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教养嬷嬷说过一句话,当你不开心的时候,就找一个你认为离天空最近的地方,躺下来,静静的看上一会,什么都不要想,心情会自然而然的好起来。
不过现在白寒冰好像不是躺在什么地方,而是在轻轻的飞翔,那熟悉的感觉让他有哭的冲动,他正在骑着沙丘飞翔。沙丘是他那黯淡到有些伤心的人生中不多的亮色了。原来沙丘一直都在,它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自己。对,它一直到在,它怎么会抛下自己呢,白寒冰不知道自己是在哭还是在笑,他还想俯下身子去蹭蹭沙丘的狮毛。但是沙丘的背忽然诡异的扭动起来,一张狰狞的脸似乎要从沙丘的皮肤下挤出来。白寒冰一惊之下掉了下来,身下是无尽的深渊,他的叫声被一股莫名的压力堵在了胸口,窒息感如潮水将他包围
蓦然睁开眼睛,剧烈的心跳让他的头上出了一层细汗。白寒冰僵直的躺在那里,急速的呼吸在良久之后才慢慢放缓,而一同放缓的还有紧绷的身体。他长出了一口气,闭了一下眼睛,睡意全无。挪开了压在胸口的右手,慢慢的坐了起来。
火塘中还有小小的火苗跳动,淡淡的松香不紧不慢的飘溢出来。他的左手忽然摸到很柔软的东西,看过去才发现是碧空虹的头发。似乎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迅速抽回了左手。一枚石子轻微的响了一下,碧空虹长长的睫毛动了一下,但是没有醒。而另外两个死猪就别提了,口水长流丑态百出。
狠狠的搓了搓有些发麻的脸。取下了那随身的布囊,里面静静的躺着沙丘。自从沙丘变成现在这个似玉非玉的圆球后就再没有了变化,在微弱的火光中,沙丘略显通透,里面似有若无的蓝色丝状物在以难以察觉的速度在变幻着。似乎面对着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样子已经变得物是人非,但那份情谊却牵绊不断。
白寒冰轻笑一声,将沙丘装了回去。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左手,才想起来戒指已经被他戴到了脖子上了。隔着衣服将它压了下去,贴着自己的皮肤,丝丝凉意瞬间冲入体内,这枚从记事起就陪伴着自己的戒指似乎已经和自己的生命融为一体,因为它给自己的示警已经是那么直接的冲入了自己的意念当中,比如就像现在伴随着凉意有一丝警觉一同冲入了他的意念当中。
不动声色的慢慢的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时一声轻微的水滴声在水潭中响了起来,很小,很普通。但是在白寒冰听来却诡异非常,因为这个水潭的水是从地底渗出来的,哪里来的水滴声
似乎回应着他的想法,又一声水滴声响了起来。他慢慢的抬起了头,洞顶如同遥远的噩梦,一片漆黑。
他慢慢低下头来,看见了碧空虹明亮的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漆黑的洞顶。她慢慢的点了点头,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
白寒冰又一次抬起了头,这时洞顶的噩梦像被破开了一条缝,渗出了殷红的血,一只火红色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们。白寒冰慢慢的握紧了手中的竹杖,蓦然,破空的风声急速袭来,火红色的眼睛似乎就在瞬间逼近了他们。
白寒冰还没动,火塘中三块还在燃烧的松枝冲天而起,微弱的火光在风中瞬间明亮。但这就够了,那只亪凰在亮光中骇人的呈现了真容。还没等到他们害怕,四道水柱紧随在松枝的后面浇灭了三团火焰,另外一道奔着那只眼睛而去。亪凰没有再逼近,在一声尖利的叫声中迅速拔高,消失在了庞大的洞穴深处。
不过这个叫声却让众人叫苦不迭,巨大回音袅袅不绝。白寒冰术力流转,对碧空虹吼道“和小刀先走,你留下来”
碧空虹没有犹豫,抓起小刀向洞口飘了过去,而夜合毫不讲义气的紧随其后的也跑了。白寒冰盯着漆黑的洞穴深处,沉声道“你刚才为什么要弄灭那些火光现在我们都成瞎子了”
“你们疯了吗”怪人尽量的把声音压低,但声音里怒意再明显不过了,“在亪凰面前弄火,是嫌自己活的长了吗”
白寒冰瞬间想起了许许多多关于亪凰的传说,没办法反驳。眼睛扫过怪人,看见他把自己送给他的那个小水囊拿了出来,脸上浮现了一丝恶作剧的笑容。
就在白寒冰分神的瞬间,在他们的正对面,那只火红色的眼睛如幽灵般突然出现,急速袭来。怪人举起了水囊,手中淡金色的流光闪过,猛地捏了一下水囊,三道水箭飙出,闪着金光刺向了亪凰。一声更为嘹亮的尖叫几乎刺破了白寒冰的耳朵,亪凰又一次没入了洞顶的黑暗中。
“哈哈哈,这东西还真好用。”怪人一脸欣喜。
白寒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还走不走了,如果你想死在这里的话我是不会介意的。”
两人互相戒备着迅速退向了洞口。亪凰似乎也对那些水箭有些忌惮,没有再出现。两个人有惊无险的退出了山洞。
梦中无岁月。还以为自己只是眯了一小会的白寒冰才发现天色已经发亮,虽然还没有完全放亮,但是柔和的天光让人精神一振。洞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了不算大的风,干燥的环境让风也变得如此的纯粹,是没有丝毫杂质的风,而自从越过无极河就一直笼罩在头顶的那层浓云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头顶的天空在淡淡的晨光中空灵,高远。白寒冰心里的阴霾似乎也被这风带走了,清澈的天空让他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他伸开了手臂,做了一个悠长的呼吸。
“发什么疯呢还要不要命了”碧空虹横眉骂道。
算了,看在好心情的份上,不跟她计较。但是就像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不会持久一样,他没想到自己的好心情会消失的这么快。
按照怪人自己的说法,他忘了自己的名字,在听到了其他三个人的名字后,除了对小刀的名字稍加赞赏外其余的都嗤之以鼻。而在他看来,小刀的名字好是好,但是不够威风,于是自己做主给自己取名叫大刀,以免他们三个人和自己的对话前喂长喂短。
鉴于自己形象的问题,白寒冰只是在心里给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而碧空虹却是非常的赞赏这个名字,不过她的眼神让白寒冰由衷的怀疑她的真实想法。于是在大刀先生的带领下,一行人开始了向月狼戈壁进发。
“这风刮的真是时候。”碧空虹将长发散开,任风从发间吹过。
“为什么”大刀毫不犹豫的问道。
我就知道,白寒冰的嘴角能咧到耳朵根,小刀之后碧空虹的新任跟屁虫大刀先生肯定会接上这么一句的。
收拾妥当换上了一身碧空虹拿出来的青夜人服饰后,白寒冰才发现大刀竟然比自己还要高上一点,但那也许是因为他的头发比自己的厚很多吧。而那张过于出色的脸让大刀嘴角那常常浮现的浅笑显得异常的扎眼,尤其是那双纯净到近乎无邪的黑色眼睛竟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蛊惑人心的魅力。唯一让白寒冰心中平衡的就是他的脖子上挂满了他捡来的那些种类繁多的挂饰,在风中叮当作响,怎么看怎么滑稽。这一点倒是和小刀很配。
“因为这风会将我们的气味吹散,青夜狼骑士想要找到我们就很难了。”碧空虹微笑着解释道,忽然问道“你脖子上的这些东西真是你捡的据我所知,这些东西有些可是很不寻常的”
“真的。我醒来后在这里转悠的时候,看见了不少的死人。死法都和我第一眼见到的那个人一样。后来我亲眼目睹了那些骑狼的人围攻一个人后,我才知道了他们的死因,被咬死的,很惨”大刀脸上的笑意满满退去,道“所以我就一直东躲xz。而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就搜集那些死人身上的东西,反正他们也用不上了。而这些东西,我只是觉得非常的有趣罢了。怎么它们很贵吗”
碧空虹轻轻地咳了一下,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你如果想留着,最好把它们藏得好一些。”白寒冰淡淡的道“这些东西是很多修行者的随身圣印,有好有坏。如果被别人误会了是你杀人取物那你就有大麻烦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都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吗你不想想起自己以前的事情你不怕我们是你以前的敌人,如果你想不起来那岂不是很危险。”
大刀叹了一口气,歪着脖子望着天考虑了半天道“不知道。想不起来也好,如果以前的事情很好那倒也罢了,如果以前的事情很糟怎么办而且我也试过,我想不起来那我有什么办法。说到你们,你们都不认识我,怎么可能是我的敌人呢再说了,这位姐姐这么的漂亮,怎么会是我的敌人呢她肯定是我的贵人吗”
白寒冰差点没吐出来。但是碧空虹的反应却非常的极端,她高八度的声音和亪凰的叫声有的一拼,“谁是你的姐姐我看起来很老吗”
忽然转为温柔如水的声音,“说我漂亮就可以了。”
马上又是高八度的叫声“谁让你叫我姐姐了我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吗”
等她吼完最后一个字,她的鼻子已经快要撞到大刀的鼻子了,而大刀已经躺倒在了夜合的背上。然后碧空虹哼了一声,猛地回头坐直,长发有意无意的从大刀的脸上扫过。
“啊嗷”本来就莫名其妙的大刀更加的一头雾水,轻轻地拉了一下小刀,“她怎么了”
小刀神神秘秘的道“我家婆婆都老成那样了我都不敢说她老,你这不是找死吗。”碧空虹眼睛悠悠然的瞄了小刀一眼,小刀立即一阵干笑,求救似的看向白寒冰。
一直在忍着笑的白寒冰那里管的了这些,为了避免被流弹所伤,他装模作样的拿出了老妇人送她的那本破书看了起来。不过看也是白看,对于一个已经完全迷路的人来说,这种本就稀里糊涂的地图聊胜于无。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大刀也许可以看看这副地图。他曾经在亪凰的背上大概的看了一下这里的地形,也许他能知道些什么。
为自己的发现激动不已的白寒冰挥手叫过来了大刀,把手里的地图展示给他看。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大刀拿过了地图左翻右摺,差点没让那张本就脆弱不堪的地图直接报废。
“喂喂喂,你不会看直接说好不好”
“这也叫地图”大刀不可思议的看着白寒冰。
“这就”白寒冰自己都觉得心虚,当初老妇人把这个东西给他的时候他也有同样的疑问。除过上面的方向还算精确外,其他的东西是能减则减。如其说是地图,不如说是一个去过月狼戈壁的人手绘的路线提示图罢了。不过面对老妇人的天威他可实在是没有问出口的勇气,“是啊,不行吗”
这回轮到大刀翻了一个白眼,“你这东西还不如我脑子里的东西呢你赶紧的收起来,免得搅乱了我脑子里的地图”
听着他故意在地图二字上加重了口音,碧空虹轻笑了出来。白寒冰看着大刀那张欠揍的笑脸就像骂脏话,“好,你厉害。不过如果你记错了,害的我绕远路话,你会死的很难看的”
大刀打了一个响指,眼睛中荡开一个神秘的微笑,“不着急,慢慢来。我先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我的厉害的。”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