楼冬藏吃饭时不说话,此时的停顿便很明显。

    贺关“怎么了”

    楼冬藏顶了一下腮帮,沉默三秒,说“没事,我自己可以解决。”

    贺关“”

    楼冬藏继续吃饭。

    等到收拾碗筷,楼冬藏依然在下意识顶自己的腮帮,贺关看了他一会儿,感觉他在舔牙。

    有什么东西夹牙缝了

    贺关在洗手池洗完手,问他“让我看看”

    楼冬藏拒绝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贺关没料到自己第二次被拒绝,挑眉“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儿弄不下来别过来找我帮忙。”

    楼冬藏闭着眼点头“嗯。”

    吃过饭,两个人一起换出门的衣服。

    贺关站记在衣帽间,拿到自己那天挑戒指时看到的太阳镜,问身旁的衣架子“想穿什么。”

    楼冬藏“都可以。”

    贺关一边挑一边说“随便大师。”

    “等等,”贺关想到什么似的,转身说,“给我抱一下。”

    楼冬藏“”

    贺关“抱你了啊。”

    他很快靠近,双手按在楼冬藏肩头,没有多余意味地抱了一下。

    更像更像丈量。

    贺关抱完他,重新回衣柜里翻找衣服,说“风衣可以敞开穿。里面穿厚点。今天外面有风,应该不会热。”

    楼冬藏“抱人量尺寸是和谁学的”

    贺关“老爸教的。”

    贺关刚想说自己老爸是个裁缝,老顽童一个,可好玩儿了,就想起自己在这个世界有没有爹妈都不知道。

    还是不说了。

    更何况这也仅限于他工作前。

    参加家里公司的工作之后,贺关才知道有一个在工作上掌控欲很强的爸是什么体验。

    裁缝对各个地方的精准要求简直让贺关难以想象,也让高端衣料量产变得更加困难。

    可以说,他的很多难题都是老爸给的。

    把挑好的衣服都放在床上,贺关说“你换,我下楼看看岳叔的花园打扫得怎么样了。”

    楼冬藏“嗯。”

    贺关揉着头发下楼,站在门口台阶上看岳叔的成果。

    院子里草叶都被清干净,露出下面的石板,和两侧预留出的土坑这些可以栽花用,贺关准备砌个一米多高的花墙,人站着伸手就可以摸到的那种。

    贺关看了一会儿,在岳叔有点出汗的时候给岳叔帮了把手。

    他拿着浇花水枪在院子里喷完最后一圈,把土屑和一些杂物喷到院子角落,刚好听到台阶一声响。

    贺关抬头看过去。

    宽肩最适合敞开穿风衣,风衣料子好的话,会有富有垂坠感的漂亮褶皱。再加上贺关给楼冬藏选择的太阳镜边框是细金属,在太阳折射下,会有耀眼夺目的光点。

    一扫病态。

    贺关福至心灵,无师自通为什么很多女生都喜欢给男朋友打扮。

    尤其是很乖的男朋友。

    出来的人踩了一脚门槛,跨出门来,问“贺关,浇水的是你吗”

    贺关“是我。”

    他关掉水枪,把它递给来接的岳叔,说“总算像个正常人,不错。”

    楼冬藏“”

    贺关笑得开心“没,高兴,我说胡话呢。”

    楼冬藏沉默两秒,向贺关走过来。

    贺关站在原地,看长腿衣架子朝自己走,心想,这要是成个团出个道,那不得至少爆红。

    都是钱啊。

    他虽然是董事,但没有工资,只有享受公司津贴和福利的权利,对赌协议的股份虽然势在必得,但也不是当下能拿到的。

    贺关一缺钱,看谁都想薅两把。

    楼冬藏直白地说“你现在的想法不太好。”

    贺关“岂止。我在想怎么才能把你卖个好价钱。”

    楼记冬藏“”

    贺关“你任人摆布的样子真的很帅,如果能出道赚钱就更帅了。”

    楼冬藏笑了一声,问“好看吗”

    贺关“可好看了,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明星都帅,考虑一下接管星域你进自家人的公司自家包装,我保证你是最赚钱的那个。”

    楼冬藏摇摇头“星域是你的。”

    贺关微怔。

    楼冬藏“给你了就是你的。”

    他不想让贺关再发散把自己当明星的想法,轻巧地绕开话题,说“帮帮我,我下来找你有事。”

    贺关“怎么了”

    楼冬藏闭着眼,在贺关的注视下很轻地顶了一下自己的腮帮,低声说。

    “芹菜,夹牙了。”

    贺关乐了“还不是要我帮走,我去洗个手给你弄下来。”

    他拉着楼冬藏的风衣袖子向里屋走,没有注意收拾园艺用具的岳叔。

    楼冬藏和他一起进屋,比起贺关,作为盲人的他对视线更敏锐,因此能感受到岳叔隐晦的视线。

    是谴责。

    楼冬藏知道自己在贺关面前装乖的演技迟早会被发现,但没想到那么快。

    而且还是被一个长辈。

    思索间,他已经被贺关拉着站在洗手池前,听贺关洗手的声音。

    贺关关掉水龙头“张嘴我看看,哪边,右边是吧啊”

    楼冬藏乖顺地张嘴。

    他牙齿长得很好,按理说不会经常塞牙。

    贺关四指扶在他耳下,拇指很轻地按在他嘴角,疑惑地说“我怎么没看见在哪”

    他手指温热,温度好像透过皮肤温到口腔似的。

    楼冬藏阖着眼“就在那里。”

    他本来只打算舔他一下,现在接触到,却只会更加贪心,想让贺关的手就这么停在这里一会儿。

    这是他难以摆脱的劣根性。

    从前他痛恨不已,现在倒甘之如饴。

    贺关不太确定地向里看了一眼“那我伸手进去了你别嫌痒啊。”

    楼冬藏“嗯。”

    贺关左手拇指向口腔里探,接触到他规整的牙齿,继续发出疑问“真没有啊,哪你给我指指。”

    他话音刚落,足足定在原地两秒。

    滚烫的、湿热的舌头裹住了他的手指。

    楼冬藏似乎没感觉似的,甚至顶了一下他的指甲盖,依然在向里用力,接着收回舌头。

    这样便舔了他第二次。

    贺关这时才意识到,这是个人。

    不是他臆想的蛇类。

    而是拥有温热的体温、舔自己一下会把自己舔到愣住的人。

    站在他面前的人低眉顺眼,解释说“就在那边,怎么现在去舔没舔到”

    贺关收回手,一边想自己这心跳是不是快得有点不正常,一边尽量保持镇定,说“舔我一手口水,别舔了。”

    楼冬藏“嗯,既然没有就不找了,可能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咽下去了。”

    其实没有这根夹牙缝的芹菜。

    他只是今天骤然确定接近贺记关的念头,一时想不到好方法,思来想去,借此增加接触。

    贺关把手放在水龙头下面冲水,语气平静“你出去等我吧,我洗个手。”

    楼冬藏自始至终都很乖巧,语气温和得不可思议“好,我在外面等你。”

    贺关等他走出卫生间,关上门,才打开水龙头,把刚才被他舔过的手指放在水龙头下冲水,低喃“怎么跟烫伤了似的,凉水冲也发烫,不会真被他烫到了吧”

    他搓了搓手指,不知道回忆到了另一个人舌头柔软的触感还是别的什么,脸一下红起来。

    贺关洗手洗了好几分钟,确定自己脸色正常了才敢打开门。

    开门声响不大,但奈何屋子里另一个耳朵太好。

    楼冬藏原本微微低头,闻声立刻抬头向这边看过来,说“你太慢了。”

    贺关随口胡诌“这话你得和我的肠胃说,闹肚子了。”

    不然他怎么说

    说被舔了一口脸红半天

    丢不丢人。

    离离原上谱。

    楼冬藏果然误以为他吃东西吃坏了肚子,问“有治肠胃的药吗”

    贺关“行了行了,没事。走吧,我等不及了。”

    楼冬藏“你不换衣服”

    贺关“我换啊,之前穿的冲锋衣挺好看的,今天接着穿,不用挑了。”

    楼冬藏“那为什么给我挑”

    贺关“”

    为了满足自己给别人的打扮欲

    今天问的怎么都是他答不上来的问题。

    还是刚认识的时候好,话少,唉。

    贺关“好看。别问了,哪来那么多问题。”

    还没等楼冬藏回答,贺关电话铃声响,便自然地说“应该是俊彦的电话,可能到门口了,我接一下。”

    楼冬藏“嗯。”

    楼冬藏坐在沙发上,听到贺关的脚步声靠近,接着,自己被他抓着手从沙发上拉起来。

    拉着他的人声音很近,清朗带笑,说“走了出去玩”

    一定是笑眯着眼的。

    他想

    他想看见他。

    走到门口时贺关主动放开他,没有打开门,而是停在门后,说“我的司机以后都会来接送我上下班,所以你们不可避免会碰到。”

    他声音放轻,说“如果不想让他知道那我会帮你。或者现在不想去也可以,可以选。这是你的决定,我不会干预,也不会生气。”

    门口后面就是弄堂,这里遮荫,没有太多阳光,一阵荫凉。

    楼冬藏紧闭的双眼掩藏在太阳镜后,贺关看不太清楚。

    更何况楼冬藏站在较暗的一边。

    他听见楼冬藏问“我今天怎么样。”

    贺关有点茫然“什么怎么样”

    楼冬藏“外表。”

    贺关不确定地说“大佬出街”

    楼冬藏无声地笑起来。

    贺关看到这个笑,就知道刚才问题的答案了。

    果然,楼冬藏说“走。不出去刚才忙记那么久都白费了。”

    贺关刚想和他掰扯,就听人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贺关“什么你说。”

    楼冬藏伸出手,朝他打开。

    他伸过来的是左手,掌心朝上。

    因为贺关照顾得好,楼冬藏手腕处的伤口已经结痂,血痂发紫、发黑,血小板在努力工作,尽快愈合。

    他说“当一天我的眼睛吧。”

    “牵着我。”

    杜俊彦打下车窗,把后视镜扣上,在车里百无聊赖地等了两分钟。

    期间,他看到自己昨天看到的蚂蚁今天又准时出来搬吃的,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直到贺关站在他面前,挡住他看蚂蚁,杜俊彦才抬头。

    贺关“早,手机给我。”

    杜俊彦“好的老板。怎么了”

    贺关“昨天不是给燕助买吃的吗,给你报销了。”

    杜俊彦“谢谢老板,您人真好。”

    贺关笑着和他开玩笑“嗯,开车开累了背地里骂我千万别让我听见。”

    杜俊彦着急地摆摆手“不能的不能的。”

    贺关“嗯,知道。”

    贺关从始至终单手操作,把杜俊彦的手机搁窗户上扫了一下,转了一百过去,再把手机还回去。

    杜俊彦有点疑惑,怎么不用另一只手

    他稍微探出头,才发现老板身旁还有个男人,两个人竟然还牵着手。

    贺关“别乱看。”

    杜俊彦立刻绷直脖子,在车里坐正。

    两个人在后座坐下,杜俊彦这才从后视镜偷偷摸摸看了后面的人一眼。

    那人戴着眼镜看不见眼睛,脸部轮廓尤其英俊,冷着脸,没有表情,薄唇,看着很寡情。

    杜俊彦听见自己老板喊了那男人一声“老楼,买完花顺便去给你买个手机”

    对方话也像面相一样冷,很低地应。

    杜俊彦在心里咂咂嘴,想。

    现在包养连手机都不给买吗

    老板看着不像这种人啊

    车到花市,贺关没让杜俊彦朝里开。

    车不小,不方便。

    贺关“我们去里面买花,俊彦你在这等着,晒了就找个凉快地方呆着。去周围玩也行,我得好一会儿才给你打电话。”

    杜俊彦“好,老板我去周围看看。”

    贺关“嗯,去吧。”

    杜俊彦本来还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也可能不是那种关系呢

    他本着良心想最后确认一次就走,刚好看到老板身边的男人倾身,亲密地挨着人耳朵说话。

    对不起,是他想少了。

    杜俊彦加快脚步。

    楼冬藏靠过来,低声在贺关耳边说“他好像误会了。”

    贺关笑着说“那有什么,看他眼神就知道了,挺会发散的,我有时间试试他能不能去写软文。他觉得我在占你便宜。”

    楼冬藏沉默片刻“彼此彼此。”

    是在说自己也占便宜了。

    贺关看着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啧了一声“不对。明明我没占便宜,是你赚了,老楼,你比我大两岁吧我刚过二十三岁生日。”

    楼冬藏“嗯。”

    他二十五。

    早上十点,花市热闹起来。

    记楼冬藏敞开的风衣衣摆偶尔盖住两个人牵着的手,让两个人得以躲开一些人审视的目光。

    贺关很快找到一处摊子,在花架之间穿梭。

    他拉着楼冬藏到处摸花的叶子,偶尔低声告诉他别太用力,和他说花毛茛是断头仙子。

    摸到断头花,老板可能会赖是他们摸的。

    楼冬藏没有被别人拉着在耳边说话的经历,再加上不熟练,动作很小心翼翼,有两次去摸,都没摸到。

    这怪异的行为吸引了老板的注意。

    中年人走过来,带着点好奇,问“你们好啊,是一起来买花的吗”

    贺关笑眯眯地往前一些,挡住楼冬藏的脸,说“嗯。”

    中年人向率先答应的贺关问“您身边这位是”

    楼冬藏来了点兴趣。

    他能感觉到这个老板对自己的眼睛很感兴趣,好奇的视线像要透过太阳镜,看到他的眼皮。

    贺关会怎么回答

    爱人

    老婆

    哥哥

    需要帮忙的残疾人

    贺关牵着他的手稍微加了一点力道,和卖花的老板笑着说“家里人。”

    他懒懒散散地和老板拉家常“他在家待太久了,太阳都不愿意见,死宅一个。我今天硬拉着他出来的。你看,这会儿晒太阳晒多了就不高兴了,都不愿意搭理我呢。老板你要是再盯着他看,等回家又要和我闹了,以后让他出来更难。”

    老板“那可不行那可不行,你们这么年轻,整天呆在家里会坏掉的,我不看了我不看了。”

    贺关笑眯眯地告状“可不是吗。在家里久,人都呆了,像从来没出过门似的,白得跟个吸血鬼一样。”

    他很快聊到别的地方“老板,你说你这有比他白的花吗,给我拿两盆”

    老板瞟了楼冬藏两眼,没再带着明晃晃的打量,纯粹看他的肤色,返回花堆中翻找。

    “净给我出难题,让我给你找找白月季肯定不行,白玫瑰在哪呢这是一堆酢浆草,我这没有银月酢浆草啊,唉”

    店主的注意力便这样从楼冬藏的眼睛上转移。

    楼冬藏浸润在明媚的阳光里,突然抬起手,不容分说地挤进贺关的五指。

    从出门到现在为止,像是避嫌,贺关只是拉着他的手,这时被他扣住,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但现在老板在,他也不好甩开他。

    楼冬藏得逞片刻,扣紧他的手,在心里数。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