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南湛的话，锦梨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你说得对，但是我就还只是一个三岁的幼崽。”
她为什么要去揣摩恋爱脑的心思呢
南湛轻扯唇角，“对，你还是个孩子。”
“幼崽，少吃些。”
“”
看着南湛笑眯眯的卷走三师兄给自己做的炸土豆，锦梨气鼓鼓的，撸起袖子就要跟这个不懂礼貌的狐狸精讲道理。
南湛摇摇头，“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还小，才三岁，怎么能吃得下这样多的东西呢”
“别说我三岁，我就是一岁，也能把十个你吞进肚子里”
“哇，你好厉害呀。”
南湛拍拍手，趁着团子不注意，一口吞下了手中的这土豆，顺便还夺走了团子手里的最后一颗糖葫芦。
“”
“”
锦梨后知后觉，哇的一声，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跑进四师兄的洞府，团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四师兄呜呜，抱抱”
锦梨呜呜咽咽，扑进顾星泽怀里，控诉着这个大坏蛋的恶行。
顾星泽摸着小团子的头发，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团子脸上的泪珠。
听她说完事情的前因后果，顾星泽眼神一冷，“不哭了，四师兄给小乖乖报仇。”
“也不要打死他，狐狸精还挺惨。”
锦梨抽泣着，又想起狐狸精凄惨的童年，团子向来不是喜欢雪上加霜的人，更不喜欢落井下石。
顾星泽哭笑不得的点点头，又抬眸，与偷窥的南湛对上眼，后者摸摸鼻尖，有些心虚。
“抢小孩儿吃食，你可真出息。”
“那我这不也是担心她吃不完或是吃撑了吗怎么好狐狸没好报啊”
“好狐狸也没有好报我不清楚，但是南湛你，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楚珩磨刀霍霍向南湛。
南湛吞咽着口水，有些畏惧的往后退了两步。
“那个，没必要吧”
“怎么没必要就是活剐了你，都难消我心头之怒。”
楚珩对南湛的不满已经积攒到最大值，现下这个不知好歹的狐狸精，又抢走了小师妹的午膳，楚珩自然不必再忍耐。
楚珩提起闪闪发光的菜刀，“说吧，想怎么死”
“我就不能老死幸福死”
“可以，我认为叫食客快乐，也是你的幸福。”
容与将仙草收入储物袋，很是认真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爷爷，你的嘴巴怎么能说出这样冰冷无情的话语”
“因为我不是你爷爷。”
容与笑笑，很是善良的给了南湛一颗药丸，“吃吧，止疼的，一会儿还能少受些苦。”
“”
南湛此刻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身子一抖，咽咽口水，拔腿就要跑。
“哎呦我大老远就闻到饭菜香气了，怎么今个儿终于舍得宰狐狸了”
司岸一把揪住南湛的衣领，又笑眯眯的，拍拍南湛的脖颈。
“我听说他有九条尾巴，我先要四条，其他你们五个随便分。”
南湛一听这话，当即就化作原形，衣裳也不要了，四条腿齐心协力，又被江临渊揪着脖颈提起来。
对上这双眼睛，南湛眼前一黑，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清楚吗
这个江临渊根本就是比顾星泽还要变态的变态啊
“跑什么”
江临渊语气清冷，他将南湛放在二徒怀里，又瞥了一眼地上的衣裳。
江临渊摇摇头，“梨梨呢”
“师尊，事情是这样的。”
沈清秋凑过去，一阵添油加醋的陈述事实。
听着沈清秋的话，还有江临渊越来越冷淡的脸色，南湛一颗心也都凉透了。
因为炸土豆和一颗糖葫芦，他堂堂妖界少主，就要葬身在这群人的肚子里了。
感受到怀中狐狸的难过与憋屈，容与摇摇头，将那颗药丸塞进南湛的嘴里。
对上南湛的狐狸眼，容与拍拍他的脑袋，“去找小梨梨玩吧。”
“”
南湛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变不回去了。
可恶
于是这一天，南湛险些被锦梨撸成地中海狐狸精。
到了深夜，锦梨困倦的阖上眼眸，“狐狸”
南湛身子一抖，往角落缩了缩。
观月阁的门被人轻轻推开，走进来的，自然就是南湛眼中的变态战斗机。
江临渊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南湛，又抬起手，给幼徒盖上薄被。
“你受了伤。”
江临渊这话没有疑问的意思，他翻开一本书，眼神落在书上，这话却是跟缩在角落，委屈巴巴的南湛说的。
南湛抬起一双狐狸眼，“嗷呜”
“你是狐狸。”
南湛吸吸鼻子，跟猫猫头玩久了，叫声都变奇怪了。
江临渊翻开下一页，“不死树的种子在你手里”
南湛点点头，用自己的第二条尾巴捂着自己的嘴巴，他也不想发出那样奇怪的声音啊。
江临渊没再说话，观月阁内一片寂静，良久，江临渊笑了下，“你可知这不死树曾害死多少人”
“你不知道。”
南湛点点头，他确实不知道，他才活了多久，怎么可能清楚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呢。
江临渊将手中的书放大影像，呈现在南湛眼前。
南湛看的津津有味。
良久，他终于察觉出不对。
他的废物老爹跟他说，不死树的果实，能救妖界，可以改变妖界王室的命运，可是灌养着不死树长大的，是九尾狐妖的精血。
一颗不死树的果实，底下埋葬着千千万万个同类的白骨。
南湛的狐狸毛都竖了起来，“嗷”
“你没看错。”
南湛脑海里一片混乱，他不由自主，将霓裳的改变跟这桩往事联系在一起。
“仙尊，霓裳她”
“她不过是按照命运，走向了尽头。”
江临渊垂眸，这就是无法抗拒的，所谓命运。
“那这个种子”
江临渊微微颔首，“妖王打算，用被囚禁的那些子女，浇灌这棵不死树，以此换取妖界的盛世繁华。”
“”
南湛瞪大眼眸，他知道废物老爹不是什么明君，却也没想到这个废物满脑子都是杀亲子亲女的念头。
“也不止，他妄想与天同寿。”
所以，在百年前，妖王淘汰下来一批他认为无用的孩子们，战胜其他兄弟姐妹的南湛，也只是一个称手的工具。
南湛不可置信的继续看着虚空之上的影像，“所以所以我的父王，打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让我们活。”
江临渊扯着唇，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没错。”
妖界之主，从始至终，就只是把这些子孙后代，当做灌养不死树的养料，而南湛，也逃不开被杀死祭不死树的命运。
床榻上的锦梨翻了个身，她吸吸鼻子，压着被子，就要滚下去。
无形的屏障挡住了锦梨，江临渊抬起手指，锦梨又躺回原本的位置。
“你不回妖界，妖王已经准备攻打玄天宗了。”
江临渊微微颔首，似乎是觉得这件事很有趣，“你那个替身，已经变成了阶下囚。”
南湛垂眸，他百年前就不愿意掺和妖界这些破事了，所以他放出消息，自己的分身去往人间，寻找不死树，本体却还在妖界当少主。
却不想这个计划被自己的父王识破不说，如今他居然还敢攻打玄天宗这不是自取灭亡是什么玩意儿
“仙尊，有何吩咐”
“吩咐”
江临渊抬眸，看着虚空之上，那一行清秀的小字想屁吃。
江临渊忽的想起很久之前，江羡月凑在他身边，看他翻阅古籍，小姑娘耐不住寂寞，就拿着笔，笑眼弯弯，在古籍上胡乱批注。
说是批注，实际上，就只是吐槽和打发时间。
盛世繁华
“的确在想屁吃。”
南湛想掏掏耳朵，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那个清冷无双，矜贵禁欲的临渊仙尊在说想屁吃
猫猫头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眼眸，“害，习惯就好。”
“”
这个猫猫头怎么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喂，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你怎么”
猫猫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口味还挺重，这边推荐你尝尝螺蛳粉哦。”
“”
那又是什么
南湛没等到回答，只看到江临渊很温柔的笑了一下，他望着月亮，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一个很粗糙的荷包。
南湛百思不得其解，他也没听说过临渊仙尊有喜欢的人啊
怎么全世界都在瞒着他谈恋爱吗
“南湛，我要你，坐上妖王之位。”
江临渊垂眸，很是淡然的吐出这句话。
“啊”
南湛看着自己的爪子，又歪头，一副蠢萌的模样。
江临渊抿着唇，在那个梦里，南湛死在了妖王手里，不死树也确实给妖界带来一时的繁华。
但是，江临渊偏不让天道如愿，他要让南湛活着，要妖界存在。
天道定下来的事情，也不是不能改变的。
锦梨咂咂嘴，一滩口水就那么落在枕边。
江临渊笑笑，施了个清洁术。
锦梨做了个美梦，梦里她挽着一人的胳膊，面前的古木圆桌上，摆着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等等，应有尽有，一望无际。
“哗啦。”
团子渴望的泪水又一次从嘴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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