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的脸色分外精彩,看着易传宗微微有些愣神
这小子
脑子里面几个弯
他之前也是被气到了,事发突然也被惊到了,整个人有点糊涂,竟是没有看出来
他还真是小看人了自己不知不觉被安排了
以后对那些个工程师都得长个心眼,这也能靠算
杨厂长伸手指着易传宗,“你小子”他的表情有些纠结,却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易传宗腼腆地一笑,面相很是淳朴地说道“杨叔,我这回应该算不上错吧,可能没您处理的那么完美,但是总归是能说的过去。”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您那边一下说了那么多事儿,我这边还没反应过来,您那边就打通电话,我也是没有时间思考怎么处理。”
一边说着,易传宗的眼睛不住地朝着杨厂长的脖子后面偷瞄着。
这回他应该算是满足了之前的愿望。
男人的头,女人的腰,不是情人不能招。
好好的踹他屁股,打他的头干什么
虽然杨厂长是长辈,但是他也不是真的小孩子,前面傻了二十年指定是不能算的,单论思维正常的年龄,他也是三十二了。
比起杨厂长还是小,但怎么也是一个大人。
他就是配合着照顾一下老年人的心态,但也不能侵占他媳妇儿的领地啊。
杨厂长被易传宗气得不行,好小子,这眼神,当真是一个闷棍敲过来。
之前走着道的时候是不是就准备对他动手
要不然这人怎么有这想法
当时打电话那会儿,他脸色多么着急那边不是没有看到但依旧是我行我素地胡说八道,瞎咧咧。
这是他戳了那边一下,那边想报仇
不过这小子说的也对,那样处理也还凑合。
事儿总归是能过去,这么糊弄他也不能说是错,还有点开玩笑的那个味儿。
杨厂长一时间气也不是,乐吧,又感觉不太对味,还真有种面对家里后辈皮猴子的感觉。
当即,杨厂长绕过办公桌去拿水杯,他得喝口水压压惊。
这动作把易传宗给吓了一跳,他还以为那边又要动手呢,老年人就是这样,爱敲打。
其实
他也是被逼的
没有办法
现在杨厂长是不想让他走,问题是,那里是航空发动机制造厂
他怕杨厂长一个坚守不住就把他扔到沈阳去
这上台容易下台难
到了航空发动机这种厂
去倒是好去,待遇指定也好,但是,他怎么离开
他是装糊涂、装糊涂、还是装糊涂
这玩意,他要是过去待着,当真是能让人待一辈子都研究不完
是他是对机械方面技艺颇深
可能工程师刷满之后,同样是那么无敌
但是他能改的东西有限啊
技术的突破靠的是先进的理论,活塞式发动机不如喷气式发动机。
在那厂子里面辛辛苦苦一辈子,可能都不如在家签到几张图纸。
他好好的一个人失了智才会跟系统拼实力
能帮帮忙就行了,轻轻松松地活着不好吗
再说,现在他表现出自己的才干,杨厂长应该会给他一些表现的机会。
他系统栏里面要是有货,还怕缺少了贡献
现在飞机是落后点,以后可就不一定了,这玩意烧钱的,他想以后多赚点钱,支援一下也算是一种解决办法。
华钟还伸手抓着易传宗的胳膊,他微微站在办公桌前处于沉默状态。
易传宗可能很机智,有才华,他最多是留意一下,这些不是他关心的。
现在,他只是感觉自己秘书的职位好像要走远了
两人这边打闹,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平时作为秘书,不琢磨好领导,那还算是好秘书吗
杨厂长的为人他是知道的,平时这位可是很注重自己的语言和动作,不说拘谨,但是很少有失礼的时候。
可能面对一些老朋友,会喜怒显于色,动作也浮夸张扬一些。
但是在平时,就是对一些亲切的后辈,这位可一直是一副严肃、公正、威严的姿态,上行下效,更是注重自己的言行。
如今,领导和一个小伙子在办公室里面打闹这可是办公室还动手了
这在华钟看来是不敢想象的。
“华钟,你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杨厂长喝了一口水,事情理顺了,心也安了,气也出了,浑身都轻松了一些。
身体状态是很好,但是一想到工厂里面的事情,杨厂长的心情又变得阴郁起来,声音也是有些冷峻和沉重。
华钟连忙说道“全厂技术测试的事情查清楚了,当时却是有一位辅助测试的学徒工被开除了,我们通过询问当时负责测试工件的车间主任,最终在询问钟仓的时候发现了异常。”
“经过审问最终确定孙志尧确实安排他给易传宗更换工件,当时钟仓就是安排那名被开除的学徒工来办理,孙志尧这边对那天的事情也是供认不讳。只不过”
杨厂长坐在办工作前喝着茶水,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杯子里面,随口问道“不过什么”
华钟继续道“只不过,孙志尧并没有承认这件事情是李主任安排,他只是感觉易传宗有些年轻。这要是通过了技术测试,让那些因为名额无法晋升的人心有不甘,广大的工人群体可能会产生骚乱。”
易传宗双眼微睁,好理由啊牺牲个体,稳定大众,思维很清晰很传统。
说到这里,华钟有些犹豫,“还有”他转头看向易传宗,显然不知道这些事情应不应该让易传宗听。
杨厂长自然是看在眼里,他没好气地道“还有什么我们这位大师傅的心可是大着呢,不怕这些。说出来让他听听,看看工厂里面到底是有多么黑暗。”
易传宗老老实实地站着,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训就训,真小气,任他风吹雨打,我自归然不动。
他还怕听这个装聋哑人就行了。
华钟看了看两人,随后开口说道“这才还查出来另一件事情,厂部的新项目在不断开展,机械设备也在增加,每年会吸收外界的优秀人才,以弥补人员的不足。”
“这件事都是由人事部进行负责,孙志尧也是负责这项任务相关的事情,他利用手中的职权收受贿赂,外招了部分不符合要求、不在计划之内和存在一定关系的人员滥竽充数。”
“这件事就是那名被开除的学徒工检举的,之前有些风声,不过都被压了下来,这次我们严格审查了一遍才最终确定,就是人员数量还不确定,现在安主任还在调查。”
杨厂长微微颔首,随后目光一转,问道“传宗,你怎么看”
易传宗学着自己师父摆好了姿势,熟练地微微躬身声音清凉地开口道“一切全凭厂长定夺,传宗并无异议。”
杨厂长嘴角抽搐了一下,一拍桌子就开口喝道“让你说你就说,跟我在这里装什么之前不是看的挺明白吗他还给你偷换工件,我允许你评论他”
易传宗依旧是摆好了架势,微微沉吟之后道“其实严格说起来,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孙主任也不能算是错。”
杨厂长的嘴角再次抽了抽,这边还帮着解释起来了,他身子往后靠在椅子上面,一手揉着太阳穴,轻声说道“继续。”
易传宗微微躬身,再次说道“这次的事情说的再大,也不过是招揽几个人来干活。工厂本身就需要工人,就前面几级钳工的工作,对于正常人来说并不需要太高的天赋,可以很好的完成,不会耽搁工厂的生产任务。”
“招揽进来的人同样也是在认真的工作,为公家做贡献,为工业事业添砖加瓦。有着工厂完善的评级制度,财务方面肯定不会出现问题,这还变向的解决了一些就业问题,说不定工厂的工作还更加适合这些人。”
“孙主任能够负责任的认真进行挑选,就是有些关系,收了些许钱财,最终肯定也会在另一方面回馈给工厂。提升了工厂的收入不说,也算是提升了工厂管理的积极性,变向地做出了一些贡献。”
“至于开除这件事情,我感觉孙主任也没有做错。上面安排的任务,下边不能完成不说,还隐瞒不报,留在工厂里面实属是个隐患。孙主任能够大义灭亲,实属公正,传宗很是钦佩。”
说完,易传宗身体再次变得笔直,依旧是那副不闻不问的模样,似乎表示自己的想法说完了,一切全有厂长定夺。
“哎”
杨厂长根本没有看他,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本来他只是一只手揉着自己的额头,如今整个人低着头坐在办公桌前面,两只手不断地揉着,一时间有些缓不过劲来。
华钟的脸色可谓是分外精彩,这孙志尧可是给这个人下绊子,结果到了这边就没什么坏话。
一套套歪理说出来,他都感觉孙志尧办的还行
凑合着能接受
这人的心还真是大两人可是有仇啊到了这边一说一堆好话
他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对,但是他对于易传宗了解的比较少,一时间竟然说不出来。
杨厂长从怀里掏出没收易传宗的中华烟,掏出一支点上,然后整个人靠在椅子上,他略微抬了一下手道“华钟,你给翻译,翻译。”
“这”
华钟不太了解其中的细节,就是感觉不对,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杨厂长伸手指着易传宗,看着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他心中的火气就大
臭小子,竟然敢逼他
杨厂长狠狠地嘬了两口烟,喝道“来,你翻译翻译,这话是从你嘴里说的,这里也没外人,你好好说说”
易传宗不为所动,依旧是那副清高的模样,他自然是没有师父那种境界,但是学学样子嘛,身体方面的动作他尤为擅长。
其实,他现在多少有了一点师父的那种感觉,别说,心里还是挺爽的
杨厂长有些恼了,伸手抓起之前的文件就给易传宗扔了过去。
啪的一声。
易传宗的胸口被文件砸了一下,他自然是毫不在意,娄晓娥连棍子都拿过,一沓子纸而已。
他心中害怕的是经济好了以后,这铁就不值钱了,说不定还有电棍,可能还是他研发的,到时候娄晓娥拿着戳过来,那滋味,当真充满因果轮回的味道。
“不说以前不是挺张地开嘴的吗”
杨厂长怒喝一声,也没有再逼易传宗,而是默默地抽了两口烟,道“华钟,以后你离这个小子远一点。你那么正直,别被这小子带坏了。”
“是”
华钟连忙应道,眼神却很是诧异地看着易传宗,他感觉这人没什么,最多圆滑一点,能跟领导这么亲近,他多少有点羡慕。
杨厂长抽了一口烟,道“你别不在意,你们两个人就想不到一条道上。这里也没外人,我就给你解释解释。”转过头没好气地道,“也给你一个公道”
“工厂既然设下规定,那自然不是胡乱设定,在选人之前就做好了筛选,哪里是随便选几个人就行了你小子敢说工厂玉石不分,用人不明是不是连你也算上跟我在这里装,你怀才不遇”
“还前面简单的活随便干干,谁来都行,前面十年没问题,后面十年怎么办八级钳工和普通钳工的贡献能一样你是在告诉我这人的危害有多大吗”
“表面上夸别人过来干活挺好,暗地里讥讽这些人有关系,合着这些良莠不齐的关系户就得来工厂里面祸害,我第三轧钢厂是垃圾堆吗是监狱吗到这里就业来了第三轧钢厂就是这么贡献的”
“你小子这张嘴,公家的事你也敢说,还为公家做贡献,为工业事业舔砖加瓦。这是贡献吗这是拖后腿你这是在说上面的政策不能实施,批评下面的人办事不力是不是连我也算上”
杨厂长气地不行,赶紧拿起桌子上面的水杯喝了一口,可是被这小子给气坏了,平平淡淡几句话,火气直接给勾了起来。
华钟眼神怔怔地看着易传宗,这人老老实实站着,他都不知道这人的想法那么疯狂。
批判工厂,批评领导,这种想法他平日里连想都不会想,要不然哪天露出一句来,怕是大祸事。
易传宗就老老实实站着,让他说,那就简单说两句。
话都是好话,怎么理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现在这些话都是杨厂长说的,跟他没有关系。
其实,他就是这么想的,随便拉几个人就进来就行,那之前的招收标准有什么用
要是都这样,那还分职业干什么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