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空会这么去想,并不是没有依据的。
涅世青莲到底有多珍贵,这不必多说,连人祖为了这株青莲,都苦苦谋划许久。
费尽心思,百般周折,在天辰界终于寻到这么一个适合其生长的地方,等待成熟的时候,去选择摘取。
但是为何那个她不知道的神秘存在,把涅世青莲融合后,那些同样珍贵的莲子,反而留了下来,不准备带走,打算给后来人
月明空很是迷惑,看着莲身深处那几粒闪烁混沌光华的莲子,脑海里各种念头闪过。
如果说那个神秘存在,是不小心搞忘掉的话
这样的可能性有多少
很快,她摇摇头,觉得这不可能。
这也太天方夜谭了。
毕竟连人祖转世身都折陨于其手中,还是在羽化天池这个被人祖布下诸多后手的地方。
那位神秘存在,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吗
还有就是,月明空在之前已经感受到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女人对于自己的直觉一向是很相信的,月明空她同样也不例外。
所以她黛眉立即皱紧,几乎断定了,这绝对是那位神秘存在,故意留给她。
可是她完全没有见过其真容,甚至连那位神秘存在是谁也不确定。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对方会留给她还是说当时在羽化天池外,警告她别靠近的那道滔天身影,也是对方所为
甚至两人连见都没有见过。
所以,现在只剩最后的可能性了,就是那位疑似陨落在羽化天池的那位神秘上“七一三”仙。
“他为何要这么做”月明空眉头紧蹙,感觉自己很快接近事情真相了。
看来那位神秘上仙陨落在羽化天池的事情,是其故意为之,就是为了混淆天下,顺便麻痹人祖转世身姜阳。
这种算计,瞬间让月明空想起了一个人,她未婚夫顾长歌
除了顾长歌以外,谁还有这样的手段,可在人祖转世身的地盘上,将其覆灭。
而且,再联系这些熟悉感。
真相几乎浮出水面
“顾长歌”
“肯定是这家伙”
月明空略微咬牙,几乎已经瞬间断定下来。
除了顾长歌以外,她想遍了所有可能性,想不到还有什么人有这种可怕手段了。
她忽然有点气。
这没良心的家伙,竟然又偷偷瞒住她那么久
不过想到自己也是偷偷瞒住他下界而来,月明空又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毕竟说起来,她也理亏,虽然她的确抱着解决人祖转世身、帮助顾长歌的想法,但顾长歌他可不知道啊。
现在看来,是顾长歌在她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所以才能知晓她的去向,跟着她偷偷下界前来,而且还躲藏在暗中,从始至终并不露面。
那位神秘上仙,也是顾长歌装模装样做出来的形象。
而且,月明空想到了当时姜阳前来赴约时候的奇怪之处。
现在看来当时是顾长歌在暗中帮了她一把,不然姜阳可不会老老实实赶来让她设计伏击。
如此种种,让月明空忍不住揉了揉下眉心。
之前她就感觉到顾长歌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说是很信任她,但其实还是留意着她的动向。
在仙古大陆内的时候,顾长歌就是因为这个手段,从而找到了她好多次。
但她明明已经把身边的人都清理了一遍,可顾长歌是怎么寻到她的所在的
“看来自己当时离开顾家时的举动,引起了长歌他的怀疑,这才跟了过来。”
月明空轻声自语,很快找到了会引起顾长歌怀疑的疑点。
应该是她离开宴席的时候,表现得过于匆忙。
而顾长歌心思如发,缜密无比,自然会注意到这个疑点。
月明空现在倒也不急着到时候返回上界后怎么和顾长歌解释了。
既然顾长歌这一路跟来,那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应该都看在眼中。
月明空不信顾长歌还会继续怀疑提防她。
“不过这家伙还算有点良心,没打算让我连一口汤都喝不上。”
月明空想明白这些后,微微舒了口气,露出了些许笑意。
这个时候就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了。
这些涅世青莲子,看来是顾长歌特意留下来给她。
嗡
所以她衣袖一挥,一阵五彩神光扫过,直接把它们都通通收下。
随后,她离开这里,打算收尾,把一些容易暴露的麻烦给解决掉,然后返回上界。
既然顾长歌已经亲自动手解决掉人祖这个隐藏最大的麻烦,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现如今顾长歌既然有意不见她的话,那她也知道凭借自己手段,不可能找到顾长歌。
一些事情,看来只有回到上界之后,才会询问他了。
不过她就担心以顾长歌的性情来说,到时候会死不认账,说这一切都和他没丝毫关系,反过来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怪她偷偷下界
不得不说,月明空对于顾长歌的性情,现在不说完全了解,但已经摸得很是清楚。
顾长歌会给她留下涅世青莲子,已经说明她在顾长歌心目之中占有一定地位。
这还是让月明空很欣喜开心的。
一向在手下心腹面前冷漠不已的她,今日都不由露出浅淡笑容,仙颜绝世,风华无双。
而另一边,被高空之中那道灰雾滔天的身影击落天池之中后。
夭夭就感觉自己从那种冷漠、视一切为蝼蚁的状态之中退了出来。
她不再拥有至强的力量,随手间可毁天灭地,而是再次成为了那个弱不禁风、连鸡都杀不死的小女孩。
而现在的她,正在往湖底深处慢慢地坠落下去。
无力而绝望,别说挣扎了,连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
上面还传来那种恐怖至极的威压,隔着湖水也依旧惊人无比。
所有生灵在那种威压下,只能选择伏跪在地,不敢动弹。
夭夭知道以婆婆的实力,这个时候是救不了她的,没准婆婆冲上去后和那个恐怖身影交手,已经先她一步下去了。
她们已经和姜阳撕破脸,所以他是不可能出手救下婆婆的。
想到这些事情,夭夭有点难过。
说起来,这件事和婆婆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是陪她一起来这里的,完全可以留在外面,可是却因为她的缘故,把性命搭在这里。
毕竟那种恐怖存在,恐怕除了师尊以外,没有人可以战胜吧
她要死在这里了,去陪师尊和婆婆,以及早就已经不再的哥哥姜阳。
脑海之中一幕幕画面闪过。
有小时候和哥哥玩耍的场景,也有和婆婆一起相处的日子,但更多的是和师尊在一起的朝朝暮暮。
“夭夭不能为您报仇了师尊”
“不过我马上就能见到您了。”
这一刻,她最遗憾和不舍的事情,其实还是没有找到顾长歌的踪迹,没有杀了姜阳,为师尊报仇,为哥哥报仇。
嗡
夭夭她紧闭着眼睛,并没有注意到眉心位置,那朵桃瓣般的纹路,正在绽放璀璨的光华,把漆黑不见四周的湖底,映照得一片绚烂。
那里正有奇异的光芒浮现。
隐约可见一株扎根于无尽混沌之中的桃树,在那里垂落秩序神链。
也就是在这时候,夭夭感觉自己掉落到底了。
但是为何没有落在淤泥里的感觉,反而那么温暖
也没有想象之中的冰冷和黑暗。
像是那一天从空中掉落,忽然被师尊接住的时候一样。
她想要睁开眼睛。
但是下一刻,耳边却忽然响起了温和的声音,宛如清泉流过山石,自然而温润。
“小丫头怎么那么不听话,让你在仙仑圣地等我,为何一个人偷偷跑来这里”
听到这熟悉的话,夭夭忽然睁开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不知道什么时候,附近的湖水已经被清空干净了,形成一方绝对温和的空间。
而面前说话,并接住她的白衣男子,不正是她所熟悉的师尊吗
“不可能,师尊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这里是传说中的地府,在地府见到师尊了”
夭夭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然后轻声喃喃,觉得是自己是已经死了,所以才在这个地方,见到了师尊
不过师尊,他长得可真好看啊
怪不得平日里总是看不见真容,要以雾气遮掩住,不让人看清。
不然那么多女子看见,还不得争前恐后地想当她的师娘。
想到这里,夭夭忽然有些开心,虽然死了,但她也终于是满足了一直以来的一个愿望。
自己总算是看清师尊长什么样了,一直以来她就知道师尊年纪应该不会很大。
不是那种暮气沉沉的老古董。
这么想着,她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伸出小手,鬼使神差一般,竟然往师尊脸上摸去。
似乎想看一看,眼前的师尊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然而,一只手挡在了她面前,还顺势敲了她的脑瓜一下。
同时伴随着略有无奈的声音。
“你这小丫头,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你师尊神通广大,怎么会死掉,而且就算在地府里,师尊也能带你离开。”
“嗯”
夭夭小脑袋瓜子忽然转不过来,师尊怎么会忽然这样说话,难道这一切都完全是自己所臆想的
还是说师尊真的没死自己一直都想错了。
“师尊”
夭夭打算开口,再次问一下。
然而下一刻,她面前的师尊,忽然身影一动,衣袍一挥,整片湖水开始浩荡,宛如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推开,都被隔绝出去。
之后,带着她冲天而起,快速离开此地。
看着眼前这一幕,夭夭就算反应再慢,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师尊,师尊您真的没死”
她忍不住发出声音来,小脸上全是泪痕,一下子就哭了起来,梨花带雨,抱紧顾长歌。
师尊他好好的,并没有死去。
这段时间的担心、不安、难过、悲伤等情绪,一并爆发,像是决堤了一样,泪水根本就止不住。
“师尊怎么可能会死呢你在想些什么”
顾长歌一脸无奈地摸着她脑袋,声音前所未有的温和,然后说道,“看来这段时间,为师不在,的确是发生了不少事情啊。”
“对不起,师尊让你担心了。”
这个时候,他肯定不能说这段时间他其实一直藏在羽化天池深处看戏这种话来。
反正就告诉夭夭,说他当时出现意外,被困于此地,并不知晓外界所发生的事情。
对于这个单纯善良的丫头,顾长歌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尽可能地以后多给她一些补偿。
既然当她的师尊,他那自然不可能随意抛弃她什么的。
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这样的。
而且刚才就算他40不现身的话,夭夭也不会有事的,身为道果,她现在所展现的力量,也只是一小部分罢了。
区区一点湖水,怎么可能淹死她呢
只不过她自己并不知道,一直在那里瞎担心罢了。
听到顾长歌这话,夭夭哭泣的更加厉害了,仿佛要把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难过悲伤,都通通哭出来。
顾长歌微微摇头,这个时候渡了一口仙灵之气过去,免得她这个时候伤了心神。
大喜大悲之下,最容易如此。
在这个小丫头心中,自己占据了无与伦比的地位。
而很快,夭夭也慢慢自这种大悲大喜的情绪之中过来。
想起来自己刚才差点的不敬之举,脸蛋却有点发红。
她抬起头来。
那双黑宝石般无瑕动人的眼眸,紧紧盯着顾长歌,“师尊,下一次不要再让夭夭一个人了,好不好”
看着她这近乎祈求的语气,顾长歌不由微微摇头,笑了笑。
而后温声道,“师尊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呢,不是答应过你,就算你不能修炼,为师也会养着你吗”
“小丫头一整天都在胡思乱想写什么,你可是为师的徒弟啊。”
夭夭听到这话,却是有点发愣,不知为何高兴不起来。
语气也有点低落下来,像是失落。
“夭夭对师尊来说,只是徒弟吗”
“当然不仅仅是徒弟,为师不是告诉过你,有时候师尊可是比亲人还要亲的人。”
闻言,顾长歌摸了摸她脑袋,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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