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24日, 单板滑雪和自由式滑雪世青赛在新西兰卡德罗纳拉开帷幕。
在一整场充满着新西兰风情的开幕式表演结束后,首先进入赛程的便是大跳台项目的预赛。
因为参赛人数相对较多,组委会将单板滑雪的预赛放到了上午, 而将自由式滑雪安排在下午。
此外,男女组的预赛也是分开同步进行的。
“一、二、三, 加油”华国青年男队和女队的队员们完成了一次简单的搭手加油仪式, 互相鼓舞着,在山下分开,前往自己的赛场。
男队这边由唐毅带队, 除了冯决、高森、曾佳等三名队员,还有助理、队医等相关工作人员。
他们是由整个单板滑雪队共用的,哪个项目有比赛,就蹲守在哪里, 以便于应对突发事件。
乘坐缆车来到大跳台赛道附近。照例完成了核验身份、排号抽签等繁琐的准备工作, 冯决自来熟地带领着两个好朋友来到了候场室。
因为参赛人数众多,今天的比赛被分为了a、b两组, 分别取前6名,共计12人晋级明天的决赛。
冯决被分在了a组第32号。高森和曾佳则分别是b组的28号和30号, 都是相对不错的出场顺序。
这会儿离比赛开始还早, 候场室的人不多,冯决放眼望去,没发现阔别已久的唐纳德, 也没见到之前同场竞技的斋藤一辉。
“嚯, 条件确实还不错。”曾佳随意打量了一下候场室的陈设,满意地点了点头, 拉着两人找了排靠里面的位子坐下。
“今天好像有72名选手参加预赛啊”高森回忆着刚刚检录时得知的信息, “幸好分了两组, 不然相隔这么多人,跳完第一轮,再跳第二轮的时候,状态都没了。”
冯决点了点头“如果那样的话,中间我们或许还需适当做点什么,以保持状态”
“跳个广播体操”曾佳歪着头,开了个华国式玩笑,“总不能跳广场舞吧”
冯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够了”
三人在这里插科打诨,候场室内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然而,因为冯决三个都是这个赛季才第一次来到国际赛场,这些同龄的青少年运动员他们是一个都不认识。
各种肤色、发色、眸色的运动员说着各不相同的语言。这让候场室渐渐热闹了起来,也让冯决感觉像是进到了菜市场。
直到某个瞬间,候场室大门被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原本还“嗡嗡嗡”的讲话声突然静了下来。
冯决转过头一看,来人金发碧眼,容貌俊美,神色羞怯,看着像是个柔弱无害的甜心少年。
但冯决,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他是今天所有运动员最强大的竞争对手
“嗨喽,唐纳德好久不见”冯决开心地站了起来,朝对方挥舞着有力的双手,成功将其他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这人是谁啊这么高的身材,也能玩大跳台”
“哦,他看起来甚至像一只掉了膘的熊他是俄罗斯人吗感觉又不太像啊”
“他和维克多很熟吗竟然叫他的名字听说这家伙骄傲得很,根本不理人的”
候场室内众人议论纷纷。
而抱着滑雪板进门的唐纳德悄悄松了口气,步子轻快地走到了冯决身边,先朝冯决打了个招呼“冯决”
冯决高兴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猝不及防的唐纳德微微一僵,然后静静地等冯决松开手,这才转向高森,语气迟疑“高”
高森没想到对方还记得自己,点了点头“很高兴再次见到你,维克多”
双方都是互相称呼的对方的姓氏。
唐纳德便轻轻点了点头,最后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曾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是我的队友,曾佳,你可以叫他曾。”冯决介绍道。
唐纳德于是朝曾佳点头致意,没有说话。但听冯决说起过唐纳德性格的曾佳丝毫不以为忤。
作为刚刚过去的平昌冬奥会坡面障碍技巧冠军、大跳台亚军得主,唐纳德可以说是当今世界单板滑雪项目的一个标杆。
尤其是在平昌冬奥会大跳台项目,他与队友凯恩甚至你追我赶到了决赛第三轮,才最终分出胜负,以15分的微弱劣势屈居亚军。
这样一个站在项目最巅峰的运动员来参加世青赛那真的是和壮汉暴打小学生差不多也难怪当他推门进来时,整个候场室都安静了。
但冯决是不在乎这个的,他只关心大半年不见的外国朋友最近过得怎么样“唐纳德,你这段时间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脚踝的伤不碍事了吧”
在平昌冬奥会大跳台最后一轮,唐纳德为了战胜凯恩,挑战了一个反脚背转1800度的高难度动作,最后落地时不小心崴了脚,也因此出现重大失误,被凯恩逆转夺冠。
唐纳德坦然地摇了摇头“没好。不影响”
冯决略一思索,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也是,以你的水平,哪怕降难度到1620,我们其他人暂时也追不上哦。”毕竟差距实在太明显了。
高森你是怎么解读出这么复杂的含义来的
冯决就这么和唐纳德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说,对方在听。
期间,双方互报了自己的序号,冯决得知唐纳德被分到了b组第2号。
偶尔他也会将话题带向高森和曾佳,但唐纳德并不接腔,冯决见双方确实没什么好聊的,只得作罢。
又过了一会儿,斋藤一辉也进了候场室。这回倒是没有“空气突然一静”的氛围,却也惹来了不少窃窃私语。
不消说,刚拿下新西兰澳洲杯金牌的斋藤一辉,也是这次世青赛领奖台的有力冲击者。
冯决其实对他挺有好感的,但考虑到曾佳来自东北三省,不知道他对日本运动员感官如何,也就没有上前交谈,只互相点头致意完事。
至于传说中有希望冲击领奖台的最后一位,来自奥地利的弗朗兹彼得,则是卡着预赛开始在即的时间点进来的。
与美少年款的唐纳德和斋藤一辉不同,弗朗兹是一个典型的白人硬汉长相。
他脸庞俊朗,高鼻深目,头发短硬,脖子和小半边左脸都刺着繁复的纹身,左耳还打了耳钉,脸上也是一副拽拽的表情。
冯决望着他这副模样,半晌才吐出一个语塞的音节“呃”以华国人的正常审美来看,这就是个问题少年啊
但好在单板滑雪的起源,就充满着叛逆、青春与时尚的气息,经历了前段时间有人出柜的新西兰澳洲杯,冯决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只是好奇“组委会竟然允许有选手,带着这么明显的纹身上场吗”
“当然”唐纳德点了点头,想了想,突出了一个词,“尊重。”
冯决明白他说的是奥运会价值观“卓越、友谊与尊重”中的一个,“哦”了一声“明白了。”
比赛即将开始,冯决也在现场一片嘈杂的议论声中了解到了部分运动员的序号。
其中,弗朗兹被分到了a组第31号,正好在冯决前面。而斋藤一辉则是b组27号。
再一次,冯决怀疑起了自己和高森的签运。不然怎么会都恰巧处在了种子选手后一位出场
闲话少提,言归正传,随着工作人员的一一到位,新西兰世青赛的大跳台比赛也就此正式拉开了帷幕。
应当说,除了有唐纳德这位超规格的选手闪亮登场以外,世青赛的竞技水平甚至还不如刚刚过去的新西兰澳洲杯。至少能跳1620的青年选手并不多。
于是冯决也就还算轻松的心态,观看着前面选手的表演。
然后他就发现了,尽管在场的选手,在难度区间上普遍不如新西兰澳洲杯,但运动员的表现却更有灵性
不仅个人的风格更加突显,一些动作细节的处理看起来也让人更舒服。
是成年组选手比不过青年组吗当然不是主要还是新西兰澳洲杯在成年组比赛中太拉胯了,吸引不了厉害的运动员参赛。
冯决因为刚拿了块银牌而有些小膨胀的心态,也悄然平复了下来“这就是我们这一辈最厉害的选手啊真希望在这个舞台上,也能有所收获啊”
时间一点点过去,前面的25名选手,都选择了跳1440度转体,一个跳1260度转体的选手都没有。
尽管他们中,有超过一半的选手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失误,没能获得好成绩,但也给了只会一种1440度转体的高森巨大压力。
曾佳比他好点,但也只会正脚面转1440度和偏轴转体三周rk1440度,竞争力也不太够。
冯决看出了两人心态的变化,绞尽脑汁安慰道“他们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跳1440成功的,指不定还有人跳1260呢”
话音刚落,a组的26号选手来了个流畅的正脚背转1620度 前手抓前刃ute抓板,并且成功落地,夺得高分。
高森、曾佳以及唐纳德三人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冯决,眼中满是“”。
“呃”冯决讪讪地闭嘴,假装聚精会神地看比赛转播。
好在随后的27、28、29号三位,都只挑战了1260度转体,这才让他的脸色没那么尴尬了。
“我就说嘛。”冯决小声嘟囔了一句,随即注意到那个问题青年模样的弗朗兹已经站起身来,准备上场。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