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三花的这般自觉, 莫辞自然是欣然应允。
他拎上踊跃主动的小金鸡,就一起钻入了黑色漩涡,在外面又迅速放出的无差别道韵攻击间隙下, 再次开始了极限状态下的见缝插针, 极限扭转。
三花汝娘也,它竟是又出来晚了。
待到下一次,你且看它
丹道王家的三十六柱外狱内, 在短短五日的时间里, 连续出了两次岔子。
到现在为止, 不仅贼子尚未发现踪迹, 就连那两位被救走的悟道修士, 都不知其具体位置, 未寻到踪影。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不少王家人都感觉不可思议, 并暂时移开了专注于琅家消息的视线,对此事给予了空前的关注。
不仅许多珑家修士, 都往三十六柱外狱方向赶去, 更有诸多族老,都开始对这位贼子的进入方式,展开了溯源性追查。
凡是最近一年内, 从外界回来族地的王家修士, 都被叫到了湖边广场上,准备挨个进行针对性的查问。
如果这批修士的查问结果不理想,还将会将回归日期从一年延扩至三年,直至从中发现了蛛丝马迹为止。
在此次被统一叫走调查的修士中,王颐汶自是其中之一。
只是在她认知里,她只是捡了枚戒指回来, 并未干过什么有损于族人之事,因此,倒是面色如常,很平常地听着周遭族人们的讨论与谈天。
“听闻三十柱外狱的闯入者,现在还没抓到。”
“那里不是都经过了层层封锁吗出入的把控都很严,怎么会有人进去”
“听说已经惊动里面的人物。”
“我的天,这可真是将事情闹大了,也不知里面的几位大人,咱们是否有幸得见。”
“可能有些难,这个就真是只能去靠运气”
王颐汶听着周遭修士的讨论,不动声色环视了一圈,在此番广场上,她依旧未能见到她的父母。
自从她回来,她的父母就一直没有露过面,这让她对他们家族的现状不由产生了些联想。
现在外面的状况,真的有那般糟糕吗
让她都回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人。
“你们说,琅家那边的结果出来了没有”她凑到几位熟识修士身边,小声询问。
其他人闻言摇头“没有吧,若是出来了,族内肯定会有消息流传,而不会像现在这般紧绷着,一直任由流言飞窜。”
“也不知道是谁,竟是这般大胆,招惹咱们王家。”
“你们说,会不会与曾经琼家那次是一拨人啊”
“啊,这个,也有可能”
提及曾经的琼家,众人的精神头当即被提起,一个个义愤填膺地就凑在一起分享起曾经琼家被灭后,各自得知的一些线索,分析起可能的幕后黑手。
期间,王颐汶不经意抬首,就见到广场上方的几位族老相继取出了传音玉简,探入灵气聆听,下一刻,他们的面色相继变得极其难看。
广场内注意到这一幕的众人相继噤声。
他们看着上首的几位族老,小声询问“是怎么了吗”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被询问的那位族老面色阴沉,目光如钩,沉声低语“琅家族地那边,除了在外面云琅轩坐镇的几位,剩下的,全灭。”
一语出,众皆哗然。
那可是琅家啊,一旦觉醒成功,就能够高出一等的加字血脉。
在丹道王家,几乎所有人都经历过那样一个时间段,成年之前,对血脉觉醒的渴望,让他们的王姓能够作为自己姓氏的一个偏旁,得到新的字姓的添加。
自此获得独特的天赋能力,高人一等。
却不想,就是那样一群脱离他们出去的天之骄子,曾经被他们艳羡的存在,竟然在一夕之间,再遭灭门,成为了不知哪位贼人手下的亡魂。
“他们是怎么死的,这次可看出凶手是谁”
“对啊,这次赶到的及时,总能够看出凶手的身份了吧。”
“上次琼家的事宜可定然不能再发生,咱们不能在同一个沟里被绊倒两次。”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义愤填膺,双目赤红,有个别天火灵根的,头发丝儿上都噌地一下就爆出火来。
面对如此情景,上首的族老没有应声,也没有给众人统一答复。
他只伸手,示意众人安静“这些问题,自有家族上层进行安排调查,大家可无需焦急,现在咱们继续之后的检查。”
然而这话,他虽然如此说了,广场中的众人却并不买账。
他们中有人大声叫嚷“所以为什么啊,那般尊贵的血脉,好容易觉醒成功的资质,当初为何要派他们出去另立族地,就好好地待在咱们这里不好吗”
“琅家灭了,琼家也灭了,单王姓氏现在转眼四去其二,虽每个家族都在外有那么几位残留,却与之前也远远不能比。”
“肯定要调查清楚啊,需不需要我们帮忙,这不仅仅是往咱们脸上甩下的两个巴掌。”
若说是巴掌,那也就是三十六柱外狱那边的两次营救,让他们难堪、疼痛,却不会多么伤筋动骨。
但琼家与琅家这两次的损失,却是不仅打了他们的脸,还连带着打掉了两颗牙,割掉了他们的两块肉,让他们疼痛难忍之余,更是无法接受。
“外面还有单王姓氏的族人吗将他们叫回来吧”
“这些年来,他们为咱们承受得够多了,还有什么任务,完全可以我们来啊。”
“对啊,完全可以我们来啊。”
听着下面修士的讨论,上首王家族人的面色都不是很好。
但是有些事情以及决定,都不是一般的王家修士能够理解并知晓的。
故而他们或叹息,或散出威压,以最快的速度,让这些群情激动的族人闭嘴噤声。
而后有人沉声开口“都安静一些,你们说的问题,上层的大人都会酌情考虑,你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配合调查。”
很快,广场上的骚动便被暂时压下,但实际上,关于这次琅家族地的覆灭,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有着每个人的想法。
在高台的角落里,几位全程使用传音玉简与外界联系的族老,随着外界讯息了解得增多,面色就越发难看。
琅家原先好好一处隐世之所,现在不仅转为消亡,里面尽是废墟,族地内的修士还被全灭,就连尸身都被挫骨扬灰,毁尸灭迹,没有丝毫残肢余血留下。
除此之外,还有琅家族地内的那些财富,以及最为珍贵的玉简讯息。
虽然其中很多玉简,经过他们的验证,应是被琅家族老陨落之前给毁掉的,但也有不少,是被人给收拢捡走的。
至于琅家人在陨落之前留下的那些线索讯息,也都在贼人离开前,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原本他们寄希望于破坏掉绝地绝空阵后,能够收到的讯息内容,也都在看到那满地被摧毁折断的传音玉简,而化为消弭。
这么一个个悲惨现状的罗列,让他们现在,除了寄希望于早已跟随队伍前往那边的琼兰,能够发现线索以外,就没有其他办法。
但是,怎会如此呢
他们怎会沦落如此呢
他们可是丹道王家
同一时间,在王家中层的一处单独空间内,一位大红霓裳法衣的绝美女子也半撑着下巴,怔怔地看着指尖的传音玉简,在心中发出如此疑问。
他们缘何会如此
沦落到寻不到确切凶手的地步
她微抬指尖,轻轻抚住眉眼,掩住眼底升腾而出的一抹湿意。
无论是琼家、还是琅家,都有着她曾经的挚友,曾经亲密并委以重任的前辈,但是现在,他们却尽皆折损,身陨消散。
泪水快速在指尖一隐而下,待重新抬起头时,她的眼底仍是湿润的,但神色之间却早已失去了方才软弱,只留下痛苦、愤恨、以及坚定。
“琅家的魂火还剩下多少盏”琴露缓声开口。
在其身后,一道隐没在阴影中的人影,低声回答“尚有九人的魂火依旧明亮,且这九人都是因在各处的云琅轩镇守,方才逃过的一劫。”
琴露“琅家修士全部回撤,回归族地,不要在外界停留。”
人影应声,后又缓声询问“那玖家那边呢”
琴露的眸光微闪,心绪浮动,但很快,待她看向大殿上首那四个莹莹大字内圣外王,沐浴在牌匾上柔和的莹白光亮中后,心情又逐渐归于平静。
半晌,她缓声开口“玖家那边,我会去请示一下。”
说罢,她便从容站起,周身灵气自然涌动,将稍显凌乱的袍角全部整理平顺。
在踏下台阶之前,又平声询问“楼青蔚那边,还有多少时间能被烧出来”
阴影之下,那位全程低着头的颀长男子敛眉回答“按理说,应是快了。”
琴露眉宇深沉,语气中带出几许明显的不悦“快了这两个字,我已经听了几年,不想再听。你尽快将那个能藏的小子给我逼出来,我要看到结果。”
男子恭敬应声“是,大人。”
下一刻,他平静抬头,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而此时,方才还站在上首的红衣女子,却已然不见了踪影。
王策不甚在意地直起脊梁,微掸了掸两侧袍袖上莫须有的灰尘,才抬脚布下台阶,行至门口,对着殿外的一位守卫开口“走吧,咱们一起去后面看看。”
“是,太上族老。”
在说这话时,性格有些跳脱的守卫还是有些激动的,但见到男子面上的平静微笑,他又迅速将这股激动收起,缓声安慰“太上族老,琴大人只是最近压力有些大,您也不要往心里去。”
虽然琴大人的修为没有王策的高,但她的血脉等阶,却远在他们之上。
在王家的族地之内,一向是凭借血脉说话,有时候,修为的高低只是次之,这是来自血脉深处的臣服与归顺,是谁也不能避免的事实。
他们王姓族人,在面对单王姓氏的族人时,或许感觉尚可,但凡是姓氏内带上双王或多王的,这种血脉上的压制,就不可避免。
王策闻言就笑“这点我自然知晓,也不会有何意见。”
守卫不好意思挠头“确是晚辈想多了,在咱们王家,又有谁能够拒绝得了上层血脉的要求”
王策眉梢舒展,看着前方云烟袅袅的丹火云集之地,面得如沐春风“你说得对,在王家这个族群之内,还真是没有人。”
说话间,两人便相继迈入前方的山林,在走进目标山体前,守卫识趣地停下步伐,等在其外,与他眨了眨眼。
王策轻笑一声,拍打了下他的脑袋,取出手令,从容迈步其内。
这座山体,是他们宗内太上族老们专门用于炼丹的场所,但在其中心以及最下部位,却是他们族内特制的牢狱,专为困囿那些不从管教、以及被裁定为死亡结局的修士之用。
王策目光在那一座座用异火设下的专用炙烤牢笼上滑过,他如墨的眼底快速滑过兴味,又很快恢复正常。
沿途与几位熟识的族人打过招呼,他便逐渐步入山体中心,也就是那朵苍蓝色异火的灼烧升腾之所。
取出手令,踏入层叠结界。
待到眼前重归明亮,他便看到了这座石室内灼灼燃烧的苍蓝色异火,从山壁到地面均被刻满的密密麻麻的阵纹,以及那枚正在接受异火炙烤的、仿若碧色玉珠一般的道器本体。
五年多的时间,这枚曾经让他们倍感棘手的碧色玉珠,在他们的全力摧毁烧灼之下,只是表面的清润光泽,变得有些干涩。
距离让其现出裂纹、完全摧毁,并让躲在里面的楼青蔚以及静重全部现身,为时还尚早。
王策看着火焰中心,在阵法的禁锢下,依旧被吹涌得上下翻滚、滋滋作响的碧珠,扬起眉梢“你们这运气,也不知算是好,还是不好。”
原本,关于楼青蔚与静重的逼迫,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那就是耐心等待,等其逐步吐出。
现在既然琴露另有要求,他自是不会不从。
他向前走了几步,与正在阵心滴溜溜高速旋转的碧色玉珠视线平齐,之后弯起唇角“不过我觉得,你们的运气总体而言,还是有点好。”
说罢,他便多看了阵心位置的碧珠几眼,之后便取出阵笔,在周遭本已燃烧到极致的法阵之上,再度添加阵纹,为其升阶。
争取将还缩在珠子内的几个乌龟,全部逼出壳来。
碧色玉珠内,蛮蛮眼见着外面那个讨人厌的白衣男子,又过来给阵法升阶,它一边用白藕般的小肉胳膊紧紧地抱住怀中的静重,帮她治疗伤势,一边焦急地原地蹬腿,大声哭嚎“这可怎么办啊,我现在就感觉很疼了,他还要给阵法升阶,我肯定没法坚持下来的啊。”
以火克木,完全戳中了他的死穴。
他自从被抓到这里的那一刻起,每一息都过得十分煎熬。
不远处,三足酒盉与鎏金葡萄镜的器灵,正在蛮蛮的道体空间内,帮它支撑抵御,减缓痛苦。
但事实上他们都清楚,若是不能脱离外面的大阵与火焰,她们无论怎样做,都只能治标不治本,无法将蛮蛮的坚持期限,无限制延长。
鎏金葡萄镜嫌弃蛮蛮的声音吵,抽空抬脚,往它所在的方向虚踹了一下,看着他被踹得身上的小肉肉来回颤了颤,方才轻啧开口“有你在这干嚎的功夫,就赶紧地给那个静重,还有我们的粗藕治疗,你就省省嗓门,不要白费力气吧。”
三足酒盉颔首“至于楼青茗那边,劝你们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首先,你们现在已经断了联系,她根本就感应不到咱们的具体位置,不知道咱们在哪里。
“其次,她那修为原本就已到了金丹巅峰,这次在银霜海听道,但凡有个细微触动,现在就应能顺利晋阶。
“等她度完元婴雷劫、稳定好修为,再行出关,你们若是运气好,还能等得到她;但若运气不好,却大概率已是凉凉了,还不如抓紧机会,独自求生,不要将希望太多地寄托到别人身上。”
楼青蔚听到这话,颇有几分不悦。
“我们的运气一向很好。”他小声嘀咕。
但是心里,却很是认同她的话语。遇到危险,他们第一时间要做的,就是独自求生,不能将希望寄托别处。
“但是咱们现在,除了顽抗与等待,根本没有其他办法。”
三足酒盉晃悠了两下玉足,看向他身前的酒缸,柔声笑语“光靠你们自然不行,但是你可以多看看它。别的不说,就你们现在这现状,若是粗藕醒了,至少有一半的破局希望。”
经过他们这五十多年的不间断生机修复,与灵酒、补魂丹的灌输,按理说,它已经处于随时能够苏醒的边缘。
但实际上,贺楼氏的莲子与藕身苏醒,不能光凭道理,还有更多的,就是缘分。
在楼青蔚他们刚被抓住、缩回蛮蛮的道体空间时,她就将整瓶的补魂丹都给它倒了进去,渴望它能尽快苏醒。
但实际上,那些丹药倒入之后,它确实是按照正常吸收速度,给咕噜噜地吸收殆尽了。却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反应。
这个结果,让他们的心下既是失落,又焦急,每日都徘徊在失落与期待这两种极端的心境变化之中。
楼青蔚攥拳,看着面前酒缸内仍旧平静吸收灵酒与补魂丹药性的粗藕,面色凝重“我也想,但我现在身上的补魂丹,已经不剩下多少了。”
灵酒他倒是可以凭借蛮蛮空间内种植的这些果树,不间断地酿制、灌输,但补魂丹的数量,却是有限的。
而且,静重的身体因为有破灭道韵缠身的缘故,此时伤势严重,躯体已被毁坏了大半,即便有蛮蛮和楼青蔚不间断地护持着,其性命暂时无忧,却也并非长久之计,注定了不能无限期地等待。
鎏金葡萄镜看了眼外面还在刻画阵法的男子,长声叹息“不然我出去一趟看看能否将外面那个小子,发展为我的信徒。”
楼青蔚无奈看她,坚定颔首“不行。”
且不提外面那位男修是悟道者,她能否蛊惑得了,就说这处石室之内,但凡有其他窥视装备,见到了鎏金葡萄镜,对方就有可能认出,她就是之前琼家族地内的镇压道器。
那么届时,琼家族地的覆灭,就是贺楼氏动的手的消息,给彻底地遮掩不住,相当于不打自招了。
“再等等,不是还有两瓶补魂丹嘛,我们先等到丹药用完,看看这位老祖会不会醒再说。”
鎏金葡萄镜面带怅惋,似乎对她这个绝佳主意被反驳了,很是惋惜。
但之后,还是在眼瞅着蛮蛮那边的状况好些了的时候,过去楼青蔚那边帮忙打下手酿酒,又挖出一部分酒坛往上粗藕所在的酒缸内倾倒。
等酒缸内的灵酒再次被注满,她回首看向不远处一脸痛苦隐忍的静重与蛮蛮,微做迟疑,身形骤然腾起。
在她身后,她的本体倏然变大,散发出莹莹夺目光圈,将这片果林空间无差别照亮,将其身前的白衣器灵照射得越发无垢雪白。
此时的鎏金葡萄镜一身雪白衣衫,看着静重与蛮蛮两人,神情庄重,气质圣洁,扬声说道
“我是光”
“我是你们的信仰”
“信仰说,你们的潜力超群”
“信仰说,你们再也感受不到疼痛”
随着她的话语,一颗颗仿若透明葡萄般的光晕,从她的体内向四周汩汩地发散,无差别地落地落入静重与蛮蛮两人体内。
它们就仿似是一粒粒被种下的种子一般,无论落到哪里,都会让对方周身散发出与它同出一辙的,仿若是葡萄粒般的圣洁光芒。
随后,鎏金葡萄镜就满怀期待地等着,等着两人对她这些降痛操作的真切反馈。
然而事实是,静重已经心神抱守、听不到外面声音,同为器灵、对她这一套压根就没有反应的蛮蛮,则是朝着她翻了个白眼。
鎏金葡萄镜
楼青蔚酿完最后一批备用酒水,将其放置好后,向她扯出一抹苦笑“多谢前辈。”
在如此紧急时刻,还记得逗笑他,她真是辛苦。
鎏金葡萄镜
她哼唧了两声,瘪了瘪嘴,周身气势仿似泄了气的皮球般,迅速由不可攀附的高高在上,转为没脑子的憨傻“一群蠢材,我都懒得理你们。”
就在这时,一直帮蛮蛮撑着空间的三足酒盉突然眼睫颤了颤,有些诧异地往酒缸方向探了探身子。
半晌,她突然扬起眉梢,大声呼道“啊,冒泡泡了,你们看,它开始冒泡泡了你们说,它这是不是要醒来的先兆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201 23:59:2020220202 23:54: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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