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流年114
桐桐和四爷往出走, 到了车跟前了,四爷才道“这里面有点麻烦。”
“明白”老家那边有人违规办事了。比如, 陈安家是怎么申请史丽娜的失踪证明的
这个必须得是失踪满两年, 由配偶去申请的。调查之后确系属实,才能宣布。
可实际上史丽娜失踪不到两年,不符合规定。
这种事怎么说呢要是上纲上线, 那就真的是违规的大事, 很可能会连累很多人。
但事情真到了那个份上了吗农村的情况很复杂,像是陈安家这种情况,媳妇跑了, 陈安在家里另娶, 这算是重婚吗
不算的约定俗成的, 媳妇跑了, 谁还去走这个程序糊里糊涂的找一个一块过就是了。其实很多人都不领结婚证的。
但像是史丽娜和陈安这样的, 领了结婚证的。除非陈安娶第二个, 人家女方非常重视这个事, 一定得要领结婚证。那陈安家就不得不弄个史丽娜失踪的证明来, 叫陈安和女方领证变成合法。
事实上魏红霞打电话也说了,给陈安说的结婚对象是个在公社初中任课的老师, 有编制的。那老师是男人因为打架斗殴,把人给打残疾了, 进去蹲监狱了。因为刚好碰上y打, 所以这一下去就判了十二年。平时在家的时候, 这男人也是酗酒成性,动辄就打骂这女老师。两人还有个孩子。
这女老师离婚是公婆做主的,意思是孩子他们帮着给带,不拘着母子见面。离的又不远, 天天看孩子都行。
离了婚,陈家那老两口子就看上了。这老师长的不好看,黑瘦黑瘦的,一米五的身高,还有点罗圈腿。陈安是一百个看不上,但是当父母的就觉得儿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找这么一个拿财政工资的,以后日子不用愁。
人家那老师并没有看上陈安,不过是陈家不停的托人说合,死缠烂打的。于是给出了难题,说是跟前一段的婚姻断干净了吗要是断干净了,再说其他。
陈家就提交了申请,不足两年,申请能提交上去本就是违规的。
正处理这个事呢,史丽娜回去了。在朋城闯了一趟的史丽娜时髦漂亮,大大方方的回去,又把外面描述的跟天堂似得。陈安能看上人家女老师吗这不就跟着出来了吗
陈家办这个事,公社肯定没少出具证明材料,这是公社的过失。
而公社里面上上下下的人,都是自己和四爷的故交。
在这边不方便说话,两人正要上车回去呢,结果就听见有车子狂飙而来,一个猛刹车,直接停在不远处。
两人也没在意,车门子都拉开了,结果就听见后面喊“金总您好啊”
勉强能听懂,这口音也说不好是哪里的人。
桐桐扭脸看去,就见一高壮的汉子带着几个人过来了。穿着花格子衬衫,却偏偏没扣扣子。露着胸膛和肚腩,脖子上挂着金链子哈哈笑着朝这边走,远远的就伸出手,“金总,可真是巧了,在这里碰上您了。”
四爷伸出手浅浅的跟对方握了一下就分开了,“倒是有缘。”
这人越发笑的欢畅,“来办点事,这不是巧了吗”说着,就问四爷“您来这里,是有事”
“小事已经办完了。”四爷跟对方摆手,“那就不耽搁你了,你忙。”
“好的好的金总不用太客气,有什么事只管招呼兄弟一声。金总这样的朋友,我是一定认的。”
四爷笑了笑没说话,临上车的时候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胳膊嫌死的慢就只管往过凑。
桐桐认真的打量了这几人一眼,拉开车门子上车了。
等把几个人甩在身后了,桐桐才问“什么人呀”
“为首的人称郑五,是不是真名不得而知。手底下很有一批人手,什么生意都想掺和。能掺和进去的,他都掺和进去了。之前有骚扰过江祖强,非要入股。江祖强不想得罪这种混混,拿出了千分之一股”
桐桐皱眉,“这是又想入咱们的股”
“他没这个胆子。”只是,这种人能有什么道义之心“他知道江祖强的生意是怎么做的,也想从咱们手里拿电机,另起炉灶再开一厂。”
“想先拿货后给钱”可这也不对呀“这事非得跟咱合作做电机的也有其他厂子,如果不追求质量的话,何必要跟咱们掺和”所以,“他的重点的不在于生意上的合作,而在于跟咱们搭关系。”
四爷点头,“此人消息灵通,知道咱们根子深,搭上咱们,就能借着咱们再搭其他关系。内可通京城,外可连香江。”所以,别担心,他不敢将我怎么样。
嗯是这么一码事,先看看再说。
两人都挺忙的,一则老家那边得处理,二则自家的厂子要扩建,工业区那边得引入新的生产线,空调仿制也是一天都不敢耽搁。
多少事忙不过来呢。桐桐一边得准备新学期的课程,一边不能放下本职工作。尤其是采购各种器材,器材的安装使用,毕竟这都是新的。
真就是忙的脚不沾地。
结果这天正在办公室看气象站采集的数据,做表格着呢,门外在外面喊“林工,有人找,说是你老乡。”
桐桐还当是那些人里有人改主意了,却没想到来的是史丽娜。
史丽娜这种的你即使告到法院,这中间也有个时间呢。在这段时间里她是自由的可这个时候她过来干什么
史丽娜一脸的惊恐,见了桐桐就噗通一声给跪下了“桐,我不敢了我真的什么都不敢了。你饶了我吧饶了我我回老家去我自己自首坐牢去我回老家自首等着判行吗”
说着,一把扯住桐桐的衣服,“桐,求你了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看在我这都是不得已的份上行不”
桐桐看对方的面色,这不止是受了惊吓,还流产了。
她将对方的手撕扯开,“到底怎么了”老家那边牵扯到公社,很多事得给公社处理的时间,因此,对史丽娜她并没有着急再追究其他。
史丽娜惊恐的朝后看,可大马路的两边来来去去的,并没有异常。
桐桐皱眉,再三的确认,确实没怎么。
史丽娜低声道“我我男人死了。”
什么
“我男人死了。”史丽娜浑身哆嗦了一下,“他死了。”
死了就是那个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男人那是个身体健壮无恶疾暗疾的壮年之人,怎么就死了呢“怎么死的”
“他有些好赌。”史丽娜说着就又辩解了一句,“可这边的人本来就爱打牌十个人有五六个都有这个爱好。他爱打牌但是有节制。不上太大的场子,一旦输的过了五十,他就不打了。他也说了,想当场捞的都栽的深了。今儿输了,明儿换个地方赢才对而且他从不在同一个场子里打,也从不跟熟悉的人打他很精,牌桌上要是有哪两个人是相互认识的,他是死活不上牌桌的,就怕别人打通牌坑他。可这回,他不知道为什么的,被人叫出去打牌,我以为跟以前一样,谁知道谁知道打了一晚上回来就一个劲的说,他死定了。”
什么意思
“他回去就骂我,说我是扫把星。说是我害了他,叫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史丽娜说着就揪住领口,“然后就有人来要债你知道他一晚上欠了多少吗”她伸出一根手指来,“一百万一百万光是利息我们就出不起。他不可能跟人赌那么大,他肯定是被人逼的然后然后他落水了,淹死了”
桐桐皱眉,“他不该不会水呀。”
“是他会水,打鱼、出海他都行。可就是淹死到村口的河里了,捞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后来,调查了一圈,都证明他落水前喝过酒,说是喝醉了,走路都打晃。”
“跟谁喝的酒”
史丽娜摇头,“没人看见他跟谁喝酒的,只知道他买了三瓶白酒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有人看见他摇摇晃晃的在路上走再就不知道了。给的结论是,赌博输的太多,心情不好,借酒消愁,醉酒后失足落水,又因为醉酒情况下无力自救,所以溺亡。”
桐桐看史丽娜“所以这跟我、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要是有这个本事,我干嘛报警告你呀再用你的脑子想一想,我们到了这个份上了,会用那不能拿出来说的手段吗”
史丽娜浑身哆嗦了一下,“那我我还得罪谁了”
“他要么只是你觉得晦气,给他带来了霉运;要么就是的确因为你得罪了人了,但得罪的人指的不是我们。”
那能是什么人
桐桐就耐心给她扯这件事“比如,那些黑作坊的主人。你知道的,如果没有我们动了上面的关系,黑作坊的老板不可能被查处。连带的周围一带数百家乃至成千家的作坊都干不下去了。他们被罚了多少被关进去教育的有多少这中间耽搁了多少事,少挣了多少钱你算过吗这要都不算得罪人,那你说,什么才是得罪人你们没直接得罪我们,这事说到底,跟我们有个屁关系是你们想挣钱,坑老乡在先。老家打电话来了,我们能不管吗这件事间接的导致了那么些黑作坊被坑了。那你说,那些人恨谁”
恨我们招惹来的是非。
“对呀况且,我们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可没有瓜葛,但是那些黑作坊谁背后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没瓜葛”
史丽娜一副恍然的样子,“所以,是那些开作坊的人背后下绊子,才”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桐桐说着就看她,“那你现在呢缠着我不放是想怎么样”
“我没有路费,我想回家我保证回去就自首。我不敢一个人在这里呆了。你借给我点路费,成吗”
“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陈安去哪了”
史丽娜摇头,“我真不知道”她一脸的急切,“我要是骗你就叫我不得好死。我一回去陈安就纠缠我,还拉着我非要跟我弄那事我为了叫周围的人信我,我就跟他那什么了谁知道返回的路上,他就总当他还是我男人到羊城之后,那死鬼来接我,看见陈安对我动手动脚的,就不高兴,陈安也看出来了,跟我大吵一架,下车赌气说要回去后来那死鬼跟着下车了他们是不是怎么着了我也不知道。陈安没回跟上车,也没回老家,到底是那死鬼把陈安怎么着了,还是陈安自尊心强不好意思回去我就说不清楚了。”
“你就没问过你男人”
“我怎么问呀那死鬼的脾气也不算好。再加上我跟陈安真的那啥了刚好我又怀孕了,我巴不得谁都不提才好,问那个是嫌弃日子太好过么”
桐桐没再问,给了一百块钱,“你走吧”回头给刘育民打个电话,在火车站等着,先把人控制住再说。这里面牵扯到一个失踪的陈安。她可不信她什么都不知道。毕竟,那么些人要顺利的转运,车票这个问题怎么解决车站必有知情的人。只是在这个地方,她是外来客,不敢得罪人罢了。
见她走出一段距离了,桐桐才喊道“史丽娜”
史丽娜站住脚回过头来,“怎么怎么了”
“你最好是返乡而且要尽快。要不然凭你知道的这些我不想等哪一天被人通知叫我去认尸,看这个无名尸是不是我的同乡。”
史丽娜一个激灵,点着头转身走了。
看着对方的背影,桐桐的眼睛眯了眯,回去找孙所请了假之后,赶紧往出跑,出门就拦了出租车,“师傅,环海路三生。”
是的刚才那些说辞是糊弄史丽娜的什么得罪的人是那些黑作坊的老板可鬼扯吧那些人只是想挣钱,遇上这样的事认了倒霉就算了。一个个的都挣下那么大的家业了,犯得上为这点事做局害人性命吗
犯不上的
之所以这么糊弄史丽娜,就是为了转移视线的。她不想叫这件事跟自家扯上任何一点关系。
至于史丽娜,她被这么一吓唬,只能回去。回去之后不管从她身上能调查出什么,她都没好日子过。陈安的父母那可不是一般人,陈安一日找不见,她一日不得安宁。
而桐桐这会子也着急,着急去厂里。她得跟四爷说这件事,她怀疑这事是那个郑五干的。
郑五此刻就在四爷的办公室,看着窗户上的空调,“这可是好东西金总,要么说还得是您呢。”
四爷看了那个徐斌一眼,这小伙子就是之前查黑户找出来的人。同乡,留在身边观察了几天,四爷叫他在身边做个助理。暂时能支应一些杂事。
徐斌出去了,将门带上,然后默默的站在门外。
四爷这才看向郑五,“郑总说是好东西,那自然就是好东西。”
郑五嘿嘿一笑,往沙发上一坐,“金总,我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的。对朋友我这人一向实诚,谁要是难为我的朋友,那得先过我郑五这一关。”
四爷转着手中的笔,“我是生意人,生意人以和为贵,以不跟人结仇为原则。郑总的心意我领了”
“金总,你是秀才公,是状元公,是读书的文化人。你是上有人扶持,自己又有学识,但你不知道下面的事呀下面那才藏在暗处的脏了去了您得需要朋友,需要我这样的朋友。您先别急着拒绝,听我把话说完呀。”郑五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您知道得罪您那个马小六去哪了吗”
四爷皱眉,“得罪我没有人得罪我。马小六我也不认识马小六。”
郑五哈哈就笑,“您金贵,马小六那样的货色没几个人能记得住名字。他找的那个女人,跟您是同乡,听说关系还不不止是同乡,那女人是您的继妹”
屁的继妹,从哪边论也论不上。
四爷没言语,看他想说什么。
郑五盯着四爷的眼睛,眼里一丝情绪也没有,只是咧嘴一笑,冷森森的,然后低低的说了一句“马小六死了淹死了。”说着,他抬起手掌拍了拍他自己的胸膛,又挑了挑眉,哈哈哈的越发大声的笑了起来。
四爷眼皮都没动,只哦了一声,然后慢慢的将左腿搭在右腿上,翘起了二郎腿,“是吗这么倒霉呀,落水溺死了”
郑五的眼睛眯了眯竟然没吓住这个小秀才。
他的脸上马上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我手底下还有几个二愣子兄弟,最不怕死了。要是因为个什么进去了,进去之后瞎说一通比如非要说,他们是收了谁的钱才办的这个事,我想着,这对于体面人来说,也不大好吧。”
这是先自作主张干下大事,然后非把你拉进去跟你绑在一块。美其名曰为你排忧解难,可其实呢,就是要拉你下水。
四爷才要说话,门外就传来脚步声,很急促。紧跟着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是桐桐。她问说,“你们金总呢”
徐斌也不知道回答了一个什么,紧跟着门一把就被推开了,桐桐大踏步的走了进来,然后门哐当一声又被关上了。
果然是郑五干的
桐桐瞥了对方一眼,然后看向四爷,上上下下的打量,像是要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没事。确认过了,才问说“没事吧”
四爷的嘴角翕动了两下,然后抬手指向郑五,语气十分的委屈。就听他说“他威胁我”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