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凝整理了一下思绪,她端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那杯雪花煎茶。
清新的香气飘到鼻腔,思绪渐渐明了起来。
正在此时,门被敲响,绿竹去开门,见杨其昌禀道“前厅来人请小姐过去一趟,说是大少爷回来了,让您过去小聚。”
绿竹一听这话,立刻紧张的看向自家小姐。
“你去回禀大夫人,说我们小姐身体不适”
“绿竹,弟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们姐弟自是应该好好叙叙旧。”
沈婉凝换上了一件藕色衣服,坐在梳妆台前简单的装扮了一下。
刚一回来就这样急不可耐的要见她,她怎么好搏了人家的面子呢
前厅内,魏舒秦抱着儿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
年轻的男子一身云锻锦衣,穿着可谓是上乘,一身衣服衬得他纤尘不染。
那张脸生的很是俊美,五官也如雕刻般一样。
他抱着母亲,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母亲您别担心如今儿子回来了,儿子必定不会让妹妹继续在那冰冷的地方受苦挨饿。”
“好,有了你娘就有指望了。”
沈健标道“是啊,你不在我们受了不少委屈,现在爹已经没了希望,以后爹和娘都要指望你了。”
一听说儿子回来,他立刻抛下手中的事情就赶了回来。
看到儿子这几年间变得这样优秀,他顿时一阵欣慰。
他没了仕途又如何,没了女儿又如何,他还有这个儿子。
这个儿子一直都是他的骄傲,只要儿子在,他就永远都有希望。
沈婉凝还没进来就在外面听到里面一家三口相拥热泪的声音。
她走了进去,一家三口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继续互诉着。
“大伯父大伯母。”
她的话没有得到回应,她就像是一个突然闯入人家家,打扰到了人家一家人相聚着。
沈婉凝也不慌,她笔直的站着,似是有些不耐,她开口道“伯父伯母与沈晟好久不见应多说说话,等到你们都说完了我再过来。”
她转身离开,沈晟这才注意到了她。
“姐姐留步,大概是因为许久没与爹娘见面,所以想多聊一会,倒是忽略了姐姐的存在,是我不好。”
沈婉凝抬头时,只见他那双瞳孔里面带着些寒光,虽然嘴角是笑着,但沈婉凝没在他身上感觉到一点热气。
沈晟道“对了,我从外城回来,特意给爹娘和姐姐准备了礼物。”
桌子上面摆放着各种礼盒,大大小小,形状不一,包装也不一样。
沈晟拿起了其中两个最大的分别献给了魏舒秦和沈健标。
打开礼盒,两个礼盒里装的是两个上等的翡翠。
“孩儿常年不能陪在爹娘身边照顾爹娘,孩儿心中倍感愧疚,特花了大价钱给爹娘寻来此宝。”
两个翡翠晶莹剔透,形状被雕刻成了双鱼,只看一眼便知价值不菲。
沈婉凝在一本书里记载着,有一宝物,名为双鱼翡翠,形状精美。
因为雕刻艰难,做工精细,所以这世上只有一对,前朝一权倾天下的丞相当做宝物,后来前朝覆灭,此宝物被人觊觎,后流传在民间。
这对翡翠价值连城,哪怕是当朝的高官舍尽财力去寻找也没找到。
现在竟然被沈晟献给了魏舒秦和沈健标。
可是沈健
标和魏舒秦向来都是登不上大雅之堂,何时见过此等宝物,就算给了他们也是让他们糟蹋了此宝物。
他们不知宝物来历,却还要装作一副知晓宝物珍贵,做出一副震惊的表情。
“好儿子,还是你懂的娘的心思。”
魏舒秦虽然不懂,但看一眼就知翡翠不菲,等到贵妇们来府里做客,她便可以拿出此翡翠去炫耀。
沈晟看到父母开心,瞬间觉得自己没有白费万两去购买这双鱼翡翠。
他从桌子上又拿起了一个礼盒,“这个礼物是给妹妹的,我本想着妹妹怀了孕,所以买了一些补药。”
“你妹妹她要是在,看到你给她买了这样好的东西,她一定会很开心,只可惜”
魏舒秦又想起了女儿,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沈晟抬头看着沈婉凝,一双眼睛是那么的深邃。
没有埋怨,也没有生气。
要是以前的沈婉凝,看到他这样绝对会被吓到,可是如今再看这眼神,她心里只有厌恶。
在整个沈府里,沈晟是最爱吓唬她的人,她从小就觉得她这个弟弟冰冷阴森,从他身上永远感觉不到一丝热气。
他也惯爱拿着这个样子来吓唬她。
“三妹妹她犯了欺君之罪,此时被打入了天牢,弟弟这礼物也只有亲自送过去才行了。”
她的话里带着些可惜,那可惜不用说,沈晟也知道。
欺君之罪最低的责罚也是要被斩首的。
沈佳玉虽然现在只是被关在牢里没有被定罪,可迟早是要被斩首的。
这是毋庸置疑。
所以就算沈晟把礼物送了过去,沈佳玉也没有多长时间可以享用。
况且
“姐姐怕是都忘了,佳玉她已经生了孩子,而那个孩子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个怪胎,就算送过去了佳玉她也用不了。”
沈晟笑着,明明是一副温和的样子,却总是让人无端的感觉到寒凉。
在沈婉凝的印象里,她之所以会这样害怕这个弟弟,也是因为他那个表里不一的笑。
她总觉得他每笑一次都在算计着她。
他的话里没有半分埋怨,但字字都在指向她。
他那个“莫名其妙”,其实就是在暗指着是她把沈佳玉的孩子变成了那样。
这个沈晟,精明到可怕。
只是此时的沈婉凝已经是经历了一世的沈婉凝,她当过王妃,也做过皇后,定然不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乱了分寸。
更不会跳进他所设的陷阱里。
“是啊,我险些忘了。”
沈晟本是想像从前一样用自己去吓唬沈婉凝,可没想到这个沈婉凝竟能这样淡然的与他对视。
在他说到佳玉的事情时,她也是那么的不慌不忙,没有一点凌乱之色。
他这几年在外走南闯北,见过许多人,他一眼就能看出谁是装的谁是真的,而他没有从沈婉凝身上找到一点装的样子。
明明是假的,却被她伪装的没有一点漏洞,就好像她本身就是这样的人。
也看不出她对他有一点的恐惧,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