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蒙古包外闲坐的鲍青山有些奇怪,还是认真地回答着妹妹的问题
“都卖完了。花钱雇人剪的,两天就完事儿。剪完就卖了,我可不等啥涨价不涨价的呢。万一掉价呢就算不掉价,往那儿一放还掉秤呢,我又不想像人家往上喷水啥的做假”
接下来,乌兰图雅把阿尔斯楞要开绒毛收购场的事儿说了,鲍青山很惋惜自家羊毛卖早了,并表示明年一定给阿尔斯楞留着。还说,让阿尔斯楞有机会去一趟,让他大哥、二哥可以帮他联系联系。
乌兰图雅挂断了电话。
包牧仁冷笑了一声,说我就说不用去,还不信。怎么样早就卖了吧严重地指不上
乌兰图雅不卖还给你留着啊人家也不知道阿尔斯楞要干啥
阿尔斯楞我知道了,下次我再去的时候,肯定到我大舅家
皮卡车在柏油路上飞奔,路旁的绿树快速地向后移去。大约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风景大不一样,高树变少了,山势变缓了,丘陵变多了,连绵丘陵间是成片的大草甸。这里,是农区和牧区的分界线。
离孔雀屏草原越来越近了。
宿舍,是袁月亮和乌云二人的私密空间。工作之外,只要回到宿舍两人就会特别放松,谈话内容就海阔天空了。
两人闲聊说笑了好一阵,乌云停了下来,认真地说月亮姐,虽然我的家不在伊仁市区,是下面的县,在这里工作都算是背井离乡了。好在我家离这里不远,一个月至少能回去一次。你都有半年没回家了吧不想家吗
袁月亮的心被“想家”二字刺痛了,笑容收起,眼睛不由自主的又湿润了。
“那天听了你的故事,算是有惊无险,而且还捡到了铃铃这样的好妹妹,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袁月亮“噗嗤”一声又笑了。
乌云严肃地说月亮助理大人,你能不能配合点儿,我这儿正煽情呢,你却笑出了声儿,演技太不专业了吧
袁月亮拿着纸巾去擦眼睛,泪中带笑地解释乌云,我没别的意思,你刚才说我“捡”到个妹妹,其实还有更浪漫的呢,那天我还说了我老舅“捡”到个媳妇呢。
“啊不会吧我当时没注意听。怎么什么好事儿都让你们家摊上了这也太不公平了。”
“你说什么你这丫头,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袁月亮刚要伸手,乌云却学着“麻辣男”的语气说我错了,真的错了。
两人又是忍俊不禁。
“好了,不闹了,你快说说你老舅捡的媳妇是谁家丢的”乌云焦急地问道。
汽车飞驰而行,牛群、羊群、马群开始多了起来。
特别是那雪白的羊群,就是翡翠草原上游走的圣洁的花朵、滚动的珍珠。唯一遗憾的是,天空中的朵朵白云被浓重的乌云代替了。是啊,美丽的孔雀屏草原怎么能少得了“珍珠”的点缀呢没有了羊群的草原是没有韵味的,就像河里没有鱼儿、林中没有鸟儿一样。那起伏的山丘如一层层的绿野波浪,那时隐时现的羊群又如翻卷的白色浪花。
初夏的孔雀屏草原,绿是主色调,或深或浅或浓或淡,坐落着白天鹅似的蒙古包,游走着流云般的羊群,如诗如画更如梦。草原的纯净,会涤荡心灵。如果觉得生活太忙太乱太烦,那就到草原走一走吧,或者听一听草原的歌曲。
“狮子哥,唱首歌呗”窗外的美景勾起袁野的闲情逸致,他知道阿尔斯楞在音乐上很有天赋,不但唱歌唱得好,还会拉马头琴呢,这一点和他的爸爸包牧仁很像可能是从小时的熏陶吧。
包牧仁师从于“活字典”格根老师,那可是月牙河一带响当当的“音乐大师”呢。包牧仁喜欢马头琴,高兴时会拉上一段,把快乐与大家分享;烦恼时拉一段,在弓弦交织中烦恼会烟消云散。阿尔斯楞会拉马头琴,但是与爸爸比起来还差上一大截,可他的歌声很有韵味。所以,袁野才让他高歌一曲。
“唱什么呢”阿尔斯楞没有拒绝,因为走近草原,他确实想唱上一唱。
“随便,只要是你狮子哥唱的,我都爱听。我想起来了,你是咱们月牙河村的唱歌天王,我就叫你狮子王得了。”袁野说完,哈哈大笑。
“滚蛋别给我整动画片儿里的名字。”
阿尔斯楞开始思考,突然有了感觉,轻轻唱着一首久违的歌,引起袁野的共鸣。他跟着轻轻哼着,后来,两人就喊开了
马头琴在天边响起的时候
那是阿爸喝醉了醇香的奶酒
琴声悠悠
像草原上弯弯长长的河流
流过了冬夏流过了春秋
风儿在吹白云在游
定格的是雕塑般的老琴手
银毡房外山丹花儿开
一曲琴声一乡愁
贪吃的牛羊也停住了口
阿爸在诉说一段故事
告诉我马头琴比他的年龄还要久
我像一只流浪的鸿雁
阿爸的马头琴
永远藏心间
琴声就是风筝的线
把我的根深扎在草原
琴声就是风筝的线
把我的根深扎在草原
美丽而梦幻的孔雀屏草原,已是张开宽广的胸襟,迎接两位的到来
中午两点半多了,其其格睡足了午觉伸个懒腰坐起来,发现袁振富坐在院子里阴凉处翻看报纸呢。
一阵东南风吹得大杨树的叶子“刷啦啦”直响,像是很多人开会鼓掌一样。天空白云朵朵,每一朵都像一个大大的棉花山,且山山形状各不同,还在不断变化,也许真的是有人不停地往山上堆棉花呢,越积越高、越堆越厚。西北的天空出现了一抹黑影,天要阴上来了。
“振富,塔拉起来了吗”
“早走了。”说这话时,袁振富的视线没有离开报纸。
“啥时候走的干啥去了”
其其格语气变味儿了,她不会要大发雷霆吧
这小子竟然没有和自己请假而逃之夭夭,这让其其格很不高兴,赶紧追问塔拉到底去哪儿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