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黑虎说出将要在月牙河村补办自己的婚礼,明显有“被迫”的嫌疑,听者谁能不惊讶
惊讶的点却各有不同。
韩大胆儿和童雨婉惊讶的是这种事儿以前连听都没听说过,怎么能这样办
杜红娟的惊讶是四十多岁的人办婚礼,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啊再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二婚呢。
韩思河的惊讶是我的天啊,这可太好了,终于可以参加爸妈的婚礼啦,上次我就没参加上,这次一定很好玩儿,哈哈
“你答应了”韩大胆儿锁着眉头问。
韩黑虎老老实实在回答说是的。
“那那得多丢人啊”杜红娟感觉很委屈,眼泪围着眼圈儿打转。
韩思河爸,我同意。上次我你俩结婚都没带我,哼,这次我一定参加
韩黑虎去你的吧。上次上次还没有你呢。
韩大胆儿抚摸着韩思河的小脑袋,竟然笑了。孩子的话,把尴尬的氛围缓和了些。
韩黑虎给爸妈倒了茶水,说爸、妈,我不是头脑发热就稀里糊涂答应的。我是这样想的,他们既然有这样的要求,而且并没有恶意,我不好驳人家面子啊。让他们把脸掉在地上,对今后生活在月牙河我就是想,我离开村子十五年了,和谁都没有联系。如今回来了,人家都没嫌弃我,来看我,我很高兴。大家在一起聚一聚,热闹热闹,正好借这个机会感谢大家一下
韩大胆儿一向宠着孩子,从小到大基本上孩子说一不二,他很少有反对意见。这一次,他不想伤了儿子的面子,就点了点头。
“黑虎啊,爸同意了。要不咋整你刚才说的呢,只是一个方面。说点儿实在的吧,这么多年,乡里乡亲的确实没少照顾你妈我俩。我是想开了,再说,现在都啥年代了是新世纪了,思想都解放些。补办个婚礼我看没啥大不了的。但是,有一点我要和你说清,就是一定不要收礼。要不然,咱家的脊梁骨都得让人给戳折喽。”
韩思河爷爷,谁这么狠啊让我爸爸收拾他,我爸爸可厉害了
“大人说话儿小孩儿别插嘴。”韩黑虎训斥儿子。
韩大胆儿搂过孙子,在他小脸蛋儿上亲了一口。
童雨婉叹了口气,说事情到这份儿上了,我更没啥可说的了。我同意你爸的说法,别让人家觉得咱们就是为了收礼才补办的婚礼,那可叫人笑掉大门牙啦。
韩黑虎爸、妈,我们哪能收礼呢就是变相请村里人吃顿饭吧。红娟,你说呢
杜红娟擦了擦眼睛,说我我们家那边儿可没这样的习俗。
“那就入乡随俗吧。你想开些,又不是丢人的事儿。而且,借这个机会沟通沟通,大家能很快接受你,直接把你当成月牙河村的人,比啥都重要。”
韩黑虎说完,杜红娟不再说话,默许了。
韩大胆儿突然问雨婉,这两天咋没见着为山、为思、为奇呢他们又下去收猪了
童雨婉立时就把脸子撂了下来,说你这人事儿咋那么多呢哪壶不开提哪壶
韩大胆儿眨巴眨巴眼睛,说我寻思吴仁青都来了,他们当舅舅的黑虎,你和红娟不是去他们三家看了吗
韩黑虎去了。每家两瓶酒,两包我们带回来的茶叶。
“那你三个舅舅他们都说啥了”韩大胆儿还追着问呢。
童雨婉不愿意听了,说你啊,老了老了老招人儿烦了,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说那些没用的有啥用
“那啥”韩黑虎打圆场说,“爸、妈,不早了,休息吧。我和红娟回那屋了。思河,你还跟爷爷、奶奶在这屋住啊”
“行。”韩思河高兴地说,“爷爷还得给我讲故事呢。”
韩大胆儿笑了,说我大孙子就是懂事儿,就是招人稀罕
吴仁青哼着小曲儿回到家,屋里灯都关了,看来媳妇和儿子是都睡了。
吴战单独住西屋小间儿。他已经十八岁了,还在上初二,即将升入初三。吴战从小受溺爱,十岁才上学,所以比同龄的孩子要低至少两个年级。如今,他在哈达乡中学读书,来回骑自行车走读。
吴仁青和媳妇何婉住东侧的大屋。摸黑开了门,他没有开灯,眼睛看不清,就凭感觉往东屋走。门是推开了,结果一迈脚,只听“咣当哗啦”两声,吓了他一跳。
“谁”何婉大喊。
吴仁青感觉裤子湿了并不是吓尿了,是洒上了水。
“我”
吴仁青答应着,摸到了电灯的开关绳,拉亮了灯。
何婉睡眼惺忪,一脸的紧张,看来她是真害怕了。
地上的搪瓷盆转了两圈儿,扣在了地上,盆沿儿又磕掉了三块漆。盆里的水洒了一地,一点儿都没剩。吴仁青不仅裤子湿了,鞋也浇透了。
何婉你这是作啥妖儿呢吓死我你好再找一房啊
“还说我呢,咋把盆放这儿了”
“我洗完脚,懒得倒水。你回来也不看看,眼睛是喘气儿的啊”
吴仁青一边脱鞋脱裤子一边说没个亮儿,我能看着啥你可真是懒透腔儿了。
何婉就是怪你自己,我寻思洗完了省着换水了,你回来直接洗就行。
“拉倒吧。你一个月不洗回脚,洗一次整下的肥料够上二亩地了,我才不用你的剩儿呢。”
何婉气得直立眼睛,说我要不是困得不愿动弹,非上去踢你两脚不可还有脸埋汰我呢不看看你自己,连脸都不好好洗
吴仁青笑呵呵地躺在炕上,说闭灯吧,我困了。
“地上的水你不收拾一下啊”
“明天就干了,不用管。”
于是,两人谁都没理会地上掉的盆和盆里洒的水。懒得够可以的吧
何婉关了灯,说这么晚才回来,你们都唠啥了
“没唠啥。”
“没唠啥那唠的是啥”
“懒得说。”
何婉懒死你得了。
吴仁青真烦。就唠唠黑虎老弟要补办婚礼的事儿。
“啥他们疯了吗”何婉一下子坐了起来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